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文瞧她那副模样,也是终于放心,一双老眼不自觉已有泪水打转,他哭着也笑着,深受抹了抹,说道:“丫头,是爸爸让你失望了,你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白琳看着父亲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是高大形象在她面前的他,现在竟尽显老态,她也忍住不住打湿眼眶,叹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换是谁都难以做出更正确的决定,至少您成功把我抚养长大了,不是吗?”
“我的丫头长大了。”白世文破涕一笑,摸了摸白琳的脑袋,“不过,我犯下的错,我会好好的去弥补的。”
“嗯。”
车翰林看到他们父女两终于是冰释前嫌,也是感到欣慰。
天渐渐明了,晨光慢慢照在这个小镇上,一切似乎又重归平静。
余兴对于岑青分尸案,以及赵建吊尸案都没有任何狡辩,他毫无隐瞒的承认自己便是杀死他们两人的凶手,更是十分详细的供出他作案的全部过程。
他已经足足观察自己的目标已经很久了,而他家中的那些照片便是证明。
有岑青一家人的,也有白世文父女和赵建,甚至连刘东的情况也是在他的把握之中。
他在岑青出门的时候,将其绑架,带到家里进行长达一个星期的虐待。但期间并未对岑青进行过xing行为,原因是她是岑山的女儿,自己不屑于这么干。
囚禁的这一个星期,他只是对岑青进行着精神虐待,与此同时四处采点,以健身房有北的六芒星便是在这时候确定了,目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对于六胜集团的痛恨,同时也昭示着自己下一个目标便是赵建。
他已经摸清了赵建的生活轨迹,无疑就是出没于各种夜总会,他甚至连赵建的酒量都了如指掌。
他断定赵建在其生日那天必定会喝成一团烂泥,自己借来豪车,假装成代驾司机接近于他,将他带到自己的工地里进行伤害,同他的孩子死时一样,都是死在六胜的集团的工地里。
而后,他得知警方正在搜捕他,只能将借来的车开进湖里,以此吸引着警方的主力,而自己则是埋伏在警局附近,将漏单的白琳绑架,带到仓库里,想进行仓库进行杀害报复。
但却被猜中赶来的车翰林,以及误打误撞到达的刘东,阻止了他的复仇计划。
由于警方还要打理现场的原因,那晚最终刘东也不能到仓库里祭奠岑青的灵魂,不过能抓到凶手,摆脱自己的嫌疑,这或许更加有意义。
岑山夫妇知道后,也是选择原谅了刘东,允许他可以去墓园里祭拜自己的女儿。
而岑山经过商量,决定自首,自己已经躲了十二年,也该结束这个梦魇了。
他想车翰林提议,有他去找律师,为余兴之子翻案。
而白世文也是这个打算,他会将邓鹤的真正的尸检报告上传法院。
经过法院的判定,岑山被判以过失杀人罪处于三年有期徒刑;而白世文则被开除了法医职位,并以伪证罪判以同样的三年有期徒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白世文在得到警方同意后,决定亲自去面见余兴,车翰林则建议由自己一起陪同。
面见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而余兴应故意杀人罪已经被判以死刑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有过太多的情绪波动,似乎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坐在铁牢一边,刚看到了白世文以及车翰林进来,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哼,事到如今你这家伙还来干嘛?那两人都是我杀的,呵呵,而且他们的尸体你总也不能说他们是自杀吧?”
面对余兴的灼灼逼人,白世文并未多在意,他坐了下来,平静的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跟你道歉罢了?”
“呵呵,道歉?”余兴不住冷笑,一双手靠着铁链狠狠的砸在桌面上,惹来了背后两名刑警,立即将他按住。
“请注意点!”他们喝道。
“道歉?道歉我的妻子就能活起来吗?”
白世文摇了摇头。
“她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清楚吗?你还能说出她是自杀这种话出来?”
“我那是也是迫不得已。”白世文叹道。
“可笑!真的可笑,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余兴一阵狂笑。
白世文无意在解释什么,因为这些苍白的语言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只是叹道:“你放心吧,我会为自己犯下的罪去弥补的。”
余兴不屑的撇过头。
“你有什么弥补?”
