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将五瓶精气放到面前,看向闻人圭璋:“先生,这道神通该如何修炼?这五道精气该如何吸收?”
五行乾坤遁法,又被称为五行大遁,在世间所有神通之中,都排名前列,是公认的最有价值、最为完美的神通之一。
闻人圭璋伸手点了点这几个玉瓶:“这五个玉瓶之内,分别装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精气,各有一道,等会你需要先调动五脏之炁,令其扭转交融,接着再按照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水这样的顺序开始吸收这五道精气,令这五道精气加入到五脏之炁的循环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五脏之炁会变的不稳定,循环周转的状态会变的极其容易破碎,你需要完美的操控体内的炁,不然,五脏破碎,不仅这些精气会被浪费掉,你自己也会遭受重创。”
顾渊点点头,拿起刻有五行乾坤遁术的玉简,开始感悟其中的内容。
这大概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的最为繁琐复杂的神通。
从原理到注意事项,加上如何修炼,如何使用,会有什么样的风险,惧怕什么样的神通,都是写的明明白白。
等顾渊看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如何?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吗?”闻人圭璋看到顾渊将玉简取下,面上浮出一丝心累,急忙问道。
顾渊沉思了几秒后道:“先生,这神通您是从哪儿拿来的?”
“是我从缘生寺那换来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闻人圭璋有些疑惑,缘生寺虽说是魔门,但在做生意这方面,却是出了名的好名声,从不玩黑吃黑那一套。
顾渊摇摇头:“不,只是这玉简写的太详细了,这人正是个实诚人。”
闻人圭璋哈哈大笑:“缘生寺的名声其实挺好,你以后若是与他们打交道,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顾渊点点头:“或许吧,先生,那我现在开始了。”
“好。”
闻人圭璋站起身,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将顾渊包围了起来:“开始吧。”
顾渊闭上眼,进入內视状态。
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尽数出现在眼中。
还有三朵颜色各异的莲花,也是以缓缓浮现。
勾连五脏,五炁交融。
五脏处,五团颜色各不相同的氤氲气体缓缓浮现,只是这五团气体大小形状各不相同。
这是正常状态,人天生的五脏之炁便是不同的,若是生了疾病,五脏之炁的量,差别会更大。
缓缓引动,在五脏之间,搭起一个完整的圆环,五团气体开始缓缓流动,颜色不同的炁开始交流,互相融合。
各种滋味涌现,令顾渊有些不适应。
“按照玉简所说,这种滋味很正常,我需要让它们保持这样的状态一段时间,直到这种感觉被我彻底习惯,才能引入更加强大的精气。”
他沉住心,专心感受这些复杂的滋味。
大概循环了四周,顾渊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承受了,他随手抓过一个玉瓶:“水。”
水为肾脏所属,要将水之精气融入肾脏,从肾脏开始加入这个循环,直到五道精气全部加入这个循环,最终在这个循环之中,被完美锁在五脏之中。
“开始吧。”
顾渊打开玉瓶,将瓶子靠近鼻子,深吸一口气,将瓶子之中幽蓝色的精气吸入体内。
将瓶子扔在一旁,顾渊立刻闭目內视,开始念动心经,镇压那股刺痛之感。
“那玉简只说精气入体,加入循环会打破平衡,人体会感觉到痛楚不适,严重会导致五脏破碎,可没说会这么的痛楚不适。”
水属性的精气入体的瞬间,便是一股冰凉刺痛之感传来,等顾渊将它融入到肾脏之中,肾脏直接一凉。
已经搭建的循环差点直接破碎,肾脏之炁断断续续,竟然直接被外来的精气压制了。
顾渊心里怒骂了几遍,全力压制精气,以肾脏刺痛冰凉到失去知觉为代价,一丝丝抽出精气,缓缓加入循环之中。
虽然勉强维持住了循环,但是水之炁明显过强,以至于其他四脏都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变。
“看起来必须要快,不能慢下来。”
顾渊內视探查一番,心中一凉。
可是现在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顾渊心一横,睁眼抓住木属性的精气玉瓶。
木气入体,生机被剥夺了。
体内的气血都是在被掠夺,这股精气进入到肝脏,一股酸涩之感涌遍全身。
顾渊没有等待太久,而是干脆利落,直接将这股精气导入循环之中。
太久了不行,反正都要疼,那就干脆点,全吸了再平衡。
伸手抓过火之精气,吸收。
炽热,灼烧,心脏奔涌不息。
全身都是胀痛了。
“土之气,来!”
