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爹爹的印象,楚遥舍已经是有些记忆不清了,不光是因为那时,自己年纪还小,更是因为,自己从母亲,还有师父那里听来的叙述,与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有着很大的不同,让他也无法分辨,才会造成现在的状况。
“应该……可能没有吧!”
楚遥舍如此莫能两可的答复,金泽默还是有些不满意,一时间还是盯着他看,倒是让楚遥舍有些不自在。
思量半天,楚遥舍还是开了口:“四哥,我爹爹过世的早,那时候,我还太小,又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可能因为受了惊吓,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不过,我家之前是做生意的,这个我可以肯定。至于我爹有没有考过科举,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请四哥见谅!”
“王爷,好端端的,你问人家的伤心事做什么,找不痛快呀?你看看如月,都要怨你了。”
看着一脸落寞的楚遥舍,吴瑶浅心里莫名地也有些不好受,立刻开口提醒金泽默,更是带上了金如月,让他不敢再肆意开口胡问。
“不是,阿舍,如月,是四哥唐突了!本王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阿舍与本王的旧识十分的相识,才会有此一问的。你们别介意!”
怕自己妹妹伤心,金泽默急忙解释,倒是引起了吴瑶浅的兴趣。
“什么旧识呀?王爷,浅浅都没听你提起过。”
靠在金泽默怀中,吴瑶浅转头询问。
“臭丫头,不让本王说的是你,如今,问题最多的,也是你。依本王看,找事的,从来只有你一人。”
金泽默一边拍了拍她的额头,一边才开口:“本王心中惦记的那位,可以算是本王的启蒙恩师。他是那一届的状元郎,文采斐然,对朝堂更是有些独特见解,虽然带本王学习的时间不长,可他对本王的教导,本王却是终生难忘。可惜,如此这般的好人命却不长,只一年的时间他就急病而亡,撒手人寰了。
更奇怪的是,他过世之后,全家人也都销声匿迹,再也寻不着了。到现在,这么多年,就连本王向尽一份弟子的心意,却都是不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入了楚遥舍的耳,倒是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爹爹,是不是穿过官服,还是绣着繁复图样的官服?可思量半晌,他还是记不清楚,仿佛那段记忆,被某种东西封印了一般。
“阿舍,你怎么了?”
见楚遥舍脸色不善,金如月先担起了心,一边扶着他,一边说话:“你别想这么多。我四哥的脑子,可是算账用的,灵的很,寻常人可是比不了。你若是跟着他的思路去想,只怕是要累死的。快别再折腾自己了,明白了吗?”
有了金如月的关心,楚遥舍的脸色好了许多,也不愿再想。人都已经故去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如,珍惜眼前人,最为重要。
而金泽默疑心已生,哪有那么容易放下,虽然不再说什么,可盯着楚遥舍的眼睛,却是更加深邃,带着说不清的探究之意。%(
“像,真像!”
不似这边的暗潮汹涌,福乐那边正拉着张婉儿,给闻人羽把脉问诊呢。
“婉儿姐,你快点帮阿羽看看,他的那些个旧患,能不能断根?这毛病,老是折腾着身子,再好的底子,也会消磨光的。”
闻人羽倒也听话,伸出手来,给张婉儿把脉。
“有劳婉儿姑娘。”
只是对着他们略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专心问诊的张婉儿,看在闻人羽的眼中,突然有了几分高贵之气。
毕竟,能在一国大将军与郡主的面前,安心坐着,持平礼行事的女子,又怎么会是寻常人?这一点,闻人羽与金泽默一般,自然是心知肚明。
可她到底是何身份?自己一时之间,却也是看不透,只能,等她开口,再做询问。
“好了,闻人将军,可以收回手掌了。是否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舌苔,还有耳后。”
看病之道,望闻问切一样不可少。从这处,也可以看得出,张婉儿的医术,却是了得。
看了闻人羽的舌苔,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耳后皮肤,张婉儿眉头紧锁,心里仿佛是已经有了计较,只等着做最后的确认。
“闻人将军,是否介意给我一根你的头发,还有,可能还需要借你一滴鲜血用用。”
为了治好闻人羽的病,这些东西,有什么不能给的。不待闻人羽答应,福乐便抢先动手,将他头上的发丝直接扯了下来,递给了张婉儿。
“婉儿姐,给你,尽管试,不够还有。放心,管你够。”
福乐的话,差一点吓得闻人羽一趔趄。这丫头,也不怕把自己搞成秃子,若真是如此,她还能看上自己?
“没事,秃子,本郡主也爱!”
不知,这算不算心有灵犀?闻人羽心中所想,福乐一眼便看了出来,更是将他搂过来,出言安抚。
可惜,这份恩爱,张婉儿并未看在眼里。此刻,她心中,只想着尽快确定答案,好让这险恶的人心,暴露在眼前。
只见她将闻人羽的发丝,投入眼前的泥炉之中,用炭火燃了一下,再取了出来,放在了自己手中干净的帕子上,轻轻一捻,那粉尘,竟然是透出幽幽的蓝色来。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
不过,张婉儿还需要做第二次验证。她思量半天,才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放在了面前的桌上,又将闻人羽的手拿来,直接用银针刺血,滴入了那个小盒。
虽然她操作隐蔽,盒盖也只是开启了一条小缝,可还是没能逃过闻人羽锐利的眼神。可只看到一眼,就让闻人羽愣在了原地。
“冰蚕?”
闻人羽心里惊讶,看向张婉儿,竟像是突然开了窍,强行压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问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心里却是狂喜。
原来是她,一定是她!老天有眼,阿凌的相思,终是可以解了,而自己的罪过,也是可以赎了!
闻人大将军所想,皆是好事,可惜,能不能如愿,却是不能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