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能让谢辰瑾为她担忧,为她献身,她还是很乐意的。
父亲去世三年,她从镇国候府最惹人疼爱的掌上明珠变成了无人问津的郡主,甚至在那些偏远的乡野之地,根本没人在乎她这个郡主的头衔。
守孝三年她见惯了人情冷暖,看破了那些虚妄的‘情意’。
现在‘情意’这东西在她看来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空气,唯有握在手里的权力才能让人被别人看得起。
“你能想明白就行,老夫就怕你情根深种,看不清局势,陷进这情网里逃脱不开。”李太傅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信件来递给李安平。
“这是皇后和淑贵妃送来的请帖,分别邀你相聚的。”
李安平接过请帖放在桌面上,神色玩味。
“皇后那边的是太子,太子妃之位空悬多年,她正需要一个家世身份高贵的贵女填补这太子妃之位。”
“淑贵妃的齐王是皇长子,是当初立储的风头人选之一,他与太子的能力不相上下,不过是输在庶出的身份上。”
“这两位都需要镇国候府的联姻来增强自己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李太傅颇为赞赏的看了孙女一眼:“不错,通透,这几年有长进。”
李安平抿唇轻笑:“祖父认为我该先赴哪位贵人的宴。”
她拿起皇后的请帖,“按照身份尊贵程度我该先去皇后那里,毕竟太子为储君是定下来的,无需后续再费神扶持,但……”
李安平顿了顿两根手指相互摩挲着,“听闻江相国的嫡次女江晚歌私下与太子早有接触,她的身份虽比不上我这镇国候郡主尊贵,但江相国目前在朝任职,手握实权,对比之下会比我更有用。”
“啧啧,齐王嘛,齐王妃之位也空悬多年,独独败在庶出的身份上,着实惋惜,这些年来淑贵妃恩宠不衰,算是有本事的,就是不知这齐王能否像他母亲一样,圣宠加身,能让陛下易储。”
所以李安平真还没想好先去哪一个。
这不是单纯的赴宴,先去哪一个都会得罪另一方,她得想个法子,把这得罪人的事儿推到别人头上去。
李太傅看着她犹豫的眼神,耷拉着眼皮:“知道你为难,你且看祖父的罢。”
李安平转了转眼:“祖父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你过几日入宫请安去,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李太傅说着磕了磕烟袋。
话已至此,李安平便不再追问,福身告辞。
出了书房的门,夜已深了,四周蝉鸣一片。
李安平长呼一口气,不知怎的心头涌起万般不甘。
不管是以何种身份,她以为她会是谢辰瑾心里唯一不同的存在,而今日她明显感觉到了谢辰瑾的疏离冷淡。
可那天夜里见着时,她还是看得出谢辰瑾眼中对她是在意的。
不然他不会松开江晚宁的胳膊,把江晚宁推给侍卫。
仅仅过了一天一夜,谢辰瑾的态度就变了,他居然柔情缱绻的喊了江晚宁的名字。
那个丑女,她配?
想起回京都前,她打听到了关于睿王府大婚的内幕,李安平微弯唇角,吩咐身边的侍女。
“去给相府小姐江晚歌递拜帖,本郡主要邀请她赏花。”
江晚歌的心思她怎会不明白,不过是为了县主,为了太子妃之位罢了。
如果能把江晚宁从睿王府赶走,这江晚歌倒是可以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