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看阮言宁防贼似的防着自己,江寒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坐在床边看着阮言宁,神色温柔,“昨晚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如果有不舒服你一定要和我说,我争取以后好好摸索。”
阮言宁闻言,拉被子的手微微顿了下。
昨晚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不太舒服,而且很多个瞬间她都恨不得江寒立刻停下来,可到后来当疼痛渐渐消失,立刻就有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战栗感取而代之。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整个人都溺在棉花糖一般的云里,浮浮沉沉,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可是哪儿有人在这种事后一本正经问当事人感受的?而且他还要好好摸索,摸索他个大头鬼啊!
阮言宁这样想着的同时瞪向江寒。
只是阮言宁完全忘了江寒此时还没穿衣服这件事,她一抬眸,江寒身上线条流畅的肌肉就一点不落地全被她收入眼中。
昨晚上的某些触感顿时涌进脑海。
她真的想不通,江寒这么一个敬职敬业把医院当成半个家的医生,怎么能有这么好的身材,她昨晚还清醒的时候细细摸过,江寒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一丝赘肉,让她这个平时自诩毫不和胖沾边的人都自愧不如。
阮言宁正脸红心跳心里闪过无数昨晚画面的时候,江寒忽然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下。
“你脸红什么?”他上半身微微前倾,和阮言宁视线平齐,“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每对夫妻都会经历这么个过程,大家都是从不熟练到熟练。”
“你不要说了。”阮言宁呜咽一声躲开江寒的视线,手里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反观江寒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他凑上去亲了亲阮言宁的眼睛,“宝宝我是认真的,只有在这方面和谐了,我们的感情才会越来越好。”
阮言宁羞得都快哭出来了。
她有时候真的想知道,江寒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时候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
阮言宁被江寒几句话说得浑身都开始烫起来,她伸出小巧的手掌抵住江寒温软的唇瓣,声音细若蚊蝇:“你再说这种话我今天都不理你了。”
阮言宁的声音不大,江寒却能听得出她这句话是认真的。
虽说他是真的想和阮言宁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以便以后能更加和谐,但也真怕小姑娘赌气不理自己,到时候他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寒默了两秒,无辜地摊开手,轻声哄道:“我不说了,我去帮你拿衣服好不好?”
“我今天想穿那件黑色的卫衣。”阮言宁嘟着嘴,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
江寒笑着勾过床头柜上的家居裤,毫不避讳地当着阮言宁的面穿上后,才起身去了衣帽间帮阮言宁拿衣服。
刚刚阮言宁只说了黑色的卫衣,但等江寒拿着衣服走过来,她才发现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件不落地都给她取了来,然后不等她反应,江寒就要掀开被子帮她换上。
阮言宁吓了一跳,紧紧捂着被子不肯松手。
她轻轻咳了声,打算把江寒这个危险分子支出去,“我自己可以的,你去煮早饭吧。”
“早饭不耽搁这一会儿。”江寒勾唇笑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拉开的窗帘洒在他俊朗的脸上,让阮言宁有一瞬间的眩晕。
她几乎就要被这样的美色蛊惑着答应了,但很快重复作响的闹铃就把她拉回到现实。
怕江寒继续这么僵持,阮言宁索性决定曲线救国。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寒:“你不心疼我了,我这么饿你还不去煮饭,你是不是想饿死我然后好名正言顺地换一个老婆?”
“瞎说什么?有人这么说自己?”江寒敛了几分笑意,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事情和阮言宁有关的时候,哪怕是半句对她不利的话都听不得。
阮言宁吐了吐舌头,“你赶紧出去我就不说了。”
江寒看了阮言宁一会儿,果然没再坚持,把一整套的衣服整齐地放在床边,起身往厨房走。
卧室里只剩自己一个人,阮言宁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反复确定江寒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来后,她才小心翼翼伸出小指把那件刚刚被江寒拿过的内衣勾进被子里穿好,然后又以迅雷之势套上了卫衣和牛仔裤。
她下床的时候,身上的某个地方还有些痛,刚走了没两步,就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绊了一下,差点整个人就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阮言宁眼疾手快地扶住一旁的墙,才堪堪躲过一劫。
她往地上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昨晚被折腾得这么惨完全都是因为这个罪魁祸首。
阮言宁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昨晚在她睡裙滑下去的那一瞬间,江寒那恨不得把她吃下去的眼神,而且后来江寒磨着她来第三次的时候,还非要她再把这件衣服穿上,说是什么她穿着好看。
所以昨晚阮言宁就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江寒发现剩下那几件衣服的存在。
越想心里越堵,阮言宁恶狠狠地朝那片布料踢了一脚,只是一脚下去衣服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阮言宁反倒倒吸了一口凉气。
洗漱完吃过早饭,江寒开车带着阮言宁去医院。
毫不意外地两个人又齐齐踩点走进晨交班的办公室,临进办公室之前,江寒忍不住拉住阮言宁,又问了一遍:“宝宝一会儿需不需要我找个理由让你坐下?我怕晨会开得太久你吃不消。”
阮言宁甚至不想搭理他,当做没听见一般径自进了办公室。
起先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当晨会开了整整半个小时还看不到头的时候,阮言宁忽然就有点后悔自己拒绝江寒那个提议了。
唐豆看着阮言宁面色痛苦地揉着腰,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语气关切:“你的老腰怎么了?”
