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做啥。”王木匠直起了身子,他一站起来个头要比江俏俏和江晚宁高两个头。
身上一件半短的单衣,满脸横肉,手里还拿着一柄锯齿锋利的长锯。
以江俏俏的身高来看,她的视线刚好对着那柄长锯上,泛着寒光的锯齿让江俏俏颤抖了一下,也没有方才的勇气了。
她退后一步,把江晚宁往前一推:“我姐找你。”
江晚宁:“……”
这个怂包说怂就怂,简直不给人一点准备时间。
江俏俏也无奈,她之前跑的商户们和药材供应户们大都是相貌平平身材一般的普通人,哪里会知道今个会见到一堵人山的。
王木匠低头看了看江晚宁,把手里的长锯砍在木板上,然后又一屁股坐在板子上,视线与她持平面无表情道:
“你找我?作甚?”
江晚宁浅笑着自我介绍:“我是睿王妃江晚宁,想找你出面为莫将军做人证,证明他没有贪污军饷。”
“若可以,还想让你为莫将军和睿王作证,证明他们两人没有相互勾结,拥兵自重。”
王木匠盯着江晚宁,脸上肌肉抖动着,随后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接着抬起脚用鞋底在浓痰上蹭了蹭。
“哦。”他把地面上的浓痰蹭到全是灰尘后,抬起脚看了一眼鞋底板淡淡回答。
江晚宁愣住了,江俏俏也十分诧异,她悄悄凑到江晚宁耳边压低了声音:“姐,‘哦’是什么意思?”
王木匠斜了江俏俏一眼,声音凶厉:“你听不懂人话?”
江俏俏往后缩了缩脖子,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连谢云阳一般温柔都没有。
他扭头看了看江晚宁,面无表情:“什么时候去衙门什么时候再过来喊我。”
“只要没死,我就在这里做棺材。”
因为之前被拒绝了太多次,失败了太多次,此时江晚宁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都已经做好今日再吃一天闭门羹,甚至被人赶出来的准备了。
毕竟这位王木匠在名册上的介绍就是脾气暴躁不好接触。
她认真对着王木匠福了福身,“多谢王木匠,不过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会同意吗。”
“您甚至没有问有关案件的任何问题,您就不怕莫将军真的贪污军饷,或者他真的与睿王爷勾结,拥兵自重么。”
“诶,小丫头你想多了。”王木匠瞅着她,“我答应的是做莫将军没有贪污军饷的人证,不是你家睿王爷没有拥兵自重的人证。”
他打磨着手里的锯条,哼道:“一切与莫将军相关的我都相信,其他的都与我无关,我不知道不了解,也不妄下论断,不随意站队。”
江晚宁哽住,看来这王木匠是被莫望贤的人格魅力折服,只无条件相信他。
就目前状况而言,能站出来为莫望贤洗刷冤屈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压在莫望贤和谢辰瑾身上的罪名太多,她得一个个往下剥,为莫望贤洗刷贪污军饷的罪名不过是个开始,主要目的是为了救叶氏和余氏。
一旦撕开了这个口子,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并且王木匠说的也没错,他跟了莫望贤一辈子,了解他主子的为人,自然是愿意相信的。
至于谢辰瑾,对他来讲不过是一个只听说过名号的陌生人。
“姐,你管他为什么愿意出来做人证呢,咱们今天有人证啦!”江俏俏兴高采烈的绕着江晚宁跑了两圈。
对于土豪俏来讲,她想对对方表示感恩时,就会想买点什么照顾对方生意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