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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深海也有星光」(1 / 1)

碎屑般的流光,浮于海面。

星星点点,连成万里星河。

雾蓝海面上汹涌,抬眼望去,水天一色相接的尽头无垠而广阔。

你说你要将这世上最浪漫带给我,我摇摇头。

并非回绝你的心意。

而是当上天把你交到我手中时,不管以后的路是平淡还是坎坷,只要我们永远鲜活——

那我们就永远烂漫。

这是郑温峤和陈谨燃彼此的初吻。

唇瓣相接的时刻,给过去的种种遗憾,来不及阖上的落幕,一个虔诚的告罄。

呼吸从未如此靠近,勾连成看不清的线,你我被禁锢在其中,彼此互相攫取唯一的热度。

陈谨燃贴着她额头喘息的时候,郑温峤只感觉唇瓣发麻,心脏即将超过最大的容纳量,快要蹦出来。

有时候行动或许比语言来的更加真挚。

陈谨燃双手托着郑温峤的脸,感觉到她面颊上持续不散的温度,哑声笑了笑,声音仿佛是来自上个世纪某部电影台词的磁带声。

“我现在想起来了,秋千在哪里。”

陈谨燃的语气里带着点诱惑,似乎笃定郑温峤一定会答应和他去的。

郑温峤有些后知后觉地鼓起腮帮子,心想刚才自己一个劲儿地追问陈谨燃秋千在哪里,现在回想起来,相较于这个吻来说,倒不觉得有什么激动的了。

嘴唇似乎还有刚才灼热的余温,她不敢用手指触碰,心跳如鼓,雀跃的炸开花。

只有她的心里知道,从年少到现在,她究竟想过多少次要和他一起走过以后。

一个人渴望两个人的爱情故事,原本以为是未完待续的悲剧,如今,被这一吻封笺成了情书。郑温峤抿了抿唇,没说话,还停留在那一个吻之后的缄默。

与其是没说话,更不如说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想要说什么。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总是默念无数次你的名字,在心里排练了数也数不清想对你说的话。

只当每次都是彩排,却总想着正式登台的那一天。

一边咬着牙往前走,一边期盼着再次遇见心里那个他。

就像一个人看爱情电影,面对情节的跌宕,只有自己从头到尾独自品尝喜忧。沾满眼泪的纸巾和越吃越苦的半桶爆米花,是我不知深陷哪一段剧情“感同身受”的见证者。

我习惯了把自己与世界隔绝,逐渐对除自己以外的尘嚣全部丢弃。

是你让我看见,原来有你的世界,是如此明亮。

郑温峤微微仰头看他,眼睛时而眯起轻笑。

陈谨燃把她的外套衣领往上拉了拉,手里的动作没停,小心地抽出之前被掖在衣服里的领子。

“郑温峤小朋友都说要坐秋千了,如果我再不想起来的话,她会不开心的。”

再次开口时,他依旧保持着那副嘴角噙着笑的样子,好像对郑温峤说出口的话已经变得如同日常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询问——

两个相恋的人之间的对话。

郑温峤点头配合道:“好啊。”

她踮起脚,也对应地给陈谨燃的衣领好好折了折,掌心擦过,抚平衣领。语气里带着撒娇的软和甜。

“作为补偿,麻烦陈谨燃同学一会坐秋千的时候记得帮忙从后面推我哦。”

“好。”

陈谨燃对园内的每一个地方都十分熟稔,绕到园子的后面,在两棵树之间找到了儿时玩的秋千。虽然他之后偶尔也来,却一直没再坐过秋千。

郑温峤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树,尝试在脑海里回想一下,好像并没有见过类似的,便没忍住问道:“这两棵树是什么树啊?”

陈谨燃和她目光落在一处,似乎是想到了难得的美好回忆:“蓝花楹。过一段时间开的时候,我带你来看,一定很美。”

“好啊。”

郑温峤甜甜的答应,感觉自己的心渐渐被眼前这个人填满。

他说的每句话,轻如柳絮落水,却让她一字一句都牢记,比誓言还要坚如磐石。

秋千被蓝花楹树围绕在中间,椅子很宽很长,大的一次性可以坐两个人。

郑温峤小步跑过去,弯腰捋了捋不太整齐的裤脚,顺势坐在了秋千上,抬眼看见陈谨燃在往这边走,忍不住喊他。

“阿燃!你快来!”

