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创生辰很快到来。
他身为掮客,平时接触的商家多,中午陶家大房院子迎来了不少宾客。
同时与陶府陶老爷有交情的官宦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江连珠与陶创一起在府里迎来送往,府中上下一派忙碌。
“夫君在外待人和善,不管是朝廷上还是商户这边来的人不少呢。”江连珠道。
陶创睨了她一眼:“娘子的意思是,为夫在外和善,在府里不和善?”
“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江连珠解释道。
最近几天也不知陶创是怎么了,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颇有些挑她刺的势头。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之前针对江连云那样,鸡蛋里挑骨头,好话歹话都能抓住话柄。
哪怕她使出之前的吹捧,哄逗的诀窍也不再能轻易赢得陶创欢心。
江连珠一度认为是江连云得了宠后在陶创面前教唆了。
毕竟之前江连云挨打,她一直冷眼旁观;而今江连云得宠,想调换下两人的角色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江连珠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她一定不会让陶创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妾身是说夫君人缘好得很呢。”江连珠补充道。
陶创哼笑了一声,堆起笑与江连珠扮起恩爱夫妻在宾客间敬酒寒暄。
陶家大房院子里的宾客一直到快申时时才完全送走。
待到戌时,陶老爷在主院设宴时,陶创午间的酒还没醒透,整个人酒意朦胧,跟着江连珠去了主院。
陶府主院,门口的护院今日也得了赏赐,跟着里面的主人一起喝得醉醺醺的。
一人打着酒嗝儿道:“没想到大少爷艳福不浅,坐享齐人之福。”
“可不是嘛,方才你看到新姨娘的走路姿势没,一看昨夜里就没少承宠。”另一个护院嘿嘿笑着。
“嘿!你这小子可别乱说话,省得惹了主子不高兴!”前者道。
后者言语里带了几分随意:“我就随意说一下嘛,又没有乱想。”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在这晚风里显得有些突兀又有些模糊。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醉酒护院站直了身子揉了揉睡眼迷蒙的眼睛四处张望。
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是不是喝多了?今个是大少爷生辰,整个府里从早上热闹到晚上的,能有什么声音?!”另一个护院笑着蹲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陶府门口的两个灯笼发出昏黄的灯光,夜风吹过把灯笼吹得呼呼作响。
“啊,舒坦。”醉酒护院摊开膀子伸了个懒腰,“喝了酒小风一吹,美得很。”
就在这时,他觉察到仿佛闻到一股子血腥气和着夜风吹来。
他抽了抽鼻子:“你闻到什么没,像是有血味儿。”
“什么血味儿?你怎么老是自己吓自己,要是喝醉了搁门后窝一会去,别在这里站着了。”另一个护院不以为意道。
“诶?这是什么?”他刚说完,好像有什么液体滴到了他手背上。
温温热热,黏黏糊糊。
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他的手背上居然出现了几滴血!
还在散着热气,流动的血!
这护院吓得一个激灵,本能拽着同伴顺着手背往上看。
二人抬头被面前的场景唬得瞪大了双眼。
在他们的正上方,陶府府门的门匾上,一具护院的尸体面朝着他们挂在上面。
这尸体的脖颈处一处骇人的刀伤往外翻着血红的皮肉,大股鲜血不断顺着伤口流在牌匾上,又顺着牌匾流到二人肩头,手背,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