“啊?”阮言宁自然不可能和唐豆实话实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一个有些拙劣的借口,“我昨晚洗澡的时候踩滑闪了腰。”
唐豆永远正经不过三秒,朝着阮言宁挤眉弄眼:“确定不是和江老师一起洗澡?”
这人是真的敢想也敢说,阮言宁被这个问题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捂着嘴连连咳了好几声,才挡住自己发红的耳根否认:“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黄色废料?”
唐豆嘿嘿笑了声,“你别不好意思嘛!反正你们已婚,干什么都是合法的。”
“请你单纯一点OK?”阮言宁一边说着一边嫌弃地把唐豆往袁向宇身边推了推,“您老人家要是真的无聊就去找你的袁师兄陪你聊天去。”
“什么我的袁师兄啊?”提到袁向宇,刚刚还不动声色开车的人顿时一脸的娇羞,她看看阮言宁又看看袁向宇,最后还是没忍住投向了袁向宇的“怀抱”。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故意要锻炼阮言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平常不到半小时的非周一的晨会,今天竟然开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刘继尧说完那句“今天先到这里”,阮言宁就立刻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整个开会过程,江寒都一直注意着阮言宁的状态,这会儿看她面色不太好,应付了刘继尧几句后就想过来看看情况,结果还不等他走到阮言宁身边,唐豆就已经拖着袁向宇凑了过去。
“刚刚刘主任说住院总换了,怎么这么突然啊?”
袁向宇吊儿郎当地笑笑,“不是正和你的心意吗?”
唐豆没好气地睨了袁向宇一眼,“不知道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吗?”
阮言宁对唐豆和袁向宇的日常斗嘴完全没兴趣,她在意的是居然这么突然就换了住院总,她刚刚完全是放空状态,自然没有注意到刘继尧说了什么。
她拍拍唐豆,“刘主任有说为什么换吗?”
唐豆撇撇嘴,“就说星月师姐有其他的事没办法担任老总了,具体什么事也没说。”
阮言宁缓了一下,看着唐豆的眼睛说:“我觉得我可能知道原因。”
“什么啊?”昨晚刘继尧撞破陈星月和何焕的事情时唐豆并不在场。
阮言宁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压低声音:“上次我们不是一起听过墙角吗?星月师姐是何焕的姐姐,帮他学术造假,这事儿昨天被刘主任知道了。”
唐豆嘴巴张成了“O”形。
袁向宇也有些惊讶,“真的?”
“应该是这个原因吧?!”阮言宁其实也不太确定,只是觉得这个原因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已。
“你们几个嘀咕什么呢?查房了。”估计因为陈星月的事,刘继尧的心情看上去并不美好。
一听见他严肃的声音,阮言宁、唐豆还有袁向宇立马站直,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见这个情况,三个人都做好了今天查房全程低气压的准备。
只是还没走进第一间病房,刘继尧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带查房的人自然而然换成了江寒。
虽说江寒平时也冷脸惯了,但是和低气压中心的刘继尧比起来还是能让人接受,所以刘继尧前脚一走,后脚作为食物链最低端的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特别是阮言宁,整个人又回到了放空的状态,麻木地跟在队伍的最末尾。
查到最后几间病房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想着也没有自己管的病人,索性直接站在病房外面等他们。
只是她没站多一会儿,就有个护士走过来,“你们江老师呢?护士站有个病人家属在找他。”
阮言宁抬手指了指病房,“他在里面。”
那个护士估摸着也忙,倒是没进去,只往病房里面看了眼,直接和阮言宁交代:“我还要去给病人配药,就不进去了,你等会儿记得给江老师说一声。”
“行,我等会儿告诉他。”阮言宁笑着应下。
这间病房的患者情况有些复杂,加上昨天刚做完手术,江寒他们便在里面多留了会儿,他盯着袁向宇详细检查完患者的情况,又交代了家属一些注意事项,才抬脚往外走。
阮言宁昨晚完全没睡够,加上睡前又运动了一番,此时已经等得昏昏欲睡了,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才不至于闭上眼皮。
不过她到底还惦记着刚才那个护士老师交代的事,江寒刚走出病房,她就动作先于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朝护士站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十分自然:“江寒,刚刚护士老师说有个病人家属找你,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