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皱了皱眉:“我们才刚到寒玉关不过几日,北荒便这般耐不住了吗?”
云紫拿刀割开了自己的袖子,要将那手臂上的衣物剥下,但是鲜血干涸,连带着衣物也沾在了伤口上。
她疼的满头大汗,却硬是咬牙一声不吭,暖阳见此叹了口气,轻声道:“让我来吧。”
说着他便弄了盆温水,将白巾沾湿后去帮云紫清理伤口,眼见伤口湿润,便慢慢的将那衣物从伤口上剥离。
即使他动作已经尽可能的放的轻了些,但是云紫依旧疼的脸色发白。
暖阳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拿了伤药过来便开始为云紫包扎。
云紫倒吸着凉气,笑道:“你年纪轻轻,处理伤口倒还是挺熟练。”
暖阳手指一顿,没有直面回答,只淡淡的问道:“你说你们是被北荒的人偷袭了?”
云紫舔了舔唇,拿过暖阳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才开口说道:“北荒一向不事农植,这眼看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们自当是要来寒玉关烧杀抢掠。”
“等抢够了粮食,金银,女人,他们就能回去安然过冬了。”
暖阳皱了眉头:“易子墨刚领了军队前来,他们便如此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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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紫嗤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皇上,在大军未到寒玉关之时,便已经接见了北荒使臣。”
“同意赠与白银千两,还赐了布匹和粮食,听说为了两方交好,已是同意了联姻。”
“元国的静和公主已经在被送去北荒的路上了。”
暖阳瞳孔一缩:“怎么会?这么多将士都还在作战,国家的君主却率先放弃了?”
云紫抬手看了看那包扎完好的伤口,随意道:“谁知道呢,那些北荒蛮子已是得了好处,仍是不愿放过寒玉关的百姓。”
“今日巡逻时,他们埋伏偷袭,若不是易子墨反应迅速,只怕要全军覆没了。”
暖阳眼眸微垂:“死了很多人?”
云紫别过脸去,声音低哑道:“死了不少,有的甚至连尸身都找不回来了......”
暖阳拿着药膏的手紧了紧:“即便是偷袭,也不该如此惨重....”
云紫站起身,叹了口气:“这寒玉关的驻守将领,刘彦明。”
“已与北荒联手,他今日打开了城门。”
暖阳一愣,微微垂眸。
难怪易子墨那般神情,他是臣子,但是他的君主已经抛弃了他的军队。
他是将领,他的手下同僚也背叛了他。
到头来,只有他一人还在为了边塞的百姓而坚守。
云紫见暖阳的表情阴沉,叹了口气道:“你一个小医官,就别操心了。”
“易子墨是个能以一挑百的真爷们,这寒玉关有他在,那北荒的人就攻不进来。”
说完便拿了桌上的药,准备跟暖阳道别。
暖阳舔了舔唇:“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他?”
云紫一愣,随后才笑道:“除非那北荒如今的将领,完颜沐这几日能暴毙,这样群龙无首,我们倒也能跟他们搏上一搏。”
暖阳闻言唇角微勾:“我知晓了。”
云紫临走前又斜睨了暖阳一眼:“你莫要做傻事,那完颜沐也是个狠角色,你乖乖在这医馆呆着就成。”
暖阳挑了挑眉,冲着云紫点了点头。
等到云紫走后,暖阳才走到自己的琴旁,他手指抚上琴弦,唇角微勾。
原剧情中,那个完颜沐,爱听人抚琴,尤其爱美人抚琴。
他是元国的第一琴师,琴艺了得,自当为国效力,这样的事,便由他去做吧。
而且易子墨的毒发周期越来越短,拖不得了,当初那个下毒的祖安,现在便是在北荒吧。
与此同时,皇宫中。
今日的养心殿格外安静,几日前皇上突然闭门不出,谁都不见,只留了国师和贵妃二人在养心殿伺候。
而这时本应忙于批阅奏折的元昊天正躺在床上,浑身僵硬。
他怒目圆瞪,看着书桌前的男人:“白凉霜,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凉霜闻言放下了手中批阅奏折的笔,面色淡淡的看着元昊天:“又有何事?”
元昊天怒吼道:“朕已按照你的意思答应了北荒的要求,你为何还不肯将解药给我?”
