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月谨和安宁仿佛重新复活了一般……他们带着士兵开始围杀海寇。
炎城的城门开了。
两边站着很多百姓。
绿竹走过之处,百姓陆续跪下,比起臣服,更多的是感激。
这一战洛小翡带领五千骑兵,挡住了海寇三万大军,斩杀敌军将领!
援兵来时,海寇不足两千!
此战洛小翡一战名声响彻天下。
月光一路走来,路上是无数尸骨,她抵达炎城之时,正看到洛小翡斩杀了海臣。
那一幕足矣让她毕生铭记。
她手中是剑,月家剑法虽比不得洛家枪法,但也不是吃素的。
她的剑划过海寇的脖子,她跳下马,见安家军队和三姐来了,知道这一战胜了。
月光跑进城中,百姓们还跪在地上,他们都看着一个方向,她知道,洛小翡去了那边。
她问一旁的婆婆,“婶子,您看到我娘了吗?”
婆婆看向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是谁之后,紧紧握着她的手,“守住了,守住了,炎城守住了。”
月光压抑着心焦,她轻轻拍着婆婆的后背,“对,守住了,小翡将军守住了!婆婆,你知道吗?洛小翡是我嫂子,是我大嫂。”她的语调特别骄傲,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婆婆愣了一下,也没细想,“月光小姐,你娘在城墙上,快去吧。”
月光知道娘没事,这颗心终于放下了,“婆婆,我先送您回家吧。”
“不用,老婆子身体好得很,你快去找你娘吧。”婆婆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开始帮忙抬尸体,手脚很是麻利。
月光上了城墙,她从未见过娘亲这副模样,一身银色盔甲,手中是弓……只是盔甲和弓都已破烂,可想而知是一场恶战。
洛之乔拉弓,五箭齐发……嗖!远处倒下了五名海寇。
她揉了揉肩膀。
月光走过去,替她捏着肩膀,“娘,我回来了。”
洛之乔一愣,回头,“消息终于传到云端城了?你父亲派了多少人来?他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月家将领是月谨,应该不是从北境出发,不然不会来的这么快。
“我自己来的,祖父决定助战嫂子,可叔祖父却不愿意。父亲能调的兵本来就有限,大部分都远在北境。”月光想着,怎么说能让娘别那么难过。
“月行止没来对吧?”洛之乔轻声笑了,“给娘擦擦脸。”
月光掏出手帕,轻轻揩着洛之乔脸上已经干掉的血块,“父亲进宫去求陛下出兵,陛下回绝,并且将父亲禁足,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洛之乔稍感安慰。
“大哥说您还活着,娘,你真厉害。”月光一路上都在后悔,她就不该去什么云端城,她应该在这守着娘,守着她的家。
“小翡将军在城外血战了两天两夜,最后还斩杀了敌方将领。娘早就没力气了,可一看到她,一想到她也是个跟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娘就又有了力气。”
洛之乔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心中感慨万千,“小翡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人家也有爹娘疼的,可她偏偏还护住了炎城!炎城三万百姓,如果她没来,此刻已经任由海寇鱼肉。”
月光只是一直点头,她也很敬佩……可嫂子以后的路更难了,功高盖主本就是大忌。
“姨娘们怎么样了?”
“她们要么帮着做饭,要么帮着运送石头火油。你五姨娘平时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都是装的。”
洛之乔说着就笑了,看向远处,炎城守住了,家还在……
天亮了……
士兵开始打扫战场,安宁带着士兵去了海边,船上还有很多货物没卸。
绿竹跟着医者没走几步,温日暖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二话没说,就带着她们进了旁边的医馆。
绿竹把洛小翡放在了床上,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温日暖。
温日暖轻轻拿下已经被砍得破烂的盔甲。
里面的衣裳也已被鲜血浸透,破的不成样子,伤口跟破布长在了一起。。
她唤来了四名医女。
医女们开始忙乎。
温日暖则是把绿竹按到了另一张床上,“你还能强点。”只是强一点而已,少了拔出暗器那一项。
“小姐没事吧?有没有内伤?”这一战让绿竹明白了很多,多到她脑子现在很乱,乱到有些困。
“小翡没事,并未伤筋动骨。”温日暖只能按绿竹的逻辑回答她,反正凭她的医术,很快就会痊愈。
只是这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她想象不出小翡得多疼。
绿竹听她这么说,终于放心地昏死过去。
温日暖分了两个医女过去处理绿竹的衣裳。
她慢慢拨开暗器处的衣裳,直接将暗器拔了出来。
见洛小翡呼吸平稳,显然睡得很香,于是她加快了速度,长痛不如短痛……
医女锦小声说:“这么重的伤,还好小姐来了。”
“我来了也没用。”温日暖叹息,“定会留下伤疤。”
“能保住命已经不容易了。”医女锦手有些颤,看着真难受。
三日后。
洛小翡睁开了眼,她是饿醒的。
医女锦见状立马过来将她扶坐起来,“小翡将军,您别乱动,刚结痂,还需要再养些日子。”
“饿。”洛小翡有气无力地说。
“我去给您拿饭。”
医女锦跑了出去。
洛小翡靠在那,看着不远处睡得呼呼的绿竹。
医女锦端着稀饭回来了,温日暖也跟了过来。
绿竹动了动鼻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吃饭啦!”
温日暖笑了,“可算醒了。”
洛小翡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
“外面怎么样了?”
“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了,你就好好在这躺着。”温日暖关上了门。
洛小翡眼珠转啊转,这样吃饭不舒坦。
温日暖拆开她手上的纱布,“你这身体还是人吗?这么重的伤,好了大半了。”
洛小翡立马问道:“是不是可以拆了?”
“可以了。”
“我也可以了。我伤的没有小姐重。”绿竹很确定。
温日暖过来查看,“拆了也可以,晚上还得上药。”
这二位拆了纱布,穿上里衣,整齐地坐在饭桌前。
转眼间一盆稀饭见底。
温日暖知道她俩能吃,特意多准备了些,没曾想塞牙缝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