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安静,整层楼都被谢焱包了下来。
越是安静,就越显得边柠的那句话像是镶了回响炮一样一直在温语竹的耳边回放。
“我们结婚了,”边柠声音低低的,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温语竹。
像是觉得命运在捉弄人,她和顾寒刚结婚,边柠和谢焱也结婚了。
可这不是重点,谁都可以结婚,让温语竹觉得膈应的是,谢焱显然是个浪子,都和边柠结婚了,居然还吃别的女伴递来的水果,她一个旁人看了都觉得替边柠难受,更何况边柠这个当事人。
她是他的妻子,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接触。
温语竹只觉得受不了这样,她缓了好久,才想起问:“你为什么会和他结婚,你告诉我,是因为那100万吗,他要挟你了是不是,我这里有,你先拿去还给他——”
温语竹的情绪有些过激,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和顾寒的合约婚姻,在她明知道边柠不喜欢谢焱的情况下,她就更不愿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踏入和她一样的路。
“语竹,”边柠及时的牵住温语竹的手,开口轻声安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谢焱和我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纠葛,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什么爱恨了,当初也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的我和他结婚只是应付他的母亲,时间到了自然会离婚的,当然,我的那一百万是他借给我的,不过没关系,他不是那种人,你放心。”
温语竹蹙眉,视线紧锁边柠,仿佛想看她是否有撒谎,可边柠就这么直视她,一点儿也没见到胆怯,可能意识到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温语竹松了口气,退一步道:“那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得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还有,虽然你和谢焱没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是他不是个好惹得,还远着点还是远着,知道吗?”
边柠见温语竹把她得话听进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忙附和道:“知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为了不让温语竹继续追问下去,她忙牵着她的手往包厢的方向走。
温语竹点点头,但事发突然,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一路上一直在问边柠关于谢焱得事情,最后快要到包厢的时候,她忽然疑惑道:“我还忘了问你了,当初你们干嘛分手,你分的还是他分的?”
她只知道她们分手了,因为什么却也不知道,当时她问过一次,边柠打了马虎,时隔多年,她还是有些不懂。
温语竹的问题刚问出口,谁知,好巧不巧门一推开,谢焱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他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听进去她的问题了没。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语竹觉得边柠下意识地哆嗦了下,旋即,岔开话题道:“你和顾寒怎么一起来这里了,他带你来的?”
温语竹也没想到边柠话题跳的那么快,一下子把话引到了她和顾寒的身上,又好巧不巧,顾寒的声影就出现在跟前,温语竹还没来得及回答边柠的话,头顶便响起顾寒的声音,“结婚太匆忙,忘记通知你们了,等婚礼再通知你们。”
这句话一出,边柠裂了,似乎是想起什么,她紧张兮兮的凑近温语竹道:“你不是和沈寅结婚吗,怎么,你还想脚踏两条船啊?”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了顾寒的耳朵里。
顾寒的脸色有些僵,边柠后知后觉自己问的太直白了,于是尴尬的左右看了眼,却不小心和谢焱的视线对上,她下意识地避开,视而不见。
温语竹倒没有打算瞒着边柠这件事,只道:“改天约个时间出来我和你说。”
边柠道好,等两个人终于闲谈完了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包厢里的人都看向了这边,边柠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都是谢焱的朋友,她拉着温语竹回了座位上,似乎是察觉到温语竹的心情有些郁闷,她轻声问:“喝酒吗?”
温语竹悉知自己的酒量,哪里敢喝,更何况自己今晚还得和顾寒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更是得保持清醒。
边柠道:“这个不是洋酒,是果酒,不醉人的,我刚喝了几口,感觉还行。”
边柠和温语竹一起长大,但是奇怪的是,边柠的酒量却是千杯不醉。
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脑海里百转千转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犹豫了下,想着果酒不醉人,于是便点点头道:“好。”
边柠在隔壁桌随手拿了一瓶酒过来,一人给倒了一杯,温语竹端起来,轻轻的嗅了一口,果然杯子里的果香味很浓,只要想到不醉人的酒,温语竹便没节制的喝了好几口。
渐渐的像是有些上瘾,她身边的沙发陷进去了她都没有察觉到,继续喝着手中的酒,下一刻,身侧人的嗓音便响起,“别喝了,等会儿醉了。”
温语竹觉得他看不起人,谁喝果酒还会醉的,于是似笑非笑的怼了回去,“你管我啊?”
