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新年了,湖畔这边的房子找了好几个阿姨重新打扫了一遍,温语竹现在怀孕才两个月不到,肚子依旧很平坦,看不出什么孕像,这一点温语竹特别的欣慰。
因为她从觉得大着肚子衣服难搭配,趁现在能够穿漂亮小裙子的时候,她几乎是每天不带重样的。
有时候穿的略微暴漏了一些,有些低领的连衣裙,顾寒的脸色就黑的不像话。
忘记是几天前了,温语竹心血来潮去给顾寒送饭。
因为在家中闲着没事干,她又重新开始钻研厨艺,并且可能是怀孕了灵感暴增,她居然知道自己以前的盐放多了!
这次的厨艺变得比以往好多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总之,能进口就是。
但是这样顾寒都没说,每次回到家面对自己心上人给的饭菜的时候,心中总是只剩下快乐和高兴,旁的情绪是再也没有了。
公司的前台到了饭点都是一个值班一个先去吃饭,等回来了再换另一个。
“你这两天刚来这里上班,还适应吧,这里面就有员工餐厅,你要先去吃还是我去?”肖芽说。
新来的人叫叶云,闻言礼貌的笑笑,“你先去吃吧,我等会儿去。”
她的目光往门口的方向望着,算算时间,估计也快了。
肖芽顺着叶云的目光望着门口,心中忽然有些无奈,都是女孩子,她心中很清楚,叶云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肖芽怎么不懂,她在这里混了也挺长一段时间了。来来回回看了不少人因为这个眼神,最后按耐不住,等到的却不是成功的喜悦,而是被高层辞退的信息。
肖芽眉头微蹙,道:“叶云,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但是找一份合心意的工作还是比较难的,是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的,你别做糊涂事,而且你应该要清楚,有些人是有老婆的,并且很相爱。”
叶云讪讪一笑,到底也没说自己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肖芽也懒得再说,反正她见多了,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人,最后被现实敲击一棒才会回神和彻底的醒悟。
肖芽走后,叶云的眼神依旧紧紧的锁住门口,于她而言,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顾寒哪怕是人上人,但是又有哪个结了婚的男人能够稳住自己的下半身不受诱惑,毕竟外面没吃过的馊饭都是香的。
谁知道顾寒会不会心血来潮,想要吃她这碗饭呢。
毕竟没记错的话,顾太太现在正在怀着孕呢,妻子怀孕的时候,丈夫是最寂寞的。
难道不是么?
叶云笑。眼底都是势在必得。
仿佛都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她在笑,忽然看见一个气质极佳的女人拎着一个餐盒走了进来,见她脚步没停留的往电梯那边走去,叶云忽然很不悦,不知道是为何,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势太强大了。
叶云道:“您好,您的工作卡呢,这里是总裁专用电梯,是不能上去的。”
温语竹脚步一顿,隔着墨镜看向了那个小女生,一看就是新来的,前几天她来的时候还不是她在这里当前台。
既如此,她也配合的停下脚步,转身道:“我是来这里送饭的。”
“送饭的也不能上去,”叶云道:“你给谁送饭啊,现在都出去了,连顾总都出去谈合约了。”
顾寒出去谈合约了?
温语竹仔细一想,昨个夜里他好像的确是说了今天要出去见客户,外面开始下了雪,温语竹也不想跑来跑去,毕竟怀了孕,她看了眼大厅上的沙发,道:“好,谢谢你,我坐在那里等就好。”
这会儿叶云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嗯了一声。
温语竹坐在沙发上,没有打电话问顾寒什么时候回来,毕竟她知道她电话一打过去,顾寒那人可能签到一半就直接赶着回来了,所以还是安静的等着就好。
百无聊赖的打开自己的手机玩了两局消消乐,忽然外面有车子的声音,温语竹耳根一动,听见了张秘书的声音,然后听见顾寒不带感情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似乎在讨论这个方案。
温语竹正欲起身,却忽然看见了刚刚的那个小女生直接跑了出去,手上还拿着一条手帕。
温语竹的视线看过去。
叶云拿着帕子站在顾寒的面前,眉眼带笑,模样看上去大学生的姿态很足,她长得确实不算差,笑起来更是很阳光,刚好是成功人士寻找的那种清纯少女。
清纯少女拿着帕子递给了眼前的这位成功人士,并且温柔的道:“顾总,外面下雪了,您的衣服都沾了雪,怕着凉,还是拿着帕子擦一下吧。”
成功人士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张秘书,仿佛在问这个女人哪里冒出来的。
叶云似乎没看见这个眼神,依旧上赶着把帕子给顾寒,“这是我买的,还没有用过,顾总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香味,您放心,我也只是怕您着凉而已,您还是赶紧擦一下吧。”
顾寒是什么人精,他看过的这些把戏比这深奥的多的都有。
叶云什么想法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紧锁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眉目却是比外面的风雪更要冷上几分,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叶云,冷笑了声,一针见血的道:“我着凉了,也有我的妻子照顾我,轮不到你操心。”
叶云的脸色顿时僵了,她没想到顾寒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原以为他拒绝也只是欲拒还迎,但是他直接拿出了妻子来说话,那就证明他是真的没打算和她玩这些外面的小游戏。
她脸色微红,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很轻,她却忽然很慌,还没来得及转身,她就听见身后的人开口说了话,是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丝丝嘲讽的笑,“啧,寒哥,你不老实,我这才多久没来啊,就有小姑娘给你递帕子了,你说我要是再过个两三天,是不是就有别的小姑娘给你递睡衣了?”
