寒风看着那串土豆足足十秒有余,嘴巴有些微颤。
“这东西,哪儿来的?这东西哪儿来的?!”他声音开始很微弱,到后面像爆发了一般。
李尧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继续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
“这是...小妹方才给我的。”
寒风松开他的手,夺过那串旋风小土豆,急切道:“带我去见她!”
李尧纳闷急了,心里想着难不成寒风看上了自家小妹?可是一想着寒风是有名的痴情种,又怎么可能?
李菊花正准备脱衣就寝了,就见一段急促的敲门声。
“菊花,开下门,有急事。”
她听见是李尧的声音,于是开了门,然而一打开门,是一个宽阔的胸膛,抬头一看是方才那个武艺高强的男子。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拿着自己炸的土豆串,眼睛深邃不见底。
方才还有点距离,现在是怼脸看,李菊花更加心动了。
寒风有些激动抓住她的手臂,“这东西,哪儿来的!”
李菊花有些吃痛,拽着他的手,李尧见状说道:“您先冷静一下。”
寒风这才发现自己的失仪,“抱歉,请问这东西哪来的?”
李菊花揉了揉自己的小臂,“我自己弄的啊。”
寒风继续追问,“你怎么会做这个?是不是有人教你做的?是不是一个女的?”
一连三问,李菊花微微点了点头。
寒风有些害怕,怕自己希望落空,但还是得问的。
“那女子...是不是姓夏?”
他期待着李菊花点头,下一秒真的看见她点头了。
寒风愣神片刻,薄唇再次开口,郑重道:
“她...是不是叫夏蓁蓁?”
李菊花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寒风把那串土豆给了李尧,脚有些发软,背靠在门上,随之缓缓坐下,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仰头,苦笑出了声。
这一笑,有心酸,有委屈,有豁然,有喜悦……
紧接着苦笑,变成了欣慰的笑容。
“她在哪里?”寒风收起笑容,问着李菊花。
李尧看着李菊花盯着寒风不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
“问你呢?在哪里?”
李菊花垂下眸子,“她在五纱峡谷里的纱帽镇,你认识她?”说完她又看着寒风。
寒风会心一笑,语气带着自豪。
“她是我妻子。”
李菊花有些错愕,“可是她在纱帽镇有夫君的呀。”
寒风一听站了起来,“叫什么名字?”
李菊花看他表情一下变得阴霾,有些恐怖。
“叫...寒天。”
寒风语气不屑道:“我当是谁?五纱峡谷是吧?李尧,我先走了,怕是一时之间不会回来,告诉那老顾,所有事等我寻到妻子再说。”
李菊花叫住了他,“你要去的话我带你去,那里路不好走,反正我也是想再去玩一趟的。”
寒风一口拒绝。
李菊花却直接收起了衣服,“要的,这样你还找得快一点。”
寒风想了想也是,“我骑马,不坐马车,你受不住就别跟着。”
李菊花摇摇头,“不会的,我是练武之人,当然受得住。”
李尧劝阻道:“天色已晚,还是天亮出发吧。”
寒风一刻都等不了,“不行,我要立刻出发。”说完那就盖上了外袍的帽子。
李菊花系上行囊就跟了过去。寒风来到郊外的客栈,结了银子骑上马,李菊花也买了一匹。
路上,她慢慢的后悔,因为寒风骑得实在是太快了,她一路追赶,半条命都快没了。
天亮后,路过一个茶棚,点了点小食,又买了点干粮,寒风才顾忌她歇息了小半个时辰。
一直到夜深,寒风才在树林中歇下,他娴熟的燃起火苗,烤着大饼。
第一个,他给了李菊花。再怎么样,这女子也算他寒风的“恩人”了。
李菊花倒了声谢谢,吃了几口好奇道:“你就没有表情吗?我见你都没有,除了在府中那次。”
寒风像是没有听见,没有回答,继续冷着一张脸。
李菊花好奇道:“夏姐姐真是你妻子吗?”