女孩坐在秋千的木板上,原本弯曲的腿微微蹬直,脚后跟抵在地面上。

她的双手扶着木板的边缘,脚后跟用力让她的身体前后微荡。

春意渐浓,女孩在这一片翠绿中笑得娇俏,落在陈谨燃眼里,是她在的地方就有的鲜妍。

扬起的眉,月牙状的眼,唇畔的笑容,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

陈谨燃也不曾想过,被人爱和爱人的感觉原来是对方即便占据了他整个世界,却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明明是如此盎然的春意,他却好像一直看到了他们相爱的尽头——

是一片永恒的花园,任凭他们用无休无止的爱意浇灌,用彼此坦诚的沃土培养,开出不被锈蚀的花朵。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岁岁亦不败。

陈谨燃走到郑温峤的身后,双手分别握住两边的绳子,他拉着手里的绳子一步一步往后走。等走到合适的位置,他俯身到郑温峤的耳侧,轻声道了一句“准备”。

他松了手,两侧的绳子瞬间从掌心飞出,面前的女孩极速的缩小身形,只是片刻,秋千又将她带了回来。

郑温峤双手抓住旁边的绳子,感觉风从耳边极速的飞过,在最高处摁下一瞬的暂停键。

偶尔秋千摆动的幅度减小,陈谨燃就会悄悄站后面在绳子上悄悄用力,再次将她送上高处。

而她,自然也知道陈谨燃一直站在她的身后,他看她笑,她看他闹。

在这个蓝花楹还没盛放的季节,我希望你永远带着这样的笑意面对以后,回顾过去。

郑温峤的手半撒开,风从指尖捎走灼热,带来一片无边的沁凉。

她突然想到了高考走向考场的那一天,那一刻,心里抱着的赤忱坦然和现在的自己重合。

我们再次遇见,再次相爱。

我们都记得对方最好的样子,一直站在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位置,小心又笨拙地露出自己的满腔心意和爱意。

虽然奔向你的路不能称之为顺利,但是我永远感谢那个不曾放弃的自己。

人生总是需要这样的时刻,来告诉自己,不要质疑曾经某一个摇摇欲坠的决定,或许在斟酌不定和负隅挣扎的未来,有一个真的可以实现的梦。

一个,赋予幻想变为真实的梦想。

让我如此确信眼前这个人,是我不论如何也想跨越重重险阻去拥抱的人。

陈谨燃看着郑温峤笑,自己的心情也仿佛被她感染到,唇角微弯。

他希望她永远这样笑,即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愿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愿眼前的你,笑意永存。那一天,陈谨燃把万物生机和爱笑的她深深放在心里,以后的以后,只要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就能让他能够恒久地取暖。

是绿意浓重,还是情热烧到心头,他已经无暇辨析。

“阿燃,你给我唱首歌吧。”

正在陈谨燃沉浸在眼前的景象里,郑温峤已经兀自地伸腿停住了摇摆的秋千,微微转头看着他问道。

陈谨燃愣了一下,唱歌?

这话说完郑温峤自己也停顿了一下,或许是这种气氛让她觉得太适合某些长情场景,以至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仿佛这已经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情。

要问缘由,她也只能含笑地回应一句想做就做了。

“好啊。”

陈谨燃半倚在秋千旁边的栏杆上,双手抄进兜里,明明是一副慵懒的姿态,眼神落在郑温峤脸上,却格外认真。

他就这样看着她,似是要把她的全部样子深深牢记。

陈谨燃的眼神在郑温峤身上停留片刻,脑海里闪过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抓住的片段。

目光流转,陈谨燃勾起唇角,眼神停留在某片绿意上。

他轻轻地开口,没有惊醒蜉蝣尘埃中细小的微粒,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唱。

“白色的风车安静的转着

真实的感觉梦境般遥远

甜甜的海水复杂的眼泪

看你傻笑着握住我的手

梦希望没有尽头”

“……”

陈谨燃忽然顿住,没有继续唱下去,想到了下面的歌词,似乎有些悲伤。

郑温峤正侧着头听他唱歌,突然没了声音,侧眸望去,这个角度看见陈谨燃紧抿的薄唇。

想了想下句的歌词,好像明白他为什么顿住了。郑温峤向他那边挪了挪座位,轻轻抬手抚上他的,接着他之前没唱完的部分接着唱。

“我们走到这就好

因为我不想太快走完这幸福

很可惜没有祝福

但爱你并不孤独

不会再让你哭”

后面的部分,陈谨燃的声音跟着她的,像是在追逐她前进的脚步,又好似一种特殊的维护和支持,宛若海浪浸润沙滩一般轻柔。

“谢谢你让我听见

因为我在等待永远”

这首歌在两个人的演绎下落下帷幕,时而轻唱,时而呢喃,两个人的声音串起了整首歌。

“远”字结尾,郑温峤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的唇角还带着刚才唱歌时轻柔和恬淡的笑意,手心一直贴着陈谨燃的手背,侧过脸,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都没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陈谨燃已经再次拢住了她的手,回应她成为一种潜移默化的熟悉。看着他的侧脸,郑温峤问了一句。

“刚才怎么停了?”

