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世容与带着赵兰笙巧妙的绕过丞相府守门的侍卫,来到原先给赵又和晋王的孩子找的那处府邸。
灰白色的大门紧闭着,门把手锈迹斑斑,坐落于密林之中,显得有些凄凉。
已经将近过了一年多,不知里面的人都是否还存在着。
“小姐能十分肯定这里头的孩子是晋王的吗?”世容与在赵兰笙拉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抓住她的手腕。
习武之人本就手劲大,世容与又没个轻重,赵兰笙吃痛一下,随即就回答:“是啊!”
这可是赵又亲口告诉她的,这还能有假,再说,如果不是晋王的孩子,那晋王又为何会在皇宫里截住还威胁她?
世容与点了点头,松开抓住她手腕的手。赵兰笙本就皮肤白皙,只抓那一下,仍在手腕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
世容与看见那红印,再加上赵兰笙瞪他的目光,立马就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刚想说话,赵兰笙根本不给他机会,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进去。
里面的风景与外面的残败不堪完全不一样,院子虽不大,但住一个奶妈和一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人吗?”赵兰笙试探性的喊了一下。
但是里面并没有意料之内的回答。
就在赵兰笙纳闷为什么没有人,犹豫着要不要上房间里看看时,就听见从院子深处传来一声,那嗓门大得很,直直把声音送到赵兰笙耳边:“有人,您稍等一下,这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赵兰笙就看见一位体态臃肿的阿姨便拍打身上的碎屑,便朝这边走来。
那奶妈抬头看见所来之人是赵兰笙,就笑了一下,将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洁白的大板牙,整个人看起来憨厚可爱。
“公子是您来了?您是来看孩子的吗?”
赵兰笙女装出门不方便,便换成了男装。最重要还是因为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奶妈就是男装,要是突然换回来,岂不是不太好解释。
赵兰笙笑着点下头:“还劳烦您给带个路。”
奶妈连忙侧身让出道,领着赵兰笙同世容与往府邸深处走去,府邸并不大,没几步路,就停在一扇门前。
“小姐正在睡觉,您进去看看,她平日里很乖,很少哭闹的。”
赵兰笙点头,拿出袖口里早已准备好的银子,给奶妈随便买点什么。见她高高兴兴下去做饭了,赵兰笙才同世容与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是极简的设备,甚至比世容与的房内摆设还要朴素一点。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暖炉,仅此而已。
小女娃睡在炕上,粗布麻衣,盖得被子也有些破烂不堪,虽在这样的环境下,但小姑娘依旧睡得香甜。
睫毛浓密纤长,整个脸颊因为有炉子还盖着被子的原因,粉扑扑的,气息均匀绵长,嘴唇甚至还不自觉的吸吮一下,似乎梦到了大餐。
“可爱吗?”赵兰笙同世容与站在床边,偏着头问他。
“嗯!”相比赵兰笙的兴奋,世容与的表现显然有些冷漠:“不过这真的是晋王的孩子吗?”
这看起来跟晋王一点儿都不相像。
“那不然呢?”赵兰笙歪着头问他:“孩子还小,看不出来像谁很正常。”她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替世容与解开心中的疑惑。
“这是晋王跟谁的孩子?”
“赵又,皇上的一个妃子。”赵兰笙抬头看着他沉思的模样,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继续问道:“有什么事吗?”
“既然是跟皇上的人的孩子,又怎么会存在这人世间?”
赵兰笙两眼发直的看着世容与,大脑迅速转动,晋王跟他孩子的那个剧情是她才来这个世界不久接到的剧情,她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根本没有想到这么深。
如果有血缘关系,那晋王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平白无故给人留把柄吗?
“这可是他的孩子啊,真的会有人为了皇位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吗?”
“小姐觉得晋王像是那样心慈手软的人吗?”
赵兰笙只感觉当头一棒,晋王当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否则又怎会假模假样的娶了原主还能将其满门抄斩呢?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真的是晋王的孩子,那又怎么会存活,那时在宫内街道,晋王又怎会放她走。
“那这究竟是谁的孩子。”赵兰笙想明白这一切只感觉自己头顶发蒙,背后的衣裳被汗渍浸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世容与摇摇头:“属下只是有六成把握这不是晋王的孩子,再说一个妃子在皇宫侍寝怀孕都是有详细记录的,皇上又怎会不知道。”
赵又有孩子的事任凭晋王再一手遮天,在视子嗣如命的皇宫,皇上也绝不可能不知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孩子的存在皇上是知道的,只不过被压制下去了。
或者说,被晋王顶替了?
都有可能。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按着常理,顺着逻辑列出来的猜测,背后的真相,估计也只有晋王一人知道。
“那眼下要怎么办才好?”赵兰笙看着被子下那个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又有谁知道她的未来是怎样的。
世容与沉默着没有说话。
既然是太子让他查的,那就证明太子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才会让他去查个明白。
在这儿瞎想,还不如找个空去问问太子。
“先回去吧,站在这儿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什么。”世容与劝她。
赵兰笙点点头,紧接着就出了房门。
回去当天下午,世容与就去找了太子,而赵兰笙一人坐在房间,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郑乙枢。
“你怎么来了?”赵兰笙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悠闲的喝着茶,看到郑乙枢进来,属实有些震惊。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他倒是很平常的样子,摆出一副跟逛街一样的表情。
就像是随便来她这坐坐。
郑乙枢这样坦荡,到让赵兰笙有些不适应。
“你来做什么?”赵兰笙让翠竹在一旁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