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世容与把她放到石头上,经过刚才的撕打,他可以明确肯定那群人的武功肯定不在他之上,只不过是仗着人数过多,如果分开来打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们逃跑,那群人必定会四散来追,此时正是解决他们的好时刻。
但刚起身手腕就被赵兰笙拉住:“不行。”赵兰笙停顿了一下,他还在流血,不能冒这个险:“你就留在这儿陪我吧,这里又黑又冷,好吓人。”
世容与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又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有我在,不怕的!”
“让我看一下你伤口。”赵兰笙说着就去扒世容与衣裳,但那外衫穿的极紧,从领口处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上臂的伤口情况。
随后又想解他扣子,但被世容与一个闪身躲过,咽了口吐沫:“没事,伤口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都流血了还不要紧,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赵兰笙说着非要去解他外衫的扣子,俩人挣扎到赵兰笙整个人都倾覆在世容与身上,而他坐在地上,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着扣子,但最终世容与还是拗不过她,打着商量到:“要不属下自己来吧。”
世容与一紧张说话声音就容易颤抖,但也及其细微,这么长时间也就赵兰笙一人发现。
赵兰笙起身把他扶到石头上,就在世容与悉悉索索脱外衫之际,她从自己裙子上撕下来一张布条。
月光昏暗,世容与一身白衣坐在石头上,镇静自若,赵兰笙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到一旁,接着月光,只瞧见那伤口混合着布料紧贴在皮肤上,但若不把杂物清理干净很就容易感染:“疼的话。就喊出来。”赵兰笙哄着他。
xie衣宽宽松松,赵兰笙聚精会神的一点一点揭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世容与紧闭着眼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暴露在大气之下的伤口可能有些烦躁,又渗出些血液来表达它的抗议。如断了线的珍珠,伤口沿着血丝滑落,一滴,两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朵。
赵兰笙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这伤口说深倒也不深,但你若说浅,肯定不算浅。眼下什么也没有,只能先包扎一下,但她确实害怕世容与在这样的地方发起烧来。
“你说哥哥会去哪里?”赵兰笙手上进行着动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世容与聊着天。
“应该还在跟劫匪周旋。”世容与的脸色有些微红,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什么。
他抬头看着眼前认真摆弄手上布条的少女,细心慎重,其实这点伤对于常年受伤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不知为何只要赵兰笙一关心,他就觉得自己的伤口分外疼痛,疼到他一分钟都忍不下去了一样。
“都周旋了许久,也不知道怎样了。”
“公子武功好,肯定会没事的。”世容与反过来安慰她。
“你觉得这次袭击我们的人是谁?”赵兰笙手上的动作快要结尾,随着压迫,伤口流出的血液越来越少,打结结束就抬起头,看着他。
世容与犹豫了一下,心中的人选早已心知肚明,但他并未打算告诉赵兰笙,害怕给她打击。但眼下少女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踌躇半天,才开口,道:“郑乙枢。”
赵兰笙突然轻笑了一下,她多么希望不要怀疑到他身上。但自从早上她就发现郑乙枢不对劲,他不像那些老狐狸,伪装技术非常成熟,拙劣的演技,轻而易举的被发现。
“不对吗?”世容与看她突然笑了开口问她。
赵兰笙摇摇头:“不是,毕竟没有证据,也不能肯定。”
世容与微微低下头,沉默片刻:“证据,也是可以有的。”
雪天路滑,随着气温的上升,堆积在路面上的雪水化为一滩滩水渍,把原本干涸的土地变为淤泥。
郑乙枢回到帐篷里的时候,靴子上有些泥泞。
他坐在棋盘前,异常冷静的思考着。
他确实没想到那么多的人还能让世容与逃了,而且还顺带带走了赵兰笙,李原说今晚是除掉世容与的好时机,但他没有把握住,下一次,他绝对不会放过世容与!
赵兰笙抱膝坐在山洞里,脑中的倒计时不停地走着,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外头没了声响,才开口跟世容与道:“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哥。”
毕竟他们出来就是为了找赵兰墨。
世容与站起身来,出了洞口探查一番,确定外头没了人影,才回到洞内:“我们朝哪个方向去?”
“西北吧。”
剧本上说,当时就是在距离她们扎营的西北方向不远处找到了赵兰墨的尸体。
世容与抱起赵兰笙就朝西北方向运起轻功,这么远的距离,如若他们自己徒步走过去,到那黄花菜估计都凉了,别说人了。
赵兰墨在一棵大树后面喘着粗气,他身上到处是剑伤,千疮百孔,尤其是被他捂住的小腹,伤的最为严重,双眼无神,因为流血过多而导致的皮肤黏膜苍白,活像一个死人。
他听信那士兵的鬼话,以为真的有什么劫匪,一心想着自己所带的财物一件都不能丢失,直到士兵把他带到树林中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什么劫匪,一切都是他们早已经密谋好的阴谋而已。
但那是已经为时已晚,四面八方涌出来许多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且各个身手不凡,自己只孤身一人,怎能对抗的了他们。
身形矫健,剑光凌冽,才得以杀出重围,但失血过多加上筋疲力尽,才倒在此处。
赵兰墨眼前有些重影,鼻间充满着嗜血的气息,三叉神经突突的跳动着,紧拿着剑的手渐渐的松弛下来,眼前开始模糊。
他逐渐失去意识...
在晕倒前,他听到清晰的脚步声,似乎跑的很急,脚步又有些不稳。
‘他一定要找到今晚杀害他的凶手是谁。’这是赵兰墨晕倒前想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