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充耳不闻外面杀猪一样的鬼叫声,笑眯眯地望着男人道,“真是抱歉,阿篱这样请公子过来实在冒犯,望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无碍。”男人话不多,一脸浅笑,看起来十分温柔。
“不知公子的伤好些了吗?”她故意客气一番,不想得罪他。毕竟他可是决定她是否能留下的关键。
“无碍。”男人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动作和神情都十分可亲,让篱落颇有好感。
“那就好。”她看了一眼他头上结痂的地方,心里有些遗憾,感觉这伤也好的太快了一些。
“公子,这是神医兰馨。”见男人似乎有些拘谨,篱落说着将兰馨往他面前一推,“你的腿给她看看,兴许很快就治好了。”
这一推,兰馨与男人四目相对,立刻脸红了起来。
她没想到花花世界里的少爷居然这么年轻,不仅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年纪,温文尔雅的举止更是让她无法将他与男妓或艺伎联系在一起。
尤其他的脸色极差,给人一种“病美人”的感觉。
忧郁的气质里那隐忍着伤痛的眼神和刻意装作坚强的嘴角最是吸引人,让她光看着就很不忍心。
其实兰馨误会了,她以为“少爷”是男妓或许是男艺伎们的称呼,所以对他书生似的气质和腿脚不便的形象十分怜悯。
在兰馨打量男人的同时,男人也正打量她。
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多了,少烨一眼就看出了她并非男子。
而且他发现这个女人长得不错,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即便穿着男装都无法遮掩的凹凸曲线,倒是颇为善心悦目。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居然敢自称神医,心里不免多了一丝鄙夷。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假装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有劳公子了。”说着,他十分客气的将自己的手往她面前一伸。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如阿篱公子说的那么厉害。
兰馨没有推辞,立刻为他号脉。
女人的动作很轻柔,似乎怕弄疼他似的,倒是让少烨的眼神莫名闪了闪。
“怎么了?”见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奇怪的神情,篱落心里一惊。
因为兰馨这样的表情只有在给她号脉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有些担心。
毕竟她只是希望她别这么快把他的病治好,并不想让她有太大压力。她身上的毒已经够棘手的了,她不想又给她找来一个比她还麻烦的病症。
见公主紧张,兰馨看了她一眼,对她摇了摇头,意思让她别担心。然后望着男人道:“不知公子的腿疾发作多久了?”
“好多年了。”男人答。
“公子可知自己中毒了?”兰馨又换了另一只手号脉,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中毒?”男人一脸莫名其妙,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吃惊的表情下其实是震惊,因为他没想到她的医术居然这么好。因为这毒一般的人连号脉都不一定能号的出。
“公子不必紧张?”兰馨发现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很多,以为他是害怕。于是安抚道,“这毒不重,公子莫要担心。”
“这是什么毒?”少烨忍不住好奇地询问,心里开始佩服她了。
“这毒很烈,但却似乎与公子多年的腿疾无关。”兰馨嘴里说的肯定,语气却带着不解。
因为以他的脉象来看,这毒并不重,不应该是引起腿疾的真正原因。
“那这毒可解吗?”男人问。
“这个毒要想马上解了倒不难,只是腿疾需要久一些。”
她感觉这人身上的毒似乎与公主身上的毒有异曲同工之处。
比如,公主身上的毒明明在加重,可身体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比以往的状态看起来更好。
而这个男人的毒明明不深,可他的腿疾却患了好多年,这一点实在令她费解。
当然除了费解还有一丝兴奋,因为她正愁不敢给公主用药,如今突然来了一个差不多的病人,倒让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想,如果能治好他的腿疾那是最好,治不好倒也无妨,毕竟只要对公主有利的,其他的她并不在乎。
尤其这人与她非亲非故,虽然可怜了点,可比起公主来她没负担,下药也可以放心大胆一些。
所以她立刻改变了本想快快将他身上的毒解了的决定,而是打算留下来多住几日。
当然她会让阿菁时刻看着公主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她也好安心制药。
这样想着,她立刻起身对男人道,“这样,公子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每日卯时、午时、酉时来我这里吃药就行了。”说完,她立刻转身进了内室,开始制药去了。
“这······。”男人刚想讲话,见她走了,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阿菁更是傻了,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
她本以为她会给他开个药方就算了事了,没想到居然还要住下来,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于是她追入内室,打算去问个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是何意。
只有篱落最开心,立刻将傻愣着毫无反应的男人推出门外,交给名叫无敌的少年“你家公子的腿疾有治了,记得每日卯时、午时、酉时来吃药。”
说完,她快速将门一关,再也懒得寒暄了。
门外的几人全都惊呆了,怔怔地望着门板半天反应不过来。
因为他们看见她脸上那好像捡了什么宝贝似的神情和奸计得逞的狡猾眼神,愣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无敌一脸恐惧地望着坐在轮椅上气得差点要吐血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我怎么知道?”男人刻意压低声音,还在耿耿于怀突然被推出来的事。
“少爷,您干嘛非要装······。”无敌实在想不明白,正想问突然被男人的一句“闭嘴”给吞回了肚子里。
尤其男人一副再问就要揍他的神情,更是吓得他再也不敢说话了,赶紧推着轮椅回去。
而其他两人更是低着头不敢讲话,如同隐形人一样默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