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掀开随身带着的问诊药箱道:“微臣这里常备着几种驱寒药,只要把脉确诊后煎服就能药到病除,驱寒祛湿,保管相府小姐明日就能好。”
江浩文随意扒拉了一下药箱,皱着眉头:“我家歌儿好像对一种药材过敏,服用后便会浑身起红疹,太医可得注意着些。”
“是,微臣会多加小心的,等会儿进去后定然会详细询问后再用药。”
感觉里面的人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江浩文这才着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如此便有劳太医费心了。”
他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两三倍,把刘太医唬了一跳,急忙还礼。
就在此时江浩文身后的厢房门从里面打开,太子站在门口:“太医过来了,请进罢。”
他看似神情自若,细看之下面色潮红,胸口处不断起伏着。
刘太医朝太医拱手后,低头从他身边路过走了进去。
太子亦准备转身进入。
“太子殿下,且慢。”门口的江浩文含笑喊住了他。
方才在房间里冒犯人家闺女,这会儿被喊住太子不免心虚。
他脚底微滞,半侧着身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江浩文:
“江相国有何事?”
江浩文老脸皱起几道纹路,虚虚笑着:“听说我家歌儿落水被太子殿下所救,老夫感念殿下的救命之恩,特来感谢的。”
“感谢本宫?”太子转过身睨着江浩文不作声,暗自把四周的环境扫了一圈。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过来的?
方才房间里的事情他没看到罢,刚才他很克制,仅仅只是用眼睛掠夺,略微轻抚了几下而已,并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罢。
江浩文微欠了欠身,拱手:“是,救命之恩肯定是要重谢的。”
“说‘重谢’就见外了。”太子挑眉笑道,“往后在朝堂之上还往江相国多加照拂。”
太子约莫猜到了江浩文此时套近乎的缘由。
江浩文身为草根老臣,年轻时靠着寒窗苦读入了仕,身后并无势力强大的家族支撑。
一路走来全靠自己这些年累积的政绩和对大凉发展做出的贡献。
这两年在朝堂上江相国的锋芒收敛了许多,逐渐往老好人方向发展,估摸着也是害怕自己上了年纪得罪了人,到老了丢了这相国一位。
想来这老家伙是想拉拢他,寻他为靠山的。
太子说完后顿了顿,反观起自己此时的处境来。
现在朝廷里势力尚不明朗,他虽入驻东宫担着储君的名号,但父皇并未给他太子该有的监国大权。
在朝堂之上,他与齐王等几个兄弟所享受的权力和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甚至在有些方面他都没有出过什么政绩。
这种没有特许的储君之位让他坐的很不踏实,丁点儿没有太子的感觉。
成为太子后,他虽蠢蠢欲动想找人来支持自己,但母后曾耳提面命的要他保证不能拉拢朝臣,不能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
由此他便一直还算顺从,可而今若能借着这个机会让江浩文成为自己的帮手,往后在朝堂上没准会更得心应手。
想到这里,太子笑着往江浩文身边靠近一步,叹道:
“本宫入驻东宫许久,身边时常觉得缺乏人手,遇到棘手的问题时常没有人在一旁提点,导致本宫做了许多事都事倍功半。”
“江相国入仕多年在政务方面定然有自己的见解,若往后本宫有问题能否去请教江相国呢。”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之间的暗示不言而喻,既然相互之间都有互相利用扶持之意,二人瞬间便心有灵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