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话听起来是在相互客气,但慕安柒不知为何却觉得有点发热。她侧过脸去,披风将她整个包裹住,也不知道这突然升起的热究竟是披风带来的还是从她心底生起。
雨势渐缓,噼里啪啦打在雨伞上的声音逐渐减弱,慕安柒也逐渐平静下来。离开小巷,便是无人的街道,怎么也走不出去。而唯一比较显眼的就只有这一栋老式居民楼。
这老式居民楼并不高,约莫七层楼的样子。慕安柒观察着这栋楼的轮廓,在雨夜下它整体也是黑色的,像极了大型的黑色虫茧。无数怨气、恶为黑色丝线缠绕在上面,只是看着就觉得阴森恐怖,后脊发凉。
“走吧。”季淮初收了伞,下一秒这黑伞便她手中为阴气消散。
慕安柒这时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她看着依旧黑暗压抑的天,跟在季将军身后一同踏入这栋楼。
一楼就有两户居民,101与102房门相对着,楼梯也是水泥的,没有电梯,只这么一直通向七楼顶层,也没有别的楼梯可供人行走。
漆黑的楼道里连灯也没有,只是每家每户门前有一盏不知道是社区一起还是自己装上去的声控灯泡,跺一跺脚便能亮起来,依旧是惨白的灯光。
“知道这种类探索的黑镜旋涡怎么过吗?”季淮初的心情似乎很好,她走到101门前,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极富节奏感的几下敲击声后,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季淮初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朝着慕安柒笑了笑,“很简单的。”
慕安柒呆呆地看着她,在那展颜一笑后,季淮初手上聚起一团黑色阴气,在阴气的包裹下,她一拳砸烂了门锁,一脚便将门给踹开来。
“……”一直到季淮初走进房内,慕安柒这才缓过神来,快步跟上。这个知识点……她到底还要不要记下呢?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摆设倒是十分简单,慕安柒还看到未扔的外卖袋子。不过……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慕安柒看向季淮初,季将军对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慕安柒便快步检查起这个房间的奇怪之处了。
首先便是卫生间。洗手池一切正常,淋浴间一切……淋浴间的地漏里被头发丝堵住了?慕安柒想起某些“案件”,脸色微微一变,她快步去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努力将那堵住地漏的头发团勾出来。头发很长,是女性的头发。看从屋子摆设、门口鞋架和洗手间摆设来看,这间屋子的主人应当是一名独居男性。慕安柒弄起来一大团头发,这些头发放在洗手间的地面上,将附近积水染成浅淡的红色。
慕安柒忽然就想起垃圾箱里的黑色垃圾袋来。她快步走向厨房,发现了高压锅和坏掉的搅拌器,厨房里有很多柄碎骨刀,屋子卧室里还有一把大的电锯。慕安柒仔细看去,电锯锯齿上甚至沾染着未清理干净的碎肉血污。
不不不,天花板上!她居然漏掉了天花板,这屋子的天花板上都有干涸的血渍。墙壁的一些地方明显就是重新粉刷过的。
慕安柒翻找了衣柜、储物柜、冰箱,倒是没在这些地方发现么残肢。不过当她打开床头柜时,竟在这抽屉里发现了厚厚一摞照片。
照片中的都是女人,有中年女性也有年轻女性,有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学生,也有三四十岁的成熟女性,这些照片的背景十分单一,全都在出租车副驾上,看天色都是夜晚。照片中的女性都被绑了起来,有的很明显能看到她们脸上、身上的伤,她们神情或恐惧或绝望,也有面露不甘愤恨的,这一张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串日期数字,可以明显得知凶手作案时间。除了这样的一组照片之外,还有一组照片是这些女性被电线勒死的照片,背景依旧是在出租车上。
慕安柒不忍多看,只是匆匆略过,结果在十几张这样的照片之后,猝不及防出现了受害者们被肢解的照片。
尸体被肢解,血液染红地砖,一些比较明显的器官被取出放在一旁。几乎每一张照片的尸体都是这样的摆设。慕安柒从这规律之中看出凶手的恶趣味,她不免又想到了巨蜥,慕安柒有点恶心,她将照片收起,大概也明白巷口那司机究竟做过了么。
为么这间屋子没有人?因为那司机出门了。
慕安柒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多开几枪,不该让那种家伙死的那么轻松。但她很快又想到无数双攀附在司机身上的手,最后的最后,司机是被那些手撕扯、掐死、分尸的,那些手的主人……大概就是这些受害者吧。这样想来,她们也算是亲手复仇了。
慕安柒闭了闭眼,叹出一口气。而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逼近,几乎是本能地,“福星高照”脱口而出,慕安柒定睛一看,那竟是她刚刚从地漏里勾出来的头发!上面甚至还沾着血肉、头皮。这头发在空中停滞一秒,也不知是被随机到么动作,也许只是停止?慕安柒来不及多想,抬手对准那头发开了两枪,特殊对鬼子弹击中它,溢散出一股黑雾来,慕安柒耳边似乎听到了女人的惨叫。
……头发消失了。
慕安柒抿了下唇,她快步去洗手间看了一眼,那团头发果然不见了。她回到客厅,看向季将军,将这一摞照片交给她,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季淮初接过照片,一张张看过去,每放下一张,那照片燃起一阵黑烟,就消散了。一直到最后一张照片也在季淮初手中消散,她才走向门口,“该第二家了。”
只刚来到第二户人家门口,慕安柒便听到一阵虚弱的求救声。季淮初面色如常的敲了敲门,这一次她没有采取暴力手法,在敲门之后便原地等待着。差不多两三分钟后,门被打开了。
一个捂着腹部面色惨白的男人颤抖着身体看向她们:“救救、救救我……”
季淮初没有开口也没有行动,慕安柒看着这男人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发生么事了吗?”
“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疯了,她要杀了我、杀了孩子……我、我反抗,没救下来女儿们还被她捅了一刀……我……”男人在这时发出一声哽咽的痛呼,额上细密的汗珠滚落,他看着门口的两人,费力地伸出手求救:“救救我、报警、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