是在问他为什么刚才唱了那一段停了下来。

陈谨燃另外一只手帮她把脸侧的碎发捋到耳后,斟酌道:“因为唱着唱着突然觉得,后面的歌词有些悲伤,感觉这种环境下,不适合悲伤的歌词。”

“我倒不这么觉得。”郑温峤微微摇头,“听到你唱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无关歌词的悲伤。”

“整首歌里,我对‘悲伤’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只记得那几句歌词——”

郑温峤回想了下,轻缓而像叙述难以忘记的旧事一般娓娓道来。

“我背你走到最后能不能不要回头

你紧紧地抱住我说你不需要承诺

你说我若一个人会比较自由我不懂你说什么反正不会松手”

“对我而言,‘不会松手’才是坚信的理由。我的意思是——”

郑温峤拖长声音,认真且郑重。

“陈谨燃,我只会记得和你美好的全部。”

就算有一天我们不能像如今这般深切的喜欢着,但有关于你的一切,无论过了多久,都如烧得滚烫的酒一般热意浇在心头。

不管时间和岁月试图摧残和埋葬这段回忆多少次,让它蒙尘多少次,我都会打碎困囿的囚牢,重新凿出光亮。

所以不用担心那一点悲伤,冲淡不了心头的温暖。

陈谨燃心里的弦巨震,当听她说“只会记得和你美好的全部”时,有些心疼。

她用“美好”形容和他的全部,而不是用“全部”形容他们之间的美好。

在她看来,与他有关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是美好的。

陈谨燃收拢指尖,握着她的手,沉声道:“我也是。”

以前的我不信任天意这回事,总觉得一切冥冥之中自然早就注定好了,那就按照故事开始的顺序既定上演就是了,或悲或喜,我都欣然接受。

但是此刻的我,收起了那些漠不关心和麻木不仁,头一次如此真诚地感谢上天馈赠。

世上再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像你这般爱我。

远处有小孩子跑过来,看他们两个在说话,又笑着跑开,像怕打扰他们说话一样。

“噗嗤。”

郑温峤瞥见那些小孩子跑过来带着一脸讶异的表情,随即好像明白什么又跑走的样子忍俊不禁。

她从秋千上站起来,迎面走向陈谨燃,在距离他几步的时候停了脚步,微微靠在秋千边的栏杆上。陈谨燃看她走过来,眼里半含宠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视线下落,看见她脖子上戴着一个雪花形状的项链,细细的绳牵引着中间碎钻拼成雪花,眸子里的光闪了一下,他倏然问道。

“这个项链……是你的吗?”

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震惊。

郑温峤闻言,低头看了看那项链,手指抚上雪花的棱角,点头道。

“是我的,这个项链从小就戴在我的脖子上,好像是小时候别人给我的,但是现在记不清了。”

郑温峤挠挠头,似乎在那段模糊的记忆里寻找着什么。

“因为这个项链是从小时候戴的,这么多年的陪伴让我一直没有舍得摘下它。”

她的语气里带着怀念和熟稔。雪花上的碎钻随着不同角度的翻转闪烁着细碎浅光。

“你是不记得小时候的记忆了吗?”

陈谨燃沉默良久,突然问道。

“因为小时候爸爸不在了之后,我那段时间好像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事情,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应激反应,久而久之,也就记不清了。”

郑温峤解释,现在她提起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激烈反应,但是还是记不起那段时光的记忆。

记不清的时候,她也没有很刻意地去想起那些事。

陈谨燃没有再说话,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敛下侧影,慵懒而晦暗。

他们之间彼此沉默了一会儿。

远处传来门阖上的声音,抬眸看去,看见邹姨往外走的身影。

陈谨燃看见邹姨从门口走出来,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便和郑温峤说道:“我有点事找邹姨一趟,等我来找你。”

郑温峤笑着点头,目送陈谨燃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便兀自地在园内漫步。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许若安的电话,不知道她的腿伤有没有好些,等到回去之后她得赶紧去医院看看。