这语气着实欠揍,身侧的人轻哂一笑,嗓音低沉,“那你试试,喝醉了,看我不管你,谁还敢管你。”
温语竹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嚣张,一边转身一边想骂他,当看见是顾寒那张脸时,她话到了嘴边被牙齿堵住了,倒不是怕他,而是懒得和他争论。
他似乎是不满意她的态度,在她喝了下一口的瞬间,语气懒洋洋道:“行,随你。”反正喝醉了出了什么事别后悔。
俨然没完全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温语竹轻嗤一声,端起果酒又喝了几口,估计是真醉了,也没回话,人耷耷的,靠在沙发上垂点着小脑袋,像是困倦的小猫,软到了顾寒的心坎上。
他最是受不住她醉酒后的模样,身侧隐隐有人的视线望向了这边,顾寒将西装外套搭在温语竹的身上,和边柠打了招呼便往门口走去,边柠拎着温语竹的包,跟着走出去,企图送送温语竹。
谢焱坐在包厢里,眸光蓦然一沉。
顾寒自己开车来的,但是耐不住温语竹喝醉了,担心她闹腾呕吐不舒服,顾寒便叫了张秘书开车,在寒风中,顾寒抱着醉后趴在他身上的温语竹,嗓音淡淡道:“谢焱要是过分了,你打电话给语竹,只要她开了口,我一定会出马的。”
边柠当然知道自己的事情瞒不过顾寒,也就骗骗温语竹而已,她轻点点头道:“好。”
边柠看了眼喝醉后迷糊的温语竹,莞尔一笑,道:“你好好对她,有什么误会就解开,看你们两个错过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可惜。”
风吹来,顾寒垂着眼眸,看了眼温语竹,沉声道:“自然会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顾寒觉得让温语竹打开心扉再次接纳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张秘书开车驶达门口,顾寒上了车,安顿好温语竹后,视线不经意一扫,看见了谢焱站在石柱子后面,叼着一根烟目光沉沉的看着背对着他的边柠。
他轻扫了两眼便收回视线,自己的感情还一团糟,他没空搭理别人的,更何况据他所知,谢焱和边柠两个人,貌似是边柠先开口放弃......
怀中的人开始嘤咛,似乎是热的,一直拿手挠脖子,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个酒有问题,眸光一顿,他对着张秘书道:“开快点。”
张秘书察觉到顾寒口中的紧张,脚疯狂踩下油门往前开。
与此同时,顾寒放在一侧的手机响起,他一边顾着温语竹,不让她乱来,一边抽空划过接听键,听见的便是边柠略带急躁和无力的声音响起,“顾寒,语竹有没有事?”
顾寒估计边柠也中招了,不然怎么可鞥打这个电话,“你们喝的酒是从哪里拿的?”
“我不知道啊,”边柠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就是看见桌上有,就随手一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居然中招了。”
果然,在酒吧里面的所有饮品只要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便再也不要端起来喝,今日是顾寒在,若是顾寒不在,只有温语竹和她,那么温语竹会被谁欺负了去!
她自己反正是无所谓了,现在和谢焱的生活左右不过也是如此。
边柠话音刚落,手机就被抢走了,顾寒听见边柠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谢焱,你别闹了,你把手机还我,我和语竹通电话。”
“通个屁啊,”谢焱把手机放在耳边,对着那头吐出两个字,“挂了。”
电话啪嗒一声挂断,谢焱一把将边柠往车上带,旋即目光阴沉道:“忍不忍得了,忍不了我不介意车.震,忍得了我们就回家。”
果然是谢焱,说出的话总是那么的惹人厌。
边柠不作声,谢焱冷笑了声,一把松开自己的领带,“你的意思就是忍不了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现在就满足你。”
说完,他附身向下,在即将要靠近的那一刻,却被边柠一把用手挡住,她急切的哀求道:“别,回去......回去。”
谢焱的疯劲是真的可以做出这种当众车.震的事,她不是没被如此,想到昨天......她整个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声音变得更加地低......
“求你了。”
“回去。”
见她如此卑微,谢焱这才停下手。
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转身往驾驶座上走,车速比平时都快,吓得边柠在车上见叫了好几声。
边柠那头难受,温语竹这头也不好过,她像是泡在火炉里面,热得难受,她奋力地想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是刚撩起来一点点就被人又摁了下去,那个人似乎是故意的,专门和她作对。
温语竹难受的想哭,小身板在左右转动,闹腾的劲是真的不小。
顾寒不敢用力,只能让她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可还不够,她伸出手一直撩衣服,她有明显的马甲线,皮肤又白,简直就是来折磨他,考验他引以为傲的定力。
顾寒深呼吸了几口,眼瞧着温语竹又撩开了衣服,他憋得呼吸都变得深沉了许多,哑声对张秘书道:“快点,还有多久到?”
