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刷刷,洗刷刷,这样儿的日子真是逍遥又自在~”
“虎哥,你快着点儿,我还排着呢!”
王庄侍卫营内,一个小房子里,外头正有很多大老爷们排成了几列长队,嘴里笑嘻嘻的唱着搓澡歌。
这座侍卫营,自然也是由南阳王府牵头,南阳一建承建的工程之一,钱财和待遇的趋势下,速度还是很快的。
侍卫营内除了正常军营该有的配设以外,朱由桦还特意让他们增加了公共澡堂和公共厕所,甚至又招了几个人专门负责日夜看守和维护设施内公共卫生。
现在这个年代,鼠疫横行,这玩意朱由桦也是知道的,这副身体可不像后世,自打出生就打了无数疫苗。
鼠疫就像会传染的非典,一个人得了,整个军营的人估计都要死绝,还是要提前重视卫生,防患于未然才好。
这两样在明代都有,但不是很普遍,底层的澡堂子也没有浴池什么的,但属于大明特色社会福利之一。
本来朝廷是派有专人维护,然而现在就连官员俸禄都发不下去,更别说这些社会服务人员的工钱了。
没了钱,自然也没了维护人员,本来好好儿的公厕和澡堂子成了恶臭场所,也就没有人再去光顾。
现在地方上还在开设的澡堂子都是商人自己维护,招募专人打扫卫生,但一般只是针对大户开放。
很多贫民百姓连饭都吃不起,还谈什么洗澡?
明末这个时代,很多东西不是没有,但却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变得不再普遍。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在明中期比较富裕的时候,像朱由桦这样在军营里单独配备澡堂子和公厕的,这也是头一遭。
大头兵的待遇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好了?
兵士们哪里体验过这种有专门人员维护的公厕和大澡堂子,起初还有些抵触,现在几天下来,不洗澡冲一冲都浑身不舒服。
这两样维护下来,都需要大量的水源和钱财。
朱由桦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帮粗糙的大老爷们这么能用水,等负责维护的人报上来,也是有些头疼。
这个年代可没有自来水管和热水器,现在天气热乎还好,要是冬日冷起来呢,用凉水冲洗身体,简直就是遭罪。
于是朱由桦将总匠头徐寿辉叫了过来,打算在南阳城周围建几座水车,先保持住水源的足量供应再说。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这时候江南一早普就开始花样洗澡了。
加热和水源算什么难事儿,华夏匠户手艺惊奇,建筑更是博大精深,比如现在江南地区比较普遍的浴池,就完美解决了朱由桦担心的这两个问题。
徐寿辉还是有点东西的,对于澡堂子居然也是略知一二。
像现在这种图军营大头兵们随手洗洗的,就没必要搞这么细,旁边要造一个蓄水池和一个加热池。
唯一有点技术含量的,就是加热池负责加热的那个小缝隙,需要用坚韧的石材制造,其它就无所谓了。
不过这个倒是不急,毕竟现在还没到秋季,天气燥热,建了加热池也没什么用。
“嗯,澡堂子和水车的事儿老徐多费费心。”朱由桦对这些不是很懂,听得一知半解,只是郑重交代下去。
徐寿辉点头道:“王爷放心,小人明白。”
朱由桦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道:“老徐,现在南阳城内有多少澡堂子,大的小的全算上。”
徐寿辉想了想,“大的有唐王府旁边的那个浴德泉,是个天然的温泉池,东家据说和唐王府的管家有些关系,去的几乎都是皇亲和城内大户。”
“其它的从前还有不少,但最近流民越来越多,真正有闲钱澡身的少了,就慢慢都关门了,只剩下十几家还在勉力维持。”
“行,刘玉尺,你带人去浴德泉,把那块儿给本王拿下。”朱由桦说道。
这个关系在常人那儿可能是张王牌,在本王这,屁用没有。
刘玉尺点点头,问道:“用多少银子?”
“本王帮他经营浴德泉,那是看得起他,还用给银子?”朱由桦抬起头看了刘玉尺一眼。
后者浑身一激灵,忙道:“王爷说的是,是在下糊涂了。”
朱由桦还在想其它事情,却见刘玉尺出去几步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王、王爷,你快去看看,高桂英在军营。”
“人找着了?”朱由桦也是诧异,看看手头也没什么事,便赶了过去。
军营内,本来是放饭的时候,众兵士操练半日,就盼着这口吃食,此时却都忘我的围了一圈,还不断叫好。
“一个女子,枪法竟如此了得!”
“高桂英?”
朱由桦等人都很惊讶,快步走过去,见到是高桂英正和军营中选出来的军官们比试,地上已经躺着三个。
高桂英手中端着一杆红缨长枪,头发散乱,满脸细汗,但嘴角却轻轻勾勒出笑容,伸手将倒地的军官一个个拉了起来。
那些军官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全是憨实的汉子,败在一个女人手上虽说有轻敌和不敢下死手的缘故,却也都愿赌服输。
“姑娘武艺精湛,我服了。”
“头一次见到如此能打的娘们,我雷大虎也算是开了眼,南阳王手下可真是藏龙卧虎!”
“雷大虎,你也打不过她?”刘玉尺吃了一惊,走过去看着浑身尘土的雷大虎。
后者咧嘴一笑,“有一说一,俺雷大虎不喜欢说谎,这姑娘力气虽然不大,但那股子巧劲儿,却是灵的很。”
雷大虎的能耐刘玉尺是见识过的,要不是这厮太莽,就连他也没把握能稳操胜券。
刘玉尺上下打量一番高桂英,还是觉得有些纳闷,这高桂英这么瘦弱的身躯,是怎么把雷大虎那种壮汉干趴下的?
看来改日得跟她比试比试,当然今天还是算了,众目睽睽的,万一自己败了,这可不好听。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刘玉尺走过去,“下午都不想好好待着了是吧,行,我亲自练你们!”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朱由桦来了,都放下手中碗筷,齐齐跪了一地。
“见过南阳王!”
朱由桦微微一笑,摆手道:“大家辛苦了,平日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啊。”
听了这话,众人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谈起方才高桂英营中连败三人的情况,又都是开怀大笑。
朱由桦倒没怎么,这批毕竟都是新兵,军官也只是挑选那些有些底子的,不像高桂英,这娘们杀过的人可不少。
等他们上过一次战场,活下来的就能脱胎换骨了。
高桂英也跪在中间,手中直枪还立着,在她身旁还有几个一样穿着劲装的女子,也各跪了一圈。
“你出去几日,就是为了这个?”朱由桦看了看那些正在营内吃饭的女人,样貌都有些凄惨。
高桂英点了点头,道:“她们都是被皇亲们抓到府中的可怜人,请王爷治罪。”
朱由桦没有说话,像那些高桂英救回来的女子去看。
这些女子,个个衣衫褴褛,可怜凄惨,还有的神情呆滞,似乎遭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军中伙夫见她们凄惨,也分了些饭食,此时这些女子捧着碗,神态仍是有些慌张,很害怕朱由桦会赶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