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谁都想要,不然他们岂会动心?尤其是东黎国这样森林面积覆盖大半的国家就更需要这样的弓弩,所以你拿这个去更有把握。”
“确实。”花热血一听这话觉得有道理,于是用力将弓弩一握大声道,“末将此行不成功便成仁,一定会说通东黎国出兵,请殿下放心。”
“那好,既然都决定了,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西去和南下,要知道敌军此次退守必定在城里留下了不少耳目,所以我们的计划不能被人识破,否则将前功尽弃。”
花热血忙道:“那不如将计就计。你看如今我们城里粮草不足这是事实根本无需掩饰,只需派一部分人隔三差五去偷袭城外敌军试图盗取粮草就行。城内则故意秘密安排将士们撤退,撤往北、东、南三面给敌军造成一个假象以为我们打算走焱王殿下的老路,那么他们必定等不及援军到来就会对我们实施强攻,这样一来我们撤退的人马便可调转头来与城里的将士们里应外合将他们夹击在城里。”
“这主意不错,可如何才能让苏浩这样的老狐狸相信我们是真的想要撤退呢?而且走得还是老路?”
顾严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担心苏浩不会上当,毕竟西凉大将军袁放是不敢私自做主的。
“其实这不难。”篱落突然道,“我们可以以假乱真。”
“怎么说?”大家异口同声。
“我们不是想西去吗?那正好,他们不敢攻来我们就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同时双管齐下。花将军率领的南楚将士们兵分三路撤退,南下的那路由你自己率领,这样一来你和无敌在大队人马的掩饰下就能顺理成章去往南面的东黎而不被人知晓,至于西面就由·······。”
“由我来。”顾严接口道,“我率领一众铁骑杀出重围西去,让他们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拦截援军,这样一来我和小草在铁骑的掩护下也能秘密离开,既能避人耳目也能趁火打劫。”
“嗯,届时苏浩想坐等援军到来恐怕都不行,只能西去或者强攻。而此时我们的人还得试图偷袭盗取粮草将局面弄乱,而且越乱越好,这样一来这盘死棋就算是走活了。只是最后能不能反败为胜就要看你们此行西去或者南下有没有收获,若是斐丽国和东黎国同意出兵那北凉兴许有救。”
一听这话,温宏和谢明立马热血沸腾起来,忙争先恐后说道。
“我愿意率北关军偷袭他们。”
“我愿意率领焱军埋伏在城里与南楚军里应外合夹击敌军。”
反正你一言我一语抢着领命。
可“诱敌深入”并非说的那么容易,诸多细节需慎之又慎又得多方斟酌,所以为了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大家一直商量到夜幕降临方才散去。
初冬的夜晚寒风习习。
第一场雪更是来得顺理成章又猝不及防,让本就没有多少人气的卢城如同鬼城一般被死神和冰冷围困。
篱落了无睡意遂出门走走,结果走着走着竟莫名伤感起来。
路边屋檐下饿得奄奄一息的难民正蜷缩着,宛如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的画面让她不忍多看。
谷斳/span还有守城将士们一身夏季戎装,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场景更是让她心如刀割。
没有余粮没有御寒的衣物,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兴许还没等“围魏救赵”的计划实施,城里的百姓和将士们都将成为白雪皑皑覆盖下冻死的冤魂了。
可她这个公主能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这一切,篱落不免红了眼眶。
“公主,回去吧!您的身子弱,别受了风寒才是?”见她冒着风雪不管不顾地走着,怜儿和冬儿急得不得了多次好言相劝。
可篱落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心里有一团火正在燃烧,尤其将满目疮痍的卢城尽收眼底后更是烧得炽热。
她知道那火是不顾一切的冲动,是绝不退缩的坚韧,是难以隐忍的狠厉。
就这样,她紧紧捏着拳头一直走一直走,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直到一个人的突然出现。
不,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一个花热血,一个花糖王。
篱落猜想一定是花糖王见她冒着风雪出来乱溜达才找来花热血试图带她回去的。
其实她猜错了,男人是自己找来的,他先去了她的住处,结果发现人不在便着急忙慌寻来,没想到一见她仅着一件秋衣便出门了,心下一惊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便脱口而出道:“外面天寒地冻,公主不为自己着想也得······。”
“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这话还没说出口,公主一个警告的眼刀丢了过来,花热血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舌头一转道,“末将不日将要离开,公主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将士们着想,您如今可是大家的主心骨不能有任何差池才好。”总算圆了回来,不过说完早已吓出一身冷汗。
“将军多虑了,本公主只是心里烦闷出来透透气而已。”篱落嘴里回着,脚步没停,手更是往各处一指道,“看看,他们穿得比我少不都咬着牙活着吗?所以将军不必为我担心,没有将敌军赶出北凉阿篱岂敢死去。”
一听这话,花热血便知她在气头上,尤其在无外人时还一口一个“本公主”“花将军”的心里更是明镜似的,遂摸了摸鼻子亦步亦趋跟着不敢再多话,只是脚步跟上的同时悄声命花糖王为路边的难民们生火取暖。
见此,篱落这才松了一口气遂转身往回走。
“公主今日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见她脸色好转,花热血忙问出了自己心里想问的话。
其实离开后他突然意识到今日的公主似乎有些奇怪。
莫名其妙喊来花糖王却什么都没有交代,留下洛日和景瑜却只因为一把弓弩,这怎么想都不太对劲,而且与她往日利落的风格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