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回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江晚宁抬眼:“你是真的不想回去了么。”
若要长久的留下,那便算是彻底与皇室告别了。
除了这睿王的头衔外,再无其他便利,甚至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只能寄人篱下。
谢辰瑾把她的手掌摊开,与她手指交叉相握:“从我决定过来的那一刻,我就没再想过回去了。”
他想起临行前从东武侯府上找到的那些情报,以及与太后的谈话来。
也许他永远留在这里对大凉对京都对太后才是最好的。
谢辰瑾伸手揽住江晚宁的肩头,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骨血自己生命里。
温暖火热的气息在周身包围,江晚宁心里安定了下来。
“我们趁着淳儿睡着赶紧歇息罢。”谢辰瑾道,“听张树说,这几天夜里淳儿都睡不安生,怕是等会又得闹了。”
“好。”
屋内豆烛熄灭,许是淳儿烧了两日,这次病程已经到了末后期,许是服用的退热药有了奇效,亦或者是知道爹娘都在身边,安全感充足。
这一夜淳儿没有再反复发热,而是侧着小身子拱进爹爹的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一夜好觉,江晚宁睁开两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
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正在大眼瞪小眼。
淳儿躺在床榻上,嘴巴里含着拳头对着谢辰瑾嘿嘿笑。
而谢辰瑾站在床沿,弯着腰俯视着小小子。
一张俊脸微黑,鼻尖额角头发丝上还有水渍在往下滴。
“这是……”江晚宁瞬间反应了过来,“淳儿尿你身上了?”
“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笑弯了腰。
谢辰瑾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而又委屈巴巴:“我不过是见他扭动不安,遂起身查看,谁知道刚把被褥打开他便向我喷水了。”
“我还是他老子呢,这就是他对待爹的态度?”
江晚宁笑得脸颊发酸,才道:“小孩子都这样,他都已经快周岁了才给你来第一次,说来算是你失职了呢。”
谢辰瑾依旧虎着脸,去外室更衣。
青果和其他婆子闻声进来,一个给淳儿换衣喂奶,一个帮江晚宁洗漱。
这两人显然这是听到里面的动静的。
一个婆子长在乡下没见过高官权贵,没有什么忌讳敬畏,见谢辰瑾忙着洗面更衣的讲究样儿不禁打趣:
“这富贵家的主子忒爱干净了,像咱们这些家里的男人哪个不是一身屎尿屁味的,孩子在身上尿了拉了很正常。”
青果面色不悦的瞪了那婆子一眼:“贵人是贵人,咱们是咱们。”
那婆子这次没再闲话,但脸色还是差了些,不太能明白除了看起来英俊点外,谢辰瑾与张叔有何区别。
约莫就是张树有点钱,而这两位贵人比他们更有钱的?
她按捺下好奇把江晚宁偷偷打量着好几遍,又趁着更衣时把谢辰瑾和江晚宁换下去的衣服拿在手里摸了又摸。
“我滴乖乖,这布料这软和嘞,里面还裹得有银丝?”那婆子站在厨房旁的水井边把江晚宁的一件衣服放在手里揉搓了半天。
又举起来对着太阳看,越看越觉得宝贝。
看到最后她悄默声地把最贴身的一件薄小衫给藏在了自己怀里。
反正天冷穿得衣服多,少一件也没人能发现,他们比张树两口子还有钱,一件衣服也不打紧。
这样想着那婆子心情通畅,连带着洗衣服的时候都哼着小曲儿。
在厨房旁边看了好久的杏儿转了转眼,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张阿婆,在洗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