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容与跟着那位夫人的指示朝着南方走去,一路上虽是有些无聊难耐,但越走绿洲越多,再加上周围出现的人影反倒是让他有些安心,想必是走到了南疆人生活的区域,这下也算是不用担心自己会死在半路上了。
他临走之前在师父的古籍上面看到过那依米花的样子,彩色的花瓣,翠绿色的根茎,太阳一照还会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在橙黄的沙漠里定然是非常显眼的,但是走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大哥,我想问一下,这朝南方走下去是往什么地方去?”世容与眼看着人烟越来越密集,总觉得再走下去似乎就要出沙漠,便看河边有位大哥在放羊,就想着询问一番。
“这往南边走啊有一片芦苇荡,不过你要是过了那芦苇荡,便是要去中原的路了。”大哥停下手中扬起的鞭子,微眯着眼睛看向世容与:“你是要回中原?”
“大哥可听说过这沙漠上开着一种花?”
那位放牧人再听道世容与这样说后,原本和蔼的脸色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就连语气都似乎不太想搭理他:“不知道,不知道,你上别处问问。”
他们好像很不喜欢这种花。
世容与给自己灌了口水坐在原地歇着,来之前师父就跟他说过这依米花不好找,不是因为过程艰辛也不是生活在什么悬崖峭壁上,而是上百年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它生长在什么地方,就连这种花是否存在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他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了,除了耗费自己的体力以外没有任何用处,他必需要想一个办法打听到这花的下落才行,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世容与又想起了那位老妇人,那位不仅知道南疆公真实身份,而且还能猜到他来南疆是干什么的神秘之人。
或许只有她能够帮助自己。
但是似乎要拿些什么做出交换。世容与拿出布包里的干粮放进嘴里,他决定沿着这条路先回一趟中原,等他取到那位老妇人想要的东西后,再回来也不迟。
做好了打算,世容与就站起身来准备出发。这天地间突然刮起风来,呼呼的寒风直往他胸膛里灌,世容与裹紧自己的衣服,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看这天气像是快要下雪的样子,不过那花,可是不经雪压的。
赵兰笙第二天醒来就接到了宝清送来的信,陈旧的纸张还泛着些木头的味道,工工整整的秀气小楷让人眼前一亮,不过这上面的内容可要比这字体更让人欣喜。
秋末的天气总是变得很快,眼见着大好的晴天突然就开始刮起风来,这风越刮越大,呼啸盘旋,把窗户刮得呼呼作响,仿佛大地都在怒吼,树叶被卷上天空,像是深夜里划过的流星。
赵兰笙把信纸一藏好就钻进被窝里,乐令让人赶紧往赵兰笙房里放上火炭,又给她被窝里放了个汤婆子,可是下午下起细雨的时候,她的腿依旧是疼的不行。
木婉清跟她说过,这骨头最怕的就是冷气钻入,尤其是她这腿伤了的时候,更加要注意保暖,赵兰笙把汤婆子放在膝盖上面,但还是止不住密密麻麻的疼痛。
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先想起来的就是自己最依赖的人,赵兰笙疼的迷迷糊糊睡着了,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世容与走到她身边,替她揉了揉膝盖。
但是这个梦又是如此真实,赵兰笙觉得自己膝盖好像真的有一股暖流涌入。只不过眼皮子似千斤般沉重,全身动都动不了,像是被鬼压床了一般,她拼命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不是世容与回来了,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强烈的睡意,沉沉的睡着了。
世容与回到京城出人意料的想要回阁里换件衣服,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是不适合让赵兰笙看见,等悄摸溜进相府时天已经开始刮大风。
等到他找到赵兰笙的院子时,就看见里里外外的人忙着搬运各种保暖的东西,世容与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她的腿又开始疼了,世容与原本要见到赵兰笙欢呼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院子里人太多他也不方便下去,只能等到人都走了才悄摸溜进赵兰笙房间里去,那时她已经睡着了,像只小鹿一般熟睡着。他把了她的脉,尝试着叫了她一下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按理来说,腿疼的时候不应该睡的这么死,腿疼的时候怎么都叫不醒也就只有一个可能,毒素加快扩散了。
他给赵兰笙服了颗药丸,又运送内力替她的膝盖缓解疼痛,直到看她呼吸安稳才不舍的走了出去。
世容与从丞相府出来就拐个弯朝皇宫走去,老妇人给他看过画像后,对于谁是南疆公主心里大概已经直到了个七七八八,他去取一样南疆公主的贴身饰品,那老妇人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的。
赵兰笙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腿上蚀骨的疼痛没有了就连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变得清明起来,她下了床,看着外面不太好的天气,脑海中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离她的婚期是越来越近了。
她得抓紧找人来替她装扮起来,而且要跟宝清做好对接,以防露馅的事情发生。
世容与从宫里拿来根簪子,就顺着后来那条道又返回了南疆,这一路虽比第一次去的时候要快要安全许多,但那位老妇人的毡房却不像第一次那样幸运的遇到。
凭着记忆走到附近时,那位老妇人果不其然的在门口站着,世容与早就猜到了老妇人的意图,走过去同她见礼。
“敢问一句,您好像知道在下一定会回来,而且会带来您想要的东西。”世容与原来为了救赵兰笙心切,没注意到此人的陷阱,直到拿了簪子往回走时,才反应过来着妇人究竟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