“我会尽全力,给你的妻子一个清白的,同时也会让法院翻案,还你妻子一个清白,也会证明赵建是杀害你妻子的凶手的。”
“可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你如何去证明!”余兴并不相信,怒道。
“当然由于此案实在是离奇,所以你妻子尸检标本还保留案底在警局里,里面有从......”白世文顿了顿说道:“从你妻子体内提取的jing液样本,只要通过DNA比对,应该能和赵建的匹配在一起。”
余兴眼神有了些许变幻。
“这样就能断定你妻子才死前曾经经受过xing侵犯,而且你妻子死后喉部有明显的紫色痕迹,虽然在水里泡了许久,已经有些许浮肿,而且从她尸体也没有发现溺亡的特征,足以说明她是先窒息而死,死后在被抛于河中的。”白世文说完这些,不敢面对这着余兴的眼神,低下了头。
果然,余兴先是消化了一下这些话。
“哈哈哈哈哈哈!”随后大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妻子不是溺亡是多么的明显,你确还是做出那该死的报告!让赵建那家伙逍遥了十几年,让我妻子的冤情一直得不到宣召!”他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即突破钢化玻璃,将白世文一把掐住。
“对不起......”白世文能够回的只有这三个字。
为了不让余兴的情绪再度失控,车翰林建议白世文先行出去,同时向周东汉征求多点时间,他想与余兴单独谈谈。
虽然这个要求很难,但车翰林毕竟是警方能够这么快破了此案的关键,所以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余兴过了很久,才从那愤怒的情绪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他抬头看向车翰林道:“怎么?我们貌似没话说吧?”
“哼,又是没有你这家伙,我的仇就成功报了。”他自嘲道,他千算万算,确没算到车翰林这个意外因素,因此复仇大计没有完成,便被抓拿归案。
“就算是没有我,你的仇也报不了。”车翰林却是笑道。
“可笑!没有你,老子早就将那丫头杀了!”余兴怒道。
车翰林还是笑着摇摇头,说道:“那就让我帮你捋一捋吧。”
“不必了。”
“既然你对他们的仇恨这么深刻,但是我看你房间里跟踪他们几人的照片,应该是这一年多来才开始拍的吧。”车翰林没有理会他,自顾自道。
“那又怎样?”
“这就说明了你其实也是在一年多前,才起了复仇之心。”车翰林看着他,平静的说道:“其实从第一次猜到是你所为的时候,我就很奇怪。”
“按道理来说,杀人动机你是有的。而且从杀人手法以及故意制造的现场来看,充满了复仇的情绪,这个凶手除了你,很难有别二人选。”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余兴双手怀胸,冷笑道。
“自然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既然如此痛恨这些人,为何你要等这么多年才开始复仇呢?”
余兴的笑容突然定住。
“也就说其实一开始你并不是真的确定你妻子是真的死于他杀的,对吧?”
“是又如何。”
果然啊,车翰林继续说道:“因为就算是你,也相信了妻子自杀不是不可能?”
“我被那群狗东西骗了十几年!要不老子早就为郑鹤报仇了!”余兴并为否认。
“你是如何得知真相呢?”车翰林反问道。
余兴闭嘴不答。
车翰林也不急:“其实你不知道你妻子的真相也很正常,如果是我想要伪造假证的,我也不会让你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如何死的,也就是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尸体的初步鉴定,只看到后面的结果。”
“这也意味着,你不会怀疑赵建是杀了你妻子的凶手,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没有采取报复,因为仇恨还不够。”
“是老子瞎了眼!”
“不,是你被人蒙蔽了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从一人哪里得到的真相是吧?”车翰林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哼,就是有他,老子才知道我这年都是白活的!”余兴不置可否。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是他告诉了你,其实你妻子的真正死因,你因此知道了一切真相,这种被人欺骗,结果让你妻子也冤枉死了那么多年,彻底点燃了你复仇的火焰,所以你猜才会开始后面这一切复仇,包括对岑山一家等等。”
“而那个人,我想除了当年的那个律师,也不会是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