许若安的手机显示关机,郑温峤连忙给护工阿姨打电话,不久被接通,对面的人把电话递给许若安。

“峤峤,怎么了?”话筒那边是许若安的声音,一如往常。

“妈妈,这两天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郑温峤有些担心,准备明天去看她。

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即许若安说道:“恢复得挺快的,你别担心了,这恢复的速度仿佛我还是个小年轻呢。”

郑温峤笑:“你在我心里不一直是小年轻。”

“就知道说甜的哄我。”许若安傲娇道,随即想到了什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见到你了,我准备回去了。”

“这么快吗。”郑温峤有些失落,但是她在这边住宿舍,这边没有房子,没法把妈妈接过来住。

“嗯嗯,你不用担心。车票这两天我就买了,我回家多做好吃的练练手艺,等你回来做给你吃。”许若安语气里带着怀念,还有郑温峤摸不透的怅惘。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压下心头突然涌上来的不适感,和妈妈交流了几句,许若安说自己有些困便挂了电话。

郑温峤轻轻吐了口气,感觉心里被棉花堵住一块,就连呼吸也受阻。

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缭绕心头。

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小路,两旁的青草浅浅,目光延伸过去,看见木质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椅子旁边的位置放着盲杖。

郑温峤很快认出了他,是之前在房间里见到的邹姨儿子。

少年的后背靠在椅背上,身形清瘦,上身的白色t恤露出两截手臂,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此刻十指相扣置于腹部。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低头正在思忖着什么。

脸色像是太久没晒过太阳的惨白,微低的脖颈弯成一道弧度,阳光落在其上,留下片刻余光。

她抿了抿唇,迈步往那边走。

郑温峤自知自己已经把脚步放得很轻,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是你。”他很确定道,似乎已经十分确定。

郑温峤被他笃定的语气吓了一跳,强压着涌到嘴边的那句反问,于是噤声。

少年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停顿,嘴角微弯:“是今天和谨燃哥一起来的女孩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谨燃哥带女孩子来。”

郑温峤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别人。”

少年低头笑了一下,紧扣的手指打开,手沿着上衣下摆的布料摩挲,擦过莫须有的灰尘。

他有些神秘地开口:“如果没错的话,你在紧张的时候很习惯蹭袖口,外套袖口轻微的摩擦声让我大致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

“之前你给我递盲杖时,外套的摩擦声很明显,我记得。”

郑温峤没说话,心底却狠狠震惊,不曾想眼前这个男孩竟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

抿了抿唇,郑温峤走到长椅处坐下,腰靠向椅背,看着身旁低头的男生,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

感觉到郑温峤的沉默,男孩便开了口:“你是谨燃哥的女朋友吧,方便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郑温峤微微愣怔,答道:“郑温峤,燃犀温峤的温峤。”

“燃犀温峤……”男孩呢喃出声,好像突然明白什么,随即笑了。

“名字和谨燃哥好有缘,那祝你们幸福。”

好像很少有人和男孩交流,当看到她的时候,即使郑温峤没来及回应他,自己也兀自地说着。“谢谢你。”郑温峤唇角弯弯,真诚道谢。

经历双目失明的痛苦,被蒙尘禁锢在黑暗里,摸不到一丝光亮,没有人走进他的世界,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我叫姜淳初。”他认真道,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起自己的名字。

“那,我祝你——”郑温峤拖长声音。

“愿你永远淳朴善良,也希望你一直初心如阳。”郑温峤想着他的名字,说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祝福。

说过之后,郑温峤蓦然想起男孩失去焦距的眼,仿佛任何色彩都不能填补那片灰暗。

思及他看不见这个世界最原始的美好,心下喟叹,思索片刻,她接着说。

“今天我来的时候,他一直没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哪里,对他究竟有多大的意义,就连我在浅水湾看到的那群孩子时,心中的困惑依旧不解。”

姜淳初知道,郑温峤口中的“他”指的是陈谨燃。

“看到原本命运的不幸降临在他们身上,但是即便生活待他们如此凉薄的同时,也格外幸运地遇到了邹院长。”

说到这里,她眼睛泛酸,如果没有邹姨当时的照顾和关怀,陈谨燃不知道还要多吃多少不属于他的苦。

“最深的海底,藏着最沉的静谧,也匿不下一丝一毫的光,但是我心底的那片海域,得以斩获温暖,光是如此浓烈,一直迸射到暗蓝的水底,时至今日,洒满了星光。”

“你们在黑暗中诞生,却被星光包裹。”

生命力,体现在永远和黑暗搏斗,永远和命运抗争。

凭栏的一片生如夏花,应是如此模样。

“那我也是……星光的孩子吗?”

姜淳初不确定地问出口,带着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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