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雍州来的未婚妻
岑舞很快给越闻天写了封信,信中说到钦天鉴暗中派人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似乎是为了宫越的真实身份一事。
这件事的发展正如越闻天所料,他等的也是这个契机,他要让宫越毫无退路。
越闻天乐见其成,正要回信给岑舞,忽然瞥见那送信的部下,眸光一凛,陡然袭向对方喉咙。
“啊!”那部下惊呼一声,往后仰去,喉间竟是平坦纤细,连个喉结都没。
越闻天并不松懈,再要上前,只见对方掀了头盔,露出一张秀气灵动的脸庞,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嗔怒地瞪向他。
越闻天立刻停了手,蹙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年约十六,一头乌发用银环高高束起,垂落的长发编成许多条小辫子,发尾戴着银饰,双眼灵动如鹿,脸形微圆,肤色微褐,很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她理了理自己头发,一边看向越闻天,“你见了我怎么一点都不高兴?还一副添了烦恼的模样?”
越闻天眉心依旧紧锁,“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给你送信么?”
“苏黎。”越闻天神色微冷。
“还真叫岑姐姐说中了,她说你一见到我来必定不高兴。”苏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来,“是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吗?”
另一头的东厢房内,曲鸣非刚给秦观月把完脉,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奇怪……这脉象好生奇怪,起起伏伏的,半似游龙又如游丝。”
秦观月听不明白,直接问道,“你的药管用吗?”
“药是管用的,就是不知道有多管用。”曲鸣非说到这里,放低了声音,“我那个药可是从大夏皇室弄出来的,据说是修习秘术之人专用的。”
秦观月想起来那个龙王阁叛徒傅夜所透露的掌中莲与大夏秘术的联系,忽然问道,“前些日子盛传的帝侯陵你去了没有?”
曲鸣非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脸上露出一丝慌乱,“那什么,我是听说了,但是没去,都是各国皇室的势力,我哪挤得进去啊?”
秦观月平静地看着他,“曲鸣非,你可不擅长撒谎。”
曲鸣非脸一垮,“可不是吗,但我真不能说,做大夫的头一条就得嘴严实。”
“我不问你给谁治病,只问你一句,那帝侯陵你进了没有?”
“进了。”曲鸣非知道她有的是手段让自己说,便只捡些能说的说出来,“那帝侯陵虽是个忽悠五国帝王的假消息,但有人带我进了真正的帝侯陵,不过只是外围,也是为取一味药。”
秦观月心一跳,“白龙羽!”
“不错,就是白龙羽,代价就是将这白龙羽分我一点。”曲鸣非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不知道那一路有多凶险,就为了这白龙羽死了多少人……”
他动作忽的一顿,压低了声音,“你猜我见着了谁?”
“谁?”
“龙女。”
秦观月脸上情绪掩不住,“龙女?你确定?”
“确定是她,先前我见过她,不过她好像有些不对劲。”曲鸣非说到这里便不肯继续了,“总归你这毒我应当是能治的。”
秦观月低眉沉思片刻,忽而从贴身的衣物里拿出半块血玉佩来,上面刻着羽毛纹样,“找个机会把这东西送出去。”
曲鸣非一愣,“送给谁?”
“你找个机会到城中逛逛,会有人找上你的。”
“成。”
曲鸣非刚收拾好医箱出去,秦观月送他出去时听到外面的侍女隐约在低声说着什么正室外室,不由觉得好笑,心道这深宅大院里总是八卦最受欢迎的。
然而当晚越闻天让身边属下传话说有事忙不过来一起用饭时,秦观月随口问了句最近很忙么,那属下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让她起了疑心。
“是前线发生了什么事?”
“……军中要事,属下不便透露。”
秦观月没再为难他,心中却算了算时间,估计钦天鉴也该派人下山去查明宫越身世之事了,越闻天等的也是这个契机,但宫越必然还有别的手段。
她摩挲着掌心的暖炉,起身披了狐裘披风往书房去,却被侍女拦了下来。
“姑娘……少爷正忙公务,要不您明日再去见他?”
秦观月平日话少,对待下人也没什么架子,故而这院子里的下人们并不畏惧她,说话也大胆不少。
秦观月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冷淡,却带着不可违背的意思。
那侍女再不敢说别的,连忙带领着她去了书房。
书房在前厅侯后方的院子里,但秦观月在经过前厅的长廊时却看到越闻天和一个姑娘在靠近花园的廊下说话。
那姑娘背对着她,身姿窈窕纤细,身量只到越闻天脖子,穿着一身缥色对襟长裙,腰间系了条珍珠链串,一头长发用银饰束起,是雍州北部独有的打扮。
那姑娘仰头对越闻天说着什么,越闻天眉心不耐烦地蹙着,抬眼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秦观月。
“喂!你看哪儿呢?听我说话没!”
那姑娘一边不满地喊着一边转过身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廊下披着白狐裘的秦观月。
身旁一阵风掠过,越闻天已经迎了上去,苏黎见他担忧地握住对方的手,低声询问对方冷不冷。
“是挺冷的。”秦观月目光投向前面的苏黎,“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外面说话?”
越闻天看了眼苏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黎直接抢了话头,上前说道,“因为他总躲着我,所以我只好在这里拦着他。”
她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下秦观月,“你便是明月?”
“姑娘是?”
“苏黎,少主的未婚妻。”苏黎抬了抬下巴,神色张扬,“听闻少主在这怡城养了个外室,我特来瞧瞧。”
苏黎……越青离手下苏参将苏仪之女,也是多年来据守雍州多次打退朝廷势力的一员大将。
秦观月沉吟片刻,朝她笑了笑,“苏姑娘远道而来,未曾款待,是明月失礼了。”
这话说得礼貌,但苏黎听了却觉得怪怪的,这女人怎么说得自己像是这府中女主人一般?
苏黎皱了皱鼻子,直言道,“不必你款待,我是来赶你走的。”
“苏黎!”越闻天脸一冷,“回雍州去。”
“我回什么雍州?我随军而来,奉岑姐姐之命来此是有要事的!”苏黎不服气道。
“不过是双方父亲曾经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我早已同你说明白。你一个未出阁少女,少说这些疯话,免得耽误你往后择亲。”
越闻天板着脸说完转身便要带着秦观月离开,苏黎却喊住了他,“等等!”
她将这二人打量一番,忽然换了语气,“就算你不娶我,也不能娶她。”
她对面两人心头都是一突,却又同时保持了面色无波,神态颇为相似,让苏黎看得心里更堵。
“是岑姐姐说的。”她看了眼秦观月,“虽不知这位明月姑娘身份如何,我也没问,但岑姐姐告诉我,你娶不了她,她也嫁不了你!”
“这与你无关。”她身侧的越闻天失了耐心,冷着脸道,“立刻收拾好你的行李,我派人送你回去!”
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忽然一旁的秦观月问道,“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没有父母恩准、媒妁之言吗?”
越闻天步子一顿,看着她的脸,一时没想到好的解释,忽然听秦观月说,“那我们找个媒人吧!”
“……什么?”越闻天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秦观月神色自若道,“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