白凉霜挑了挑眉:“我几时说过要给你解药?”
“你素日政事繁忙,我身为国师,自当为你分忧才是。”
元昊天见白凉霜这幅态度,不由冷笑道:“朕手中还有易家军和各路将领在,你就不怕他们回来吗?”
白凉霜面色一顿,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般的笑了起来,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笑道:
“除了易家军,其他将领皆有把柄在我手中。”
“至于那易家军,此时也是自身难保了,你还想指望他们?”
元昊天闻言双目圆瞪,怒吼道:“你是元国的国师,现在居然惦记上了朕的皇位。”
白凉霜站起身,他仍是那一身白袍,不染尘埃,像是不食烟火的仙人。
他站在元昊天的身旁,轻声道:“你莫要忘了,当初你这皇位,是谁帮你坐稳的?”
元昊天一愣,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嘴唇微颤道:“你...你是....白华采....?”
白凉霜,不,现在应该叫白华采了。
他看着元昊天,唇角微勾:“看来还不算笨。”
元昊天不可置信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临死前还将国师之位给了白露时。”
白华采拢了拢衣袖轻笑道:“我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你怎么就如此笃定我死了呢?”
元昊天沉默了,他不由得回想起了从前。
在自己还是皇子时,白华采便是元国的国师,元国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之后,他留了封信说是大限已至,便将国师之位传给了白露时。
才不过几年的时间,白露时的身体便因为占卜承接天命而越发衰败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得让白露时去了南馆为国收集情报。
白露时临走时,根据占卜选出了国师的下一位继承人,便是白凉霜。
却不想,兜兜转转到最后,国师之位还是落在了同一人的手中。
而现在,这个人已经不满足于国师之位,开始觊觎元国的帝位了。
白华采看着元昊天脸上复杂的表情,突然笑了:“我本就是天命之人,这帝位我本是不屑的,但如今这种局面,你要怪便只能怪你的身边来了个可爱的小家伙。”
元昊天喃喃道:“小家伙.....”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软塌。
软塌上,姚妍妍正被绑了双手双脚躺在上面,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身下是软软的垫子。
此时,她正眨着一双美目,眼中含泪看着白华采道:“你为何要用假身份骗我,还这般对我?”
姚妍妍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好感度已是百分百,但是她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白华采看着她,手轻轻抚了抚她的侧脸:“因为你让我看到了一些人生的乐趣啊。”
姚妍妍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没有回话。
白华采轻笑一声道:“你的身上有一个能窥探人心的小玩意,虽然我还没弄清那是什么,但是我很感兴趣。”
“而且,你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姚妍妍闻言心头一跳,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她面上仍是楚楚可怜的委屈道:“你....你在说些什么?我家虽不是京城人士,但也属于元国境内啊。”
白华采见她闪烁其词,不由笑道:“你心中晓得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元昊天看到自己的女人和自己曾经最信赖的导师混在一起,怒从心中来,他不满的怒吼道:“简直混账!”
白华采抬头看着元昊天身上的龙气已是不在,便轻笑道:“你现在已经失去作为帝王的资格了。”
元昊天眉头紧皱:“你胡说,我是真命天子,我就是这元国的天。”
白华采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聒噪。”
说完便往元昊天的嘴里塞了药丸,当即他便说不出话,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姚妍妍见此更是心颤,她微不可察的向后退了退。
白华采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轻笑道:“别怕,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姚妍妍颤声道:“你想要什么?”
白华采挑了挑眉:“不如,把那个能勘破人心的小东西交给我?”
姚妍妍摇了摇头:“我没有..我没有那种东西。”
这话不是假的,早在白华采将她囚禁之时,578就跑了,美名其曰为找救援,但是至今都没有音信。
白华采歪了歪头,突然笑了:“没有便算了,有你在,我总能勘破天机。”
姚妍妍小声道:“堪破天机,你要做什么?”
白华采弯了眉眼:“自然是要逃离这方圆之地,我已经被困了太久了,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姚妍妍闻言这才醒悟。
原来从一开始那百分百的好感便是假的,那不是白华采对她的占有欲,是对外面方圆世界的野心。
她以为的攻心之计,也不过是白华采的步步为营中的一环罢了。
他为她设下了层层陷阱,只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能够带他离开这方世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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