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俪贵妃先有孕再流产,引起皇后太子与东武侯的不合,这一局分明是他布下的。
他此时应该胜券在握,坐等太子与东武侯干架才是。
可现在他觉得这局非他可控了。
谢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回想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事态发展与每个细节。
不断安慰自己说,这俩太医没问题,可他越是这般自我安慰,心里越慌张。
甚至慌张到东武侯都发现了不妥。
金嬷嬷找到太医之前,赵能传正沉浸在对皇后与太子的仇恨中。
他几乎是顺着俪贵妃与金嬷嬷提供的剧情和那包药渣认定皇后就是俪贵妃遇袭的幕后主使。
当下他看向太子的眼神就不对了,仿佛一把利剑淬了毒烧了火,马上就想冲上去把太子与皇后给嚯嚯了。
等到金嬷嬷找到太医后,他把目光移到齐王身上,却发现齐王额上渗出豆大的汗,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青白。
“齐王殿下。”赵能传往谢泽那边挪了两步,小声问,“现下太医已找到,你觉得皇上会怎样处置皇后。”
“他会不会以为此事是太子吩咐皇后做的?”
谢泽‘啊’了一声,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低声回道:“父皇的心意我哪里敢随意猜测的。”
事到如今只能相信自己这局是能成的了。谢泽努力找回理智与赵能传说话。
两人说话间,在大凉帝的帝王之威下,那两名小太医已经腿软跪倒在地。
金嬷嬷站在他们身后反复看了好几遍,点头道:“皇上,奴婢肯定当时就是他们二人在碾药房里议论皇后娘娘给我家娘娘下滑胎药的事。”
“他们二人无论是声音还是背影都与奴婢看到的一样。”
大凉帝沉声问:“确有此事?你们二人当真在背后议论皇后了?!”
帝王的声音带着不威自怒的压迫感。
两个太医看起来年岁不大,像是才入职太医院的新人。
其中一位立马被吓得哭了出来,连连叩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俩确实在碾药房里嘴碎议论皇后,说了些不该说的。”
赵能传脸色更黑了些,他看着太子一字一顿:“哼,不知这到底是皇后所为,还是某些人吩咐皇后做的!”
简单一句话将殿内大臣的目光都引到了谢烨身上。
一些不太美好的揣测在众人心中蔓延。
谢烨两膝一软与那两个太医一样,也跪在了大凉帝面前。
“父皇,母后绝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此前后宫那么多皇子公主都出生且长大成人了。”
“她现在何必在一个小妃子身上大费周章。
俪贵妃则一副沉冤得雪,大仇得报的神情,仰头看着大凉帝,声声泣泪:“皇上,臣妾当真委屈!”
“臣妾知道事情真相后连纤俪宫都不敢待了,生怕皇后娘娘再对臣妾做些什么。”
“毕竟在后宫皇后可以做到一手遮天的啊!”
大凉帝脸色未变,他看了一眼殿内神色各异的大臣们,低头看着那两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小太医,冷声道:
“你们可知随意议论皇后是什么样的罪责吗。”
他没再说话,李越适时上前:“身为人臣非议上位者轻则杖责三十,重则当场斩首。”
两个太医当即被吓的连哭都不哭了,频频磕头忙喊冤。
“冤枉啊皇上冤枉,议论皇后并非我们自己所想的。”
“是有人告诉我们只要我们二人在纤俪宫的宫人过来取药时,说些皇后的坏话就能及早从抓药碾药的位置上晋升为给诸位大人,嫔妃看病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