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淳于和冷笑两声之后,猛的转过头去看赫连阔。
这一声姐夫叫得赫连阔脊背一僵。
这几年赫连阔更多的重心,还是朝局,还是政治斗争,而不再是战场豪情。
所以,相比还留在战场上的淳于和,到底还是少了几分杀伐之气。
此时被猛的这么一叫,他还有些慌。
只是瞬间,并不明显。
而淳于和叫了一声姐夫之后,又接着说道:“我叫你一声姐夫,是敬重你,当然这一声姐夫,叫的是我已经逝去的长姐,而不是什么其它的东西。”
这一句话,将小淳于氏的存在直接抹杀掉了。
甚至将小淳于氏比作了东西。
小淳于氏,低低唤了一声:“兄长。”
一声低唤之后,整个人便脱力的跪坐在地上。
小淳于氏知道自己完了。
淳于和若是插手,自己便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这是当然。”赫连阔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客气的应了一声,也无视了小淳于氏的存在。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妾室不能扶正,赫连阔也不会顾及利益,而娶了小淳于氏当继室。
所以,若说有几分真情?
估计一分都不到吧。
更多的还是政治利益。
哪怕小淳于氏为他生儿育女,可是他的白月光是闻人氏,他的发妻是淳于氏。
不管哪一个,都没小淳于氏什么事儿。
此时一听淳于和语气不对,赫连阔哪里还能把这个人提到明面上。
听到赫连阔这样说,淳于和满意了几分。
只是一张冷面,配上此时的场景,让其它人不自觉的畏惧几分。
其实在场的人不多。
甚至官员也没几个,这是赫连姣挑的时机。
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却也不能一个人也没有。
不然赫连姣怕赫连阔不作为。
“今日之事,姐夫要如何处置,若是姐夫看在夫妻多年情分,不忍心下手,那么我淳于和便要代表淳于氏的大家长,清理一下门户了。”淳于和直接逼着赫连阔表一个态。
小淳于氏必须得处置。
至于要怎么样处置,还要看赫连阔的意思。
只是处置的轻了,淳于和怕是不会太高兴。
东姝全程冷眼看着。
她现在是新寡身份,而且又是小辈,自然不好参与太多。
暗中观察就行。
当然观察的其实是淳于和。
这个男人,比赫连阔身上的杀伐之气还要重。
年约四十左右,生得极为高大,虽然算不得十分俊美,因为右脸有两道很深的疤痕,影响了美观。
不过东姝又不是挑夫君,而是挑合作伙伴。
所以,长什么样子,倒是无所谓。
东姝只是想借对方的势,干掉北岳皇朝。
虽然东姝自己可以白手起兵,然后一步步蚕食掉北岳。
可是那太浪费时间了。
若是能借力,又何必自己这么辛苦呢?
原主估计也是想快点看到仇家们凄惨的下场吧?
赫连阔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样处置小淳于氏。
虽然说两个人夫妻多年,孩子都有了两个了。
可是说起感情,其实并没有多少。
他娶她,一个是政治原因,另外一个也是因为她是发妻孩子的姨母,可能会对孩子好一点。
却忘记了,人皆有私心。
淳于氏是为了让自己儿子的嫡子身份更加的名正言顺,倒是一早就打起了赫连铮的主意。
“老爷,妾身也是身不由己,妾身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钊儿啊,他这些年被兰城其它年轻贵公子嘲笑,也被世家女嘲笑,说他母亲是庶出,说他不是正经嫡子,妾身也是被这些流言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老爷……”小淳于氏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所以拉着赫连阔的衣角,哭得好不凄惨。
结果,赫连姣却是抹着眼泪,哭得比她更惨,却比她好看的说道:“可是你对哥哥下手的时候,钊儿弟弟根本没有出生,姨母,这么多年,我和哥哥,当你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啊,你便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小淳于氏脑子一抽,话里话外的漏洞不少。
只是赫连阔和淳于和还没反应过来呢。
赫连姣就先反驳出声。
今天这一击,必须要搞死小淳于氏,坚决不能让她再得了翻身的机会。
所以,赫连姣不会给小淳于氏任何翻身的可能。
一击必杀,省了后续的麻烦。
当然,也是断了赫连婉的退路。
上辈子她不是得意的很,也嚣张的表示,自己的弟弟是赫连府的嫡子,自己也是正经嫡女,说她赫连姣算个什么东西吗?
说赫连姣不过是丧妇长女,太子肯娶她,也不过是利益所致,也不过是看中她舅舅手里的兵权吗?
那好,这辈子,她不仅要让赫连婉身败名裂,她还要赫连婉从高高在上的嫡女位置上掉下来。
再无翻身的可能。
渣男贱女,赫连姣还会成全。
就是不知道,如果成了太子的妾室,赫连婉还要怎么样翻身?
一听赫连姣这样说,淳于和眉眼更冷,看小淳于氏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当初在家里给赫连阔挑继室,也是给自己的外甥挑继母之时,是看中了小淳于氏的老实,规矩。
谁曾想到,这却是一条暗藏在深处的毒蛇。
一旦张嘴,咬的却是人的七寸。
这下子,小淳于氏便是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整个人一脸死灰的跪坐在那里,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淳于兄要清理门户,也是应该的,我这便休书一封,淳于兄看着可还好?”赫连阔脑子转得飞快。
小淳于氏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
淳于和都放弃了的棋子,自己也没必要护着了。
想明白这些,忙冲着淳于和微微一笑,问了一下对方的意见。
赫连阔虽然是南梁的大将军。
可是相比军权,却比不得淳于和这个驻边大将军。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如今是,实权大才是硬道理。
赫连阔不可能为了一枚弃子而跟淳于和对着干。
更加上,他与小淳于氏,也不见有几分真情。
说弃就弃,再正常不过。
只是赫连姣微垂着眸,为自己的母亲感觉到了不值。
这样一个男人啊,心里想的全是利益,全是如何向上爬。
便是他心中的白月光闻人氏,也不见就比得过,权利在赫连阔心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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