张秘书被自家老板哑的不成样的嗓音吓得手一抖,立刻道:“还有十分钟!”
顾寒深呼吸了几口气,用了狠劲才把热的难受一直在闹腾的温语竹桎梏竹,低头凑近她,他吻了吻她耳尖,喃喃道:“别闹了,再闹我就真的不忍了。”
温语竹就是天生下来和顾寒作对的,他越是低声安抚她不要闹,她越是在这温柔的语气里变本加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迷迷糊糊她抬起手,冲着一直在吻她耳尖的人扇了一巴掌。
张秘书的隔板还来不及升上来,猝不及防的听见了一声清脆敞亮的把掌声。
这个车厢里也只有他们三个人,他脸上又不疼,太太又喝醉了,而且顾总也不可能动手打太太......
排除下来......
张秘书的脚一抖,吓得一颤。
他虽然知道太太脾气不好,不然顾总也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搞定他,但是没想到太太这么刚,居然敢直接扇顾总一巴掌,虽说知道顾总纵容太太,但是这么不给面子顾总,估计是个男人都会生气。
更何况顾总的身份,估计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会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和面子,张秘书估计平时顾总再怎么纵容太太,今日也不会纵容了。
可意想中的生气却没有到来,车内响起了顾寒无奈又宠溺的叹息声,说出的话,更是惊呆了张秘书下巴。
顾寒没有丝毫的怒意,反倒带着低哄的嗓音响起,“别闹,手该疼了。”
张秘书:“......”
顾寒抓着温语竹的小手,放在温热的掌心中轻而慢的揉了揉,轻而又轻的叹息了声,将还在闹腾的温语竹紧紧的桎梏住,哑着嗓子道:“再闹今晚就真的一晚上别睡了!”
可是温语竹不听,继续闹,顾寒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欲.火.焚.身了,怀中人偏偏还不安分的在蓄意勾引,一点儿也不安分,就在顾寒差点忍不住的时候,张秘书松了大口气道:“到了到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顾寒就抱着温语竹下了车,长腿一迈,大步地往湖畔的别墅走去,里面是顾寒请人专门设计的,环境很温馨,可现在的两个人根本没时间去欣赏这些。
温语竹在闹,热的她浑身难受,像是继续要找一处冰泉才能缓解身上的燥意,而顾寒的西装给她披着了,现在也只剩下一件衬衫,尽管男人一年四季火气旺,但是也耐不住外面下大雪的天,衬衫早就冰凉了一片,刚好是温语竹此刻需要的冷意。
她紧紧的挨着他,顾寒觉得自己的忍了一晚的神经终于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喉结滚动,望着温语竹好半晌,在她娇气的再一次嘀咕“热”嘀咕“我难受”的时候,顾寒压在边沿的那条神经线最后还是抵不住温语竹的诱惑,一把抱着温语竹就往卧室里走去。
一沾到床,温语竹就闹腾的更加厉害,她伸出手,一把勾住了要起身的顾寒,实则无意,但是对于这时候的顾寒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勾引,她贴上前,吐气如兰道:“难受......”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他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定力站起了身,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温语竹感觉到浑身都很热,这个热意哪怕她明显感觉到空调都没用,不但热还带着燥,像是要找一个东西作为发泄口。
发泄口来了。
有点冷冰冰的,但是呼出来的气好像又是挺热的,后面什么感觉温语竹都忘记了,总之体内的燥热终于散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清醒的脑袋。
头痛欲裂,
她感觉到整个人都有些沉,脑子沉也罢了,身子也很沉,整个人像是分裂了那样,难受到她想抓狂,她用尽全力想要睁开困倦的双眸,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眼皮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而身上时隔七年的那种感受再次传来,她心里忽然一沉,像是在打擂鼓战那样,一下又一下,一声高过一声,而耳边还有男人的低.喘声。
慢慢的萦绕在她的耳廓,喷洒在她的脖颈。
像是带着电流那般,让她原本无力的双眸瞬间瞪大,映入眼帘的是顾寒闭着眼吻她的脸。
屋内点了暖黄色的灯,将两个人的影子倒影出来,像是教室里投放的的大荧幕,温语竹侧着眼眸,一清二楚的看见了,也感受到了。
她忽然感觉嗓子很干很干,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像是任人宰割的一条砧板上的鱼。
似乎是察觉到了温语竹的不对劲,顾寒忽然停下了动作,垂眸一看,她正呆愣,尽管夜很黑,他也没忽略掉她眼底的红,以及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
两个人的视线在黑夜中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