寒风这次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李菊花有些失落,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心动的男子。小女人嫉妒心思上来了,故意说了几句话。
“可是...我见她和她现在的夫君,挺恩爱的啊。”
寒风手中的树枝顿了顿,随后恢复平静。
这些话,他是不信的,夏蓁蓁不拘小节、大大咧咧他岂会不知?只因为她是夏蓁蓁,她知道她心中只有自己。
见寒风面上没有起伏,李菊花继续说道:“她已经身怀有孕了,孩子……”
寒风举着饼烤着,不紧不慢道:“是我的孩子。”
李菊花闭了嘴,再多说什么倒也是无趣了。
寒风吃完了饼,冷冷留下一句话,“天一亮就出发,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用轻功上了树,背靠在树干上看着夜空。
这么久没睡,他自然是累的,可是一想到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又兴奋地无法入眠。
繁星点点,他眼里不是繁星,而全是她。
李菊花只觉得刚睡没多久,就被寒风叫醒了。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又上了路。
在纱帽镇的夏蓁蓁,把早上睡懒觉的时间用来了练习点穴手,功力已经能让人定住一两分钟了。中午小憩一会儿,下午摆油炸摊,晚上摆烧烤摊,生活好不充实。
她摸着肚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这次倒是比上次怀着小了许多,她估摸着是因为上次怀了龙凤胎的缘故。
现在她下楼,敖龙天都是搀扶着她下来,尽管她强调过很多次自己可以。敖龙天惬意地享受着二人名义上的夫妻,见别人说他们夫妻二人恩爱心里很暖。
这样的无忧无虑的日子让他现在觉得,当皇帝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每天打打下手,给夏蓁蓁欺负欺负,倒也过得十分有趣。寒风的快乐,他倒是体会到了五分。
寒风和李菊花来到了五杀峡谷的石碑前,他看着锦绣风景,满是感慨。
“快点带路!”
他一刻都等不了,要见他的小娘子。
此时的夏蓁蓁,正在整理食材,准备一会儿开摊营业了。
一开门,就有好几个小孩拿着铜板排队来买了。这排队也是夏蓁蓁练出来的规矩,现在孩子们都知晓了。
李菊花喘着气,手指了指,“就在那儿,来福客栈对面,小店铺门口摆摊的就是她。”
寒风走了一步,又停住了脚步。
他看到她了...
她正和孩子们有说有笑...
她是怀孕了,肚子也大了,只不过比那次新年看到她时没什么区别,脸依旧瘦瘦小小的。
是因为没胃口吗?心情不好吗?还是,想他吗?
无数个问题汇聚在脑海里,他眼神充满着怜惜。
她手指了指插队的几个孩子,好像温柔训斥。训斥完低头开始炸东西了。
他慢慢走近,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忽然,对面一人走到她面前,笑着跟她说话,她也回以微笑。
是敖龙天...他竟然伸手把她的发丝勾到她耳后,她也没有拒绝。
然后敖龙天转身回到了对面的客栈,没有注意到寒风的存在。
他心里的醋坛子快打翻了,但是他知道,他的蓁儿只爱自己。
他慢慢走到摊子面前,走到第一个,插了队。
“老板,我要一串。”
夏蓁蓁刚被一个黑影笼罩着,准备抬头开骂,可是听见这个声音,手中的漏勺顿住了。
她就是化成灰,都记得这个声音……
在做梦吗?夏蓁蓁第一时间这般认为。
她抬头,是那张脸,真的是他!
她瞬间低下头去,脑袋左转右转,不知所措。
是梦还是现实?她已然分不清了。她只知道,她没有脸见他。
她放下漏勺,双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只是洗了个脸就出来了,刚才被油烟一熏,很丑吧?
而寒风,只是看着她,生怕他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一个小孩怯怯道:“伯伯,你不能插队,蓁蓁姐姐会骂你的。”
夏蓁蓁抬头,慢慢往后退,她捂着脸的双手又转移到了肚子上。可是肚子这么大,她怎么藏?
她哭了,这样的自己,怎么见他?
寒风看到她这般,好似情绪共鸣。竟不自禁微微红了眼睛,笑得宠溺,声音极致温柔。
“蓁儿,过来...我很想你...”
夏蓁蓁咬着嘴唇,唇边已经满是泪水。她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哪怕是梦,她不也敢上前。
李菊花慢慢悠悠来到摊子前,夏蓁蓁看到这一幕,顿时知道了,这不是梦境。
对面客栈门口,拿着食材的敖龙天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夏蓁蓁像疯了一样,打开后门,快速绕过排队的孩子们推开门口的敖龙天进了客栈。
寒风也一个箭步,路过敖龙天身旁,也进了去,一把抱住了夏蓁蓁的后背。想把这副娇小的身体揉进自己怀里。
“蓁儿!”
这一声,叫的震耳、凄惨、悲凉,又包含着无限眷恋。
他弓着腰,头低下,埋在她的肩头,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沈玉堂拿着抹布大喝道:“哪来的人?!敢侵犯我徒弟!”
因为夏蓁蓁哭得“面部全非”,看似伤心至极。
童香芋却上前阻拦,“别动,这人应该是她真的夫君。”
沈玉堂看了一眼敖龙天,发现他并没有阻止。
夏蓁蓁忽而拼命摇着头,颤抖着身子,语气极其羞愧和委屈。
“小...小风风...放开我,别碰我,我...很脏...”
寒风抱着她的力度紧了紧,倔强道:“不放,我这辈子都不会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