叶云是面对着顾寒的,她可以看见自从身后那个女人说话开始,顾寒的眼神瞬间从阴鸷变成温柔。
顾寒看着温语竹,轻声道:“胡说八道,就你贫!”
他说着,越过叶云,直接将身后这个气死人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并且咬牙切齿道:“来了公司也不和我说,等多久了,嗯?”
温语竹窝在他怀里笑。
顾寒:“胆子大了,还敢穿这样的裙子出来?!嗯?”
叶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的苍白。
她能接受失败,毕竟顾寒这样的高岭之花的确是很难摘下来,可是她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心,但是现在她觉得属实丢人的是她居然被顾寒的太太当场抓包了。
这不就是当着人家的面勾引别人的老公,不但被她老公羞辱拒绝了还被老婆看见了过程。
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温语竹余光扫了一眼叶云,像这样的人,人心浮躁,不想着好好努力,只想着一飞冲天。
要是换做别人,可能说不定真的上当了。
但是顾寒,温语竹是百分百相信的,他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寒带着温语竹坐上了电梯去到了办公室,并且尝到了爱心午餐,某人满足的抱着妻子在沙发上陪着她玩开心消消乐,只是玩着玩着,温语竹忽然道:“顾寒,等下我们去看看孙医生吧。”
顾寒知道温语竹想说什么,他既然答应了她会配合,自然是会配合的。
他点头,“好。”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他心中自然放下了一个大心结,他其实知道自己的,只要温语竹不离开,不再消失,他就和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前提是,温语竹必须在身边。
毕竟他有病,而温语竹就是他的解药,病了的时候,想起她,一切的伤口都治愈了。
张秘书并没有跟着上来,而是按照顾寒的吩咐把叶云给开了,他没少干这种开除人的事。
顾总这个人,自律干净,定力足,像外面的这些诱惑的确是不算少,但是都没见他动过心,心中只有温语竹那个女人的身影,像是这辈子只为她生,为她而活,为她死那般。
“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的,我就不说了,说多了我都替你尴尬。”张秘书把工资丢到了桌子上,看着叶云道:“年纪轻轻的,脚踏实地最重要,别老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些都是天不饶的,别人我不敢说会不会答应你,但是你今天找顾总,是真的找错了,你今天应该感谢顾太太及时出现,不然你肯定被顾总羞辱到连祖家是哪里都找不到。”
顾寒羞辱人不会破口大骂,而是姿态闲散,语气漠然,说出的话比诛心还难受。
叶云颤颤巍巍的拿着工资就走,哪里还敢久留,而肖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秘书,没看见叶云,她笑,“怎么,按耐不住了?”
张秘书笑,“是啊,这不,被赶走了。”
“啧,”肖芽道:“我早就提醒她了,哎......”
张秘书笑笑没再说话,半晌后又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语竹一直陪着顾寒到下班的时间。
两个人牵着手下楼,不知道顾寒说了什么,惹得温语竹撅起嘴不开心的反驳,“可你说了,只要我陪着你到下班,你就带我去吃火锅的。”
顾寒倒是难得的一次耍赖,“是吃火锅没错啊。”
温语竹欲哭无泪,“可我不要清汤的!”
“只能清汤的!”顾寒不肯退步,眼看着小女人又要来那招梨花落泪的招数,他深知自己肯定会心软的,于是二话不说堵住了她的唇,叮咚一声,电梯刚好到了一层。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整个的员工都往这边看。
而有些还刚好被挤到了他们的电梯门口。
顾寒楼住温语竹的腰,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全然不顾大家伙的视线,低声下气的道:“祖宗啊,你乖点......怀着孕呢,吃什么辣锅呢,清汤的,好不好?”
众人呼吸一滞,这还是他们看见的顾总?
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眼底温柔的简直可以掐出水,哪里还有平时那清冷寡言的模样。
等温语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群人盯着和自己的老公亲亲抱抱的时候,她的脸简直红的不成样,咬着唇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顾寒,旋即嗡声细语的道:“你今晚睡书房去吧!”
顾太太留着这句话就往他身后躲着,仿佛借他阻隔外面人的火热视线。
顾寒闷声笑了笑,眼神示意众人赶紧散去,这才又哄着她往地下车库走,不知哄了多久,这小女人才给了他一些好脸色,车子一路开到了孙迁的医院门口。
顾寒下车的时候,身形忽然一顿,他的视线忽然看见了医院隔壁的一家信件馆。
这是一家专门储存信件的店铺,约好一个地址,再约好一个时间,到时候会邮寄到约定的地址。
顾寒印象里有个记忆有些模糊了,那时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孙迁,来到这个医院。
孙迁建议他去这个信馆里写一封信给十年后的自己。
现在都七年了.....
还得三年后他才能看见,但是现在让他回想那信里面写的是什么他也记得不是特别的清楚,但隐隐约约全都是和温语竹有关的。
当时他写完这封信,心中的感触无人能了解,但是他后来才知道为何孙迁会让他去写,因为他在追隔壁信馆的老板娘。
“......”
但是具体来说,写了那些信之后他的心情的确是开怀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罢了。
视线再次看向那个信馆,他忽然想去拿出自己的信。
想去面对那时候的自己。
温语竹顺着顾寒的视线看向了信馆,莞尔道:“等我们也去写一封信给未来的我们好不好?”
顾寒倏地笑了忽然没那么恐惧面对以前的自己,因为解药就在身边,他笑,揽着她的腰,柔声道:“好,等会儿有封来自七年前的信件,你去查收一下。”
七年前他写的信,是寄给她的,而不是寄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