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是太子这事难道不好吗?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兰馨和阿菁已经劝说了两日喉咙都哑了,因此今日换成了冬儿。
“大人长得好看又是太子,您是公主又有倾城之姿,两人若是结成夫妇那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兰馨说殿下对您颇为用心,一回来就找她们了,为的就是不让您知道他的身份后生气,所以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冬儿实在想不明白,托着腮帮子滴滴咕咕道,“若是冬儿有朝一日能得这样一位夫君,做梦都会偷着乐的。”
“若是有朝一日我将你关在笼子里,你相公只能偶尔来看你,你也乐意?”篱落突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实在被她那一脸憧憬的模样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一想冬儿不过年芳十二,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小的,个头虽长得不错像个大姑娘,其实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有这种想法其实也不足为奇,毕竟连怜儿阿菁兰馨都想不明白的事又怎能指望一个孩子!
“公主,您醒啦?”见她突然开口,冬儿精神为之一震忙跑去报信,根本没留意篱落话里的意思。
望着冬儿毛毛躁躁欣喜而去的背影篱落颇有些无奈,起身喝了口水便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腊月已至,窗外的景色也越发萧条了。
没有下雪的日子里也尽是瑟瑟寒风肆虐,将院子里最后的一点生机都给掳走了。
几日前尚且还能入得了眼的红梅也只剩光秃秃的枝丫在风中凌乱,少了那夺目的色彩。
那是她住进这里的初衷。
可如今看着那点点红色或随风飘荡或埋在土里或残缺不全或污泥满身,她便忍不住悲从中来。
古人云自古最是薄情帝王爱,任凭你有倾国容貌也抵不过君王那颗喜新厌旧的心。
大人是南楚赫赫有名的战神,是南楚的储君,将来更是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她施篱落又有何能耐能驾驭得了这样的男人。
难道滚滚历史长河中记载还少吗?
前有西汉貌美贤德的班婕妤抵不过汉成帝移情赵氏姐妹,后有南唐大周后生得倾城绝色也逃不过李煜移情别恋国色天香的妹妹小周后,最后落得心灰意冷的下场。
还有很多例子不胜枚举,那些女子的美貌皆不是她能比得,可结局却如出一辙。
说真的她宁愿他是平民百姓也好过是南楚太子,哪怕没有锦衣玉食两人也能琴瑟和鸣做一对神仙眷侣。
尤记得刚出北凉时她曾幻想过爱情,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可如今爱了,梦却碎了,甚至让她陷入了两难境地,踌躇不前又无路可退······。
就在篱落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怜儿、阿菁、兰馨、冬儿她们来了,手里拎着不少吃的,说话声伴着匆忙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当她们看到站在窗内哭得梨花带雨的公主时声音戛然而止,不忍见那站在窗内孤单的比落花还要单薄的身影,如同风一吹就会跑似的。
“公主,怜儿知道你不想进宫,小时候每次嘴里喊着要去,夜里都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我记得那时曾问过你,为何不想去偏还忍着?你说为了焱王殿下,哪怕明知那里危险你也要去。”怜儿红着眼睛将篱落扶去床上坐好,拉着她的手道,“如今殿下身陷囹圄,您不想帮他吗?”
是啊!原主小时候害怕进宫,可她还是去了,从小小年纪开始就逼着自己一次又一次。
那她呢?这回难道也要为亲情再逼自己一次,亦或者为爱情放手一搏?
篱落心里很乱,实在难以思考。
太子府——书房
“阿篱还是没醒吗?”已经过了好多天了,秦夜冕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是!”孟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如今公主病了,阿篱姑娘又昏迷不醒,实在令人忧心。
“爷,北凉来信了。”影突然从外面进来,脚步匆忙。
“谁的?”秦夜冕忍不住捏了捏眉头。
连日来好不容易将堆积如山的公文批阅完,结果又出了这事,实在让他有些身心俱疲。
“顾炎城。”主子的声音冷淡,显然不感兴趣,弄得影莫名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后忙将东西搁在桌上,一封信和一幅画。
男人没动,而是上下嘴唇一碰冷冷问了一句。
“看见暗了吗?”
“没有。”暗大人最近似乎很忙也不知道去办什么事了,影嘴里应着,心里不免嘀咕,眼睛则忍不住瞧了主子一眼。
发现主子脸色不大好,眉头皱得死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知道爷的心事,只是想不明白阿篱姑娘为何会排斥主子是太子这事,实在令人费解。
结果就在这时,暗大人来了,神情看起来略显凝重。
“来消息了?”秦夜冕眼睛一抬,神情立马严肃了几分。
他发现今日的暗似乎有别于往日,神情犹豫且眼神闪烁,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有顾虑。”
其实早在去花家堡前他就让他去查阿篱的身份了,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北凉平清王确有一女名叫顾金枝,但据暗探得到的消息此人早已在一年前就病故了,只是这消息一直被皇室封锁,因此无人知晓。”
“那顾将军顾严家可查过?”秦夜冕脸色一沉,桌子底下的手狠狠一捏。
他记得洛斌说过焱王身边一个名叫顾严的将军家中似乎就有一个与阿篱年纪相仿的妹妹。
“上个月已经许配他人了。”见主子脸色难看,暗不免一声叹息。
这话一出,秦夜冕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瞬间如乌云过境一般。
这下连孟了和影都惊住了,他们没料到阿篱姑娘居然如此大胆骗人都骗到太子头上了。
因此吓得不敢作声,只一个劲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看,恨不得能看出一朵花来。
该死的,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秦夜冕气得将桌上的东西一扫扫落在地上,包括影刚才拿进来的那封信和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