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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白珩与白琼上一次见面还是缘于白琼产子,先帝特允白家人前去探望，不足十岁的白珩才得以跟着家人同去与白琼见了一面。再之后，伏湛登基，白琼成为贵妃，白珩作为外臣之子,因着礼数避讳,再无机会入宫。
而现在,得到了伏湛的特允，近十年之后,姐弟二人终于有机会再见上一面。
昭阳殿。
自伏湛登基之后,白琼就一直住在这里，孤身一人。尽管在外人眼里，她宠冠后宫,外有父兄作为支持，又生有皇次子伏焕聪慧过人深受伏湛喜爱,其在宫中的地位,让皇后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但其实，白琼生性随和,不管当年她因着何种原因嫁到宫中，而得到了现在让人称羡的一切，其实于她来说,她全部的希冀只有伏焕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而已。
她在这深宫之中见过无数明里暗里的争斗,也见识了无数的人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而采取的各种各样的动作,她也尝过无数常人从未尝过的孤寂。或许因为如此,她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能够简简单单地活着，肆意洒脱，而不是像他的父皇那般，被那个位置所束缚。
可有些事，她一个弱女子也无可奈何。
“娘娘。”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轻声道，“小公子已经侯在殿外。”
白琼面上漾出淡淡地笑意，她轻轻点了点头：“快接他进来，把晨起我吩咐御厨做的糕点都端上来，从瑾自小最喜欢吃这些东西，还有前些日子陛下命人送来的云雾茶沏上一壶一起送进来。”
“是，娘娘。”侍女应声，抬起头瞥见白琼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小声道：“很久没见您心情这么好了。”
白琼弯了弯眼角，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柔声道：“快去接从瑾进来，另外，吩咐御厨准备午膳。”
“是，娘娘。”侍女久跟在白琼身边，一直算得上被白琼厚待，主仆关系一直融洽，现在看见白琼高兴，也忍不住跟着雀跃起来，脸上带笑的退了下去，白琼看着她退下的方向微微笑了笑，理了理衣裙，安静地坐好，目光却忍不住一直朝着门口望去。
脚步声再次响起，侍女轻轻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青色衣袍的白珩，方一进到店内就跪下施礼：“臣见过贵妃娘娘。”
白琼盯着这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只觉得眼眶微微酸涩，她抬手轻轻拭了一下眼角，才开口：“快起来，赐座。”
“多谢娘娘。”白珩起身，顺着侍女的指引坐了下来，这才抬起头看向白琼，姐弟二人多年未见，一时之间居然相顾无言。最终还是白琼轻轻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感叹道：“从瑾长大了，上次你我姐弟见面，你也就焕儿现在这个年纪，而现在，居然也已经，也已经这般大了。”
“从瑾无形，蒙贵妃娘娘一直牵挂。”白珩面上带着点笑意，眼底的挂念却是无处掩藏，“不知娘娘可还安好？”
白琼轻轻点了点头：“我素来身体康健，加之焕儿一向懂事，也无忧事，自是好的很。只是一直惦念着家里，父母那边总还是有机会见到的，现在见到你也算安好，也算放下心了。”
因着礼制，能够见面已属不易，但毕竟现在白珩为外臣，自是不能逾越，这深宫之中人多眼杂，他们姐弟二人难得见面却是再不能像幼时一般亲近，只能这样客套又难掩挂念的说上几句话。白珩微微咬了咬唇，将心底的种种情绪掩藏，只是笑吟吟地陪着白琼闲聊起来。讲一讲宫外府中的新鲜事，难掩对伏焕的喜爱与夸赞，多的再不多说一句。
他早不是当日那个因为长姐嫁入太子府再难相见而满地哭叫的小孩，他知道人生在世多有无奈，也知道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有所为有所不为。
姐弟二人有太多年没有见面，即使只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对于白珩来说，白琼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与他记忆之中那个温柔体贴的姐姐逐渐重合，让他觉得格外的亲切与熟悉。
而对于白琼来说，可能感触更多一些，幼时那个永远黏在她身边，那个会吵着闹着叫姐姐的小孩现在已经长成翩翩公子，身上隐隐带着一点成熟可靠的意味，让白琼觉得欣慰又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白珩在昭阳殿只待了两个时辰，与白琼一起用过午膳之后，便不得不告退。白琼将他一路送到大殿门口却不能再多行一步。白珩微微垂下眼帘，低声道：“那臣且告退了，还望贵妃娘娘在宫中一切安好。”
白琼微微点了点头，柔声道：“我听焕儿说过你与那褚将军交好，已经先后两次跟他到军中去。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能跟着褚将军一起为国征战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战场险恶，边关苦寒，以后不管去到哪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劳贵妃娘娘挂念。”白珩抬眼看着白琼，最终只是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施了一礼，“臣告退。”
白琼轻轻阖上眼皮，点了点头。白珩慢慢直起身子，最后看了白琼一眼，转过身，慢慢走出了昭阳殿。从此宫门深似海，姐弟二人再想见上一面，困难至极。
见过白琼也算是了了白珩的一桩心事，白玝与褚衍都不在都城之中，他也无事可做，便心安理得的在承乾宫住了下来。最高兴的自然是伏焕，他原本就与白珩关系亲近，对这个舅父喜欢至极，现在白珩直接住到他宫里，甥舅二人朝夕相处，更是让他欢欣愉悦。
白珩每日几乎是与伏焕形影不离，陪着他读书练字，习武骑射，甚至在空闲的时间捧着兵书把自己这两年所学所看尽悉讲给伏焕，伏焕原本对白珩只是喜爱，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个小舅父在兵法之上颇有造诣，更是多了几分仰慕在其中。
白珩也乐得有人与自己分享这些，加上伏焕本就聪慧通透，虽然年幼未经历过战事，但偶尔的某些想法倒是让白珩觉得醍醐灌顶，更坚实了等褚衍回来一定要想办法将伏焕真的送到褚衍手下历练的想法。
在与伏焕相处之外的时候，也会按照白玝的吩咐，每日到德阳殿去一趟。其实他与伏湛并无话可说，但自从他隐隐察觉到兄长的心事所属，他就没办法不对伏湛多上一点关注。他对伏湛这人的想法一时之间变得格外的复杂。
这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可能是他最敬重的大哥心悦多年的人，而他也是他一直挂念的长姐的夫君，是他最疼爱的外甥的父皇。
他也终于明白那日白玝所言，他此生与心爱之人难成眷侣是何意。如果他的心上人是伏湛，如果他们之间横亘着这一整个天下，还横亘着白玝的亲妹妹，那么注定他们此生再无可能。
身为人弟，白珩自然是站在白玝这边，他支持白玝的每一个决定，却又忍不住去心疼自己的兄长。这天下有那么多的人，男男女女，不管是王公权贵，还是贩夫走卒，他心悦任何一人都没关系，却偏偏是这最没有可能的一个。
白珩甚至忍不住想要问问伏湛，他不是一国之君，不应该无所不能吗？又为何让他的兄长陷入到一个如此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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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城可能去多了，鼻炎犯了，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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