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瑶浅包好了大汤圆,这天色也就暗了下来,她心里惦记着,自家王爷今夜会不会回府,便将用饭的时间提前了一些。
其实,围炉的准备,要比中午置办那些菜式简单得多,只是底汤一项,稍显复杂,可也难不倒吴瑶浅。她趁着广从备菜的功夫,已经用猪骨、母鸡、鲍鱼等物,炖上了一锅高汤备用。
“开饭了!”
广从帮着吴瑶浅一起,将大大的砂锅架在了铜炉之上,围炉之宴便可以正式开场了。
闻着香味进了屋,几位老爷子的肚子好像是更饿了,中午那一顿的美味,也像是都消化光了一般。
“浅丫头,你这手艺,还真是没有敌手了!不如,你再开一家铺子,就卖这种汤食,生意一定会好的。老夫,给你投银子,你看可好?”
米老爷子刚刚烫了一块肉,送到嘴里,就开始赞不绝口,竟还起了与吴瑶浅一同做生意的心思。
“没错,浅丫头,我也给你投。”
“浅丫头,老头子的棺材本都给你,也不用你多赚,只要管吃就成。”
……
这几位的话,听得吴瑶浅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只是一顿简易的火锅,就能将这几位老爷子的棺材本尽数给套了出来,还真是让人意外。
“都胡说什么!浅浅丫头,还要在外书房继续学习,哪有这样的闲工夫。你们几个为老不尊的,还未喝酒,难不成都醉了吗?”
见吴瑶浅笑得尴尬,老爷子不但是出面替她解了围,更是将那几位都“训斥”了一番。
“吃菜,吃菜!您几位还没尝尝我这汤底吧,鲜美得很,浅浅侍候着。”
吴瑶浅开口说话,替师父和几位老爷子都盛了汤送到面前。不过,在送到米老爷子面前时,偷偷地说了一句:“合作可以有,咱们私下再说。”
这一句,听得米老爷子喜上眉梢,立刻大声唤着广从:“小子,酒呢?还不快点拿上来。”
广从应声而动,从外间取了酒进来,替每一位老爷子,都斟满了酒。
最后走到了吴瑶浅面前,看了看她,一时间,没有敢动作。因为,他知道,老爷子午时才说过,不许浅浅姐喝酒。
“师父……”
吴瑶浅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老爷子,那模样甚是可怜。此刻,心情极好的米老爷子,也开口替她说情。
“老哥哥,今夜可是过节,饶这丫头一次,可好?咱们这些老的,平日里过节,哪能过得如此开怀,如今,全是借了这丫头的光。而且,咱们自己喝也是无趣,不如,带这丫头一起,也是谢谢她,这几日的辛苦。”
即是有人求情,再加之,老爷子确实体谅她辛苦,这才网开一面,特许她这一回。只不过,还是吩咐她,不可贪杯,点到即止。
见老爷子点头,广从立刻给吴瑶浅也斟了酒,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吃饭。至于他自己,可是个好孩子,不能喝酒。
不得不佩服广从娘的好手艺,这酒酿得,倒是比吴瑶浅金炉坊里的自酿酒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子,可是让吴瑶浅生出一个念头来,不知能不能将广从娘挖到自家的铺子里来,专门负责酿酒一途。
若是可以,定是能够让自家铺子的名声更响,而广从家多出来的收入,也能负担得起广从在司会院里学习的费用,而不是让他,如今时今日一般,只做一个打杂跑腿的小侍童。
此事可行,吴瑶浅心里定了计划,准备过几日便去找广从娘商量。只是没想到,在那里遇上了不寻常之人,不但是让她吃了哑巴亏,更是连辈份都跌了许多,这些全是后话。
“师父,浅浅先敬您!多谢您不嫌浅浅蠢笨,收浅浅为徒。”
徒弟敬酒,当师父的,自然推脱不得,老爷子当是满饮了一杯。
一杯下肚,吴瑶浅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除了微微辣口,腹中则是一片舒坦。
“广从,你家这酒,真是好饮。”
吴瑶浅突然拍了拍广从的肩膀,差一点落了他的饭碗。
“浅浅姐,你慢点喝,这酒烈得很,后劲可大了!我爹都不敢多喝。”
可她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根本不在意广从的话。
“各位老爷子,浅浅敬您几位!师父不让我多喝,那我便失礼一起敬了,请几位勿要怪罪。多谢您几位的教导、栽培之恩,浅浅感激不尽。”
如此懂事能干的丫头,实属难得,这几位老者,如何会怪罪,纷纷饮了酒,自此,更加疼爱吴瑶浅。
两杯下肚,吴瑶浅除了舒服,没有任何其他感觉。她想要第三次举杯的时候,直接被老爷子给拦了下来。
“浅浅丫头,适可而止!今晚,你还要回府,喝多了,该要如何向王爷交代。”
想起金泽默,吴瑶浅这才放下手里的酒杯。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在府外喝得烂醉,那后果,可不是自己能独自承担的。
酒席宴前,吴瑶浅没有酒喝,也就没有性质。她只能起身,专心地替师父和各位老爷子夹起菜来,左右逢源之间,倒是体会到了别样的乐趣。
而金泽默这边,等到云医师派人送了药过来,又守着那人服了药,侍候他睡下,金泽默才算放了心。
“还待在我这里做甚!今夜,你小子,莫不是打算赖在我这里睡?”
那人回复了些精神,难得还有心思,与金泽默打趣。
“你又不是小时候那般粘人,而且,我这床可小,睡不下你这么大的宝宝。”
听他继续念叨,金泽默倒是有些怀念,小时候的时光。
“先生,您别说了,默儿等下就走,不用您赶!”
金泽默回了话,竟是从那人脸上,看出一分释怀。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小子真的想赖在这里。赶快走吧,你家的小丫头,怕是还在等着你呢!”
他这话,都能出口,金泽默哪里还能待得下去,只能是唤了阳羽进来,啰里八嗦地交代了一通,才转身行礼离去。
只留下那人,坐在床上,目瞪口呆。
“这小子,怎么越大越没样子了!婆婆妈妈的,像极了他父皇。可怜了我呀,带大的娃,全不像自己。这小子,太让人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