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姜大人似乎有些着急，莫非是急着去解决自己留下的麻烦？”
姜云姒一句话就止住了姜启之意欲离开的动作，她的唇边噙着笑意，双眸中甚至有跳跃的火光，却偏偏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按理说，姜启之和沈临州同为一品大员，在朝堂上分庭抗礼，谁都压不住谁。
而今晚丞相府被沈临州让人给围了，可不就是不给姜启之面子？可姜启之非但没有讨要说法，甚至恨不得立刻撇下眼前的事离开。
离开，有什么事比眼前的事更重要？
答案当然是刺杀姜云姒的阴谋。
姜云姒已经看透了他，从前她太蠢，被蒙蔽被欺骗，甚至傻傻地信任着所谓的父亲，所谓的妹妹。
可死过一回后，她便发现了那些人的虚假伪善，尤其是姜启之，他是踩着数百口人命爬上如今的位置的。
如今他们父女相残，而姜云姒也不是丞相府的姜云姒，而是护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唯一的遗孤。
她从前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而今却深谙其意，不过是为了权势，地位，乃至是那些永远不见天日的真相。
“巧了。”她微微勾唇，卫甲等人便丢出几具尸体，“姜大人的麻烦正在此处。”
那些尸体上穿着黑衣，用黑巾蒙面，一眼看去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
姜启之也沉着脸看了会儿，再一想自己保险起见也没让那些杀手在身上留下任何有关身份的东西。
于是他沉住气，说道：“你在外面野了一阵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离开王府后也不回家，害得全家上下被你连累，被人戳脊梁骨，你现在竟然还变本加厉弄来几具尸体胡说八道！”
他这般义正言辞，倒真有几分唬人的架势——如果忽略掉他时不时往那些尸体上瞟的视线的话。
“阿云是什么身份姜大人就不必操心了，不过姜大人的身份自今夜过后恐怕是要变的。”
沈临州笑着让人动手，从那些尸体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来。
他伸手，卫陵将一枚东西交给他，“丞相府的令牌，姜大人可要仔细瞧瞧，说不定是有什么人想想陷害姜大人，故意派了杀手害阿云，正巧，还留下了这样的证据用以指证姜大人。”
他笑着抢了姜启之的借口。
而姜启之，在看到那些令牌时他心里的不安就达到了顶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自以为已经看透了姜云姒所有的计划，可现实却是，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现！
从她一开始故意针对姚姨娘，再到那个叫文秀的丫鬟告密，直到眼下……
赵伯颤抖的手握着令牌，像是拿着可怕的烫手山芋，“老爷，这令牌……是真的。”
便是他想说这是假的也无济于事，丞相府地位不一般，自然也有非常手段辨别令牌的真伪。可是……可是这些令牌要是假的也就罢了，偏偏就是真的啊！
姜启之虽然已经做好了得到这个答案的准备，可当他亲耳听到后，心里还是不甘。
他用着阴鸷的目光盯着姜云姒，问她，“你究竟想做什么？陷害我，让整个丞相府被你拖累吗？”
“怎么会呢？”
姜云姒笑着反问，“拖累丞相府的难道不是姜大人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