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怎么想。”沈如悦揉了揉太阳穴,今日的事情让她身心疲惫,只想快些回房休息,根本不在意张巧珍说了些什么。
张巧珍恨恨地跺了跺脚,瞪了一眼看着她的门房,出门去城北大营找表哥去了。
沈宅靠近城东,和城北大营隔了三条街一道墙还有几亩良田,不坐马车单靠人走的话也要用上两个时辰。
而张巧珍这几日就每日都带着张夫人做好的饭菜,仔细捂着往城北大营跑。
萧漠北对她的到来表现得可有可无,却也不驱赶,只是不会动张巧珍带来的饭菜罢了,他可没忘记,这个表妹对他可不是普通兄妹的想法。
萧漠北的态度影响到了他手下的士兵们,见张巧珍跟着萧漠北身后亦步亦趋地喊着“表哥”,他们便都以为张巧珍是萧漠北婚约的另一个主角。
顿时态度都不一样了,每次张巧珍进军营都会受到士兵们的欢迎和嘘寒问暖,在他们心里,萧教头可太不解风情了,有这么清秀可人的未婚妻,竟然还整日泡在军营里关爱他们,他们可不觉得感动。
萧漠北每次见到张巧珍来便回了自己的帐篷,半点儿旖旎的可能都没留给张巧珍。
张巧珍就跟开了窍似的,也不缠着萧漠北,只是每次在萧漠北拒绝自己的时候,抱着装着饭菜的匣子暗自神伤,咬唇不言语。
五大三粗的士兵们哪里能看得这一幕?要不是打不赢萧教头,他们都想亲自上手替张巧珍教训萧漠北了。
而张巧珍实在是会笼罩人心,那些饭菜萧漠北不吃,张巧珍心里烦也没什么心思,她就会故作开心地把饭菜都送给士兵们,说自己吃不下。
士兵们吃人嘴软,不出几日,张巧珍的身份地位便在城北大营里水涨船高起来。
这日,萧漠北知道张巧珍要来,早早地便躲入了城北大营的最高指挥官——将军陈安康的营帐里。
陈安康还在整理沙盘,看到萧漠北端着饭菜进来,不由得取笑,“外面有温香软玉和美味佳肴你不要,躲我这儿来闻着汗味吃糟糠菜?”
这已经是这几日的常态了,原本萧漠北是躲进了自己的帐篷,可后来那群臭小子直接拥着张巧珍把人亲自给他送了进来,嬉皮笑脸地挤眉弄眼,一个个都没看到他黑沉沉的脸色。
“表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说了你好久没回家,我都想你了,他们才把我带进来的,我都说了不打搅你,但是……”张巧珍的眼眶都红了,嗫嚅地说道:“可是,我就是想表哥啊!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话。”
萧漠北只觉得头疼,后来便直接躲到陈将军这里来了。
自己只是个总教头,那群臭小子敢以下犯上,可到了陈将军这里来便不一样了,起码还清静了好几天。
军营里的都是预备役,训好了才往边境送,皮实得很,萧漠北一天训练下来,人也累得不行,呼噜呼噜吃了好几口青菜,又塞了一口白米饭才认真地说:“不要打趣我了,珍儿是我表妹,我没有其他心思。”
“我懂,我懂。”陈安康把手里的小旗子插在了一个山丘上,笑眯眯道,显然是不信。
“……”萧漠北见说不通也没多做解释,三口两口扒完了饭,就告辞了。
“哎!萧漠北!”陈将军看着萧漠北孤零零的背影,不由得笑骂,“原来是就把我这里当个吃饭的地儿!”
张巧珍来到大营,马上就有眼熟的士兵迎了过来,他们有人大胆地开始喊师娘。
萧漠北是他们的总教头,也算是一个师傅了,那喊张巧珍师娘便是没错的。
他们自以为小聪明,认为萧教头之后和张巧珍和好了便会想起他们的机灵,对他们少些魔鬼般的训练。
也亏得萧漠北每天都躲着张巧珍,这才没让他看到这场面,不然肯定把所有人都打包了丢山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野外生存训练。
张巧珍环顾四周,发现还是没有表哥的身影,眼神都暗淡了,“表哥他就这么忙嘛?”
少女苦闷的声音一下子惹怒了一部分士兵,他们纷纷为张巧珍打抱不平。“萧教头怎么能这样?师娘都来送饭菜好几天了,都不出来见见人!”
“师娘,师傅这人实在是不会心疼人,要不你跟我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士兵们大怒,一块儿跃起把那人围殴了一顿。
张巧珍喜欢看到男人为自己疯狂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站在一旁,远离纷争,那群士兵身上都沾满了灰尘,只有她还是一尘不染,看上去就像是九天上下来的仙女一般。
“这么强的精力,那就都去练场上跑一百圈,不跑完不许吃晚饭。”萧漠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不悦地看着打斗在一起毫无军人形象的士兵。
士兵们立马爬起来,去跑圈的时候还一个个地对张巧珍露出一个“搞定”的表情,张巧珍立马低头笑了笑,看在士兵们眼中就是少女害羞了,一个个都红了脸,不敢再看。
萧漠北皱着眉,看着这几日跟点卯一样来军营的张巧珍。“城北大营离城里太远了,你明日不要再来了。”
张巧珍终于看到表哥亲自来找自己了,还以为是自己感动了他,没想到表哥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顿时委屈极了。“表哥,你难道不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谁吗?”
“这里是军营,全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来这里不好。”萧漠北铁面无私,根本不放行。
张巧珍还在求着。“表哥,你的那些士兵都被感动了,为什么你还像块石头?我只是喜欢你,又有什么错吗?”
萧漠北如有所思地看着她,“他们之前从来不打架。”
军队除了讲纪律,还讲团结和战友情,这样的大型群殴事件是不被允许的,况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张巧珍惨白着脸摇了摇头。“我不明白,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