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早上在听说江鸿远被抓后,也是长吁短叹,闷闷不乐,看到白氏回来倒打起了几分精神。
“琼花和俏俏回来了。”
江俏俏知道江老夫人为何不痛快,上前宽慰道:“祖母,你别担心我爹能耐着呢,大哥不过是在衙门那边小住几日就回来了。”
“他能耐个什么呀,现在找人办事不是说他官大就能硬压着别人的,那样人家办事也会办的心不甘情不愿。”
“这该打点的地方还是得打点才行,银子才是每个人都认的东西。”
江老夫人说着朝白氏看了看:“琼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的意思明显,打点是需要花钱的,府里的银子被刘丹梅母女俩败空还没找补回来,作为姨娘你看看你是不是搭把手?!
但江老夫人没好意思直接开口,毕竟这些年白氏贴补江家贴补的不少。
特别是这段时间,江府的大部分开销都是白氏出的。
白氏浅笑着点头:“老夫人妾身正好有这方面的事儿要说呢,不如咱们今日就把府里的大伙都喊过来,开个小会罢。”
江老夫人不知白氏为何会出此言,但还是差人去通知各房去正厅。
此时的江浩文正在白氏的房里扒拉。
没办法,儿子被抓起来了,他得准备点活动的钱,可府里的钱统共只剩下千把两了。
这些天江家那些个旁支亲戚在他家吃喝拉撒,住的安逸,可这十来天府里的开销水涨船高,都赶得过之前府里一两个月的正常开销了。
白氏这边给老夫人商量好后,准备回院子里准备喊账房先生过去算账。
谁知刚一进院子门,却看见江浩文身边的小厮鬼鬼祟祟的站在卧房门口,满脸紧张。
看到她出现后,更是神色慌张:“姨娘你回来啦,你不是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小厮平时话并不多,白氏疑窦万分,竖起耳朵听到卧房里有动静,抬腿就往里走。
那小厮想拦住她,被白氏横了一眼:“滚开!”
卧房门被白氏突然推开,正在里面忙着收罗名贵摆件的江浩文没有防备,吓得手一哆嗦,手中拿着的一枚鎏金盏掉在了地上。
那盏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白氏脚边,江浩文扭头一看主人回来了,心虚之余不免有所埋怨:“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氏发现房间里但凡稍微值钱的物件都被挪动,再想想昨天相府发生的事情和老夫人的请求,心知肚明但佯装不明所以:
“老爷这是……”
江浩文‘呵呵’笑着:“无聊,随意拿出来看看。”
他才不敢说,是想选几个值钱的物件拿出去当了去救江鸿远的。
白氏和刘丹梅这两个女人本就相互看着不顺眼,平时要白氏帮忙顾着府中的开支还行,若要她拿钱出来去救江鸿远,她肯定不乐意。
白氏看见江浩文怂包样,心里又恼火又憋屈。
士农工商。
白家生意做的再大,哪怕是大凉皇商,富可敌国,说到底还是商人,整个家族对文人有着莫名的好感和崇拜。
是以,当年江浩文一出现,白氏便被这位温文尔雅的穷书生给勾去了魂。
白家人也对这位刚入仕的文人礼遇有加,明白官场里的操作暗箱,这些年更是接着白氏对江浩文鼎力相助。
而今,昔日自带傲骨的文人变成了一个为了儿子来翻妾室房间,准备‘偷拿’东西去当的怂包。
再加上亲眼看见操劳了一辈子的刘丹梅什么都没落到,白氏是打心底认识到了江浩文的凉薄,这个男人心里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