脾脏一阵扭曲,口中都是泛起了苦津。
感觉到五脏都是有了破碎之兆,循环早已是卡住了,如同死水一般,顾渊抓紧时间,抓住最后一个玉瓶。
好似生吞下无数细小刀片一样,无数利刃在体内划过,划的他千疮百孔。
顾渊忍着痛,直接将这一股精气加入其中。
脆弱的循环,已经达到极限的五脏,顾渊咬紧牙关,开始运转。
互生互克,才是五行的真谛。
所幸他的身体足够强大,虽然此刻千疮百孔,但还是顶住了压力,圆环逐渐运转,五脏的压力渐渐缩小,最终,还是达成了一个循环。
顾渊此刻才松了口气。
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
接着便是在五脏之炁的循环中,在五处脏腑各自结出一个符印。
这一步都是没什么危险,只是五脏之炁运转,符印极其难稳定,若是失败,还是会对各大脏腑造成冲击。
按照他吸收的顺序,从水属的肾脏开始。
倒是出乎他意料的顺利,顾渊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却是没有任何难度的完成了。
但在水之符印完成的瞬间,五脏的循环加快了,同时顾渊注意到,水之炁更加稳定沉重了,不再主动与其他四属性的炁转化交融,这让的其他四道属性的精气变的不稳定,开始混乱。
“难度原来在这,越往后越难啊。”
顾渊屏住一口气,在肝脏处开始刻印。
虽然有些难度,但还是一次成功。
“下一个。”
心脏。
火属性本就最为狂暴,此刻的五脏运转因为两股属性变的沉闷,这一次的符印刻画失败了两次。
每一次,都好像有人在重击顾渊的心脏,令他颇为痛苦。
火之后,是土属的脾脏。
土属性本来是最为稳重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下,反而变的极难刻画,难度不在于外在的循环,而是土之气的厚重,每一次的刻画符印,都格外的消耗精神。
刻画完土之气,肺部的金之气已是充斥了身体,就如同吸收时一般痛苦。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吐剑气一般。
强打起精神,在失败四次之后,成功。
“还有最后一步。”
顾渊此刻,已是疲惫不堪。
刻画符印,极其耗费精神,五道符印都是极其复杂的图案,需要他集中精神才行。
所幸最后一步没什么难度,只要将循环结束,五脏之炁收回五脏,在用符印重新激发即可。
一阵操作之后,顾渊长舒一口气。
站起身,刚要说话,便是一大口的黑血喷出。
这是他此前吸纳精气五脏受损的伤血。
“先生,我成功了,只是...头好晕。”
顾渊站起身,晃了晃,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闻人圭璋撤去他画出来的圈,走近看了看:“没事,只是精神消耗过度,休息一下便好。”
又是拉住顾渊的手腕,诊脉了片刻:“五脏有些受损,但所幸你肉体强大,这么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就在这房间里休息片刻,之后是打算留在这里也好,回去玄天司也可以,两日后再来此处找我就行,到时候我要带你去找公羊嘉玉。”
顾渊听着闻人圭璋的吩咐,急忙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
真是累的慌。
许久没有这样累过了。
闻人圭璋看着顾渊闭目休息,悄然走出了房间,留下他一人在房内。
等到顾渊恢复精神时,已经是到了夜晚。
房间内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他的面前,还摆放着修炼混元一气的精气与玉简,之前吐出的血,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顾渊想起闻人圭璋之前的吩咐,将玉瓶都是收好,走出了房间。
“先去看看先生在做什么吧,再去玄天司看看白霖虎回来没有,黄府的监禁能不能撤销,金天奕法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在盘算什么东西。”
他现在已经想起了一件事:“黄滦伯父好像是太子的支持者,而元府,才是太子的反对者,是天子的支持者。”
“要找时间去元府看看,也不知元府有没有被监禁。”
他走到白虎酒楼的第三层,便是看到了闻人圭璋又穿上了洋人的服装,带上了那让他喘不过气的领结,与一群人谈笑正欢。
闻人圭璋也看到他了,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与他说什么。
顾渊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开了。
过两日才来此处找他吧。
先去玄天司,不,先去元府看看吧,若是元府没事,就将那些从玄天司内换到的保命法宝给元罗,这样他也能安全点,不管出什么乱子,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顾渊向着元府走去,一路上,还是那般萧瑟。
街道上行人稀稀,虽然各家店铺都是开门了,但卖食物的店铺,基本已经卖空了,卖其他的店铺,店内基本没有客人。
“真是乱世要来了。”
顾渊感叹一声,加快了步伐,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忘记问先生,南海那边如何了。”
此前,南海那边是洋人与神朝修士的主战场,但现在洋人在神朝之内成了过街老鼠,不,行走的小白鼠,也不知南海那边又是如何?
是与神朝这里一样,被各大宗门盯上了,疯狂抓捕瓜分,还是还在与神朝修士酣战吗,甚至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已经被盯上了,就连如何分,都是决定好了?
带着这些疑问,顾渊来到了元府。
元府这里,没有士兵,一眼看过去,一个人没有。
按照元罗曾经的介绍,元府附近,也都是官员的府邸,以往都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此刻却也是十分凉凉。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这里没有一个被监禁的官员,没有一个士兵站在他们的门口吧。
顾渊走到元府门前,敲响了大门。
过了片刻,一个声音从门内传来:“是谁?”
“玄天司肖睿,元罗的朋友,特意来拜访。”
听到顾渊的回答,元府的大门才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眼睛,仔细看了几眼顾渊才打开门。
居然是元忠,只是他也满脸谨慎,拉开一人的身影:“肖公子,快进来。”
顾渊挤进去的瞬间,元忠又将门关上了:“肖公子,最近乱的很,你别介意,元罗少爷就在书房内,老仆就失礼不带路了,您请自便。”
顾渊点点头,向着书房走去。
元罗今日穿戴十分整齐,在书房内看书,看到顾渊来,吃了一惊:“顾兄,你居然来了。”
“为何这般惊讶?”
顾渊也十分奇怪。
元罗苦笑一声:“如今局势混乱,士兵入城,接管了全城,就连玄天司都是不得随意行动,我还以为顾兄你已经被困在玄天司内了呢。”
“这怎么可能?太子难道疯了,对玄天司动手?”
“谁知道呢?反正太子现在的脾气与之前变化非常之大。”
看着元罗苦笑,顾渊急忙问道:“黄府被监禁你可知晓为何?”
元罗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晓,但我知道另一件事。”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昨日早朝之后,太子过去的旧党被留下来开会,之后却是不欢而散,那些被留下的旧党,当日被无一列外的被宣有造反之嫌,全部被监禁了。”
“我们元府没事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们压根不够格参加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