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微臣知错!微臣知错!”
胡大人将脑袋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闷响沉重地叩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胡大人自知这些人他一个都惹不起,正好宁锦辰这会儿问罪于自己,他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承认了下来。
“微臣糊涂,本是担心摄政王体弱,却不想微臣口拙舌笨,说得不明不白,让摄政王和三殿下误会了。”
“皇上,微臣有罪啊!微臣知罪,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这人倒是脸大,都这时候了还想让皇上从轻发落,难不成……他是还没明白现在的情况?
姜云姒眸光微动,忽而会心一笑。
胡大人,果真是个糊涂人。
他自以为揽下一切罪过就能让宁怀昌撇清关系,却不知只会越描越黑。
皇帝阴沉沉的脸色仿佛是积累了许久的乌云,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变幻风云。
“看来是朕久不出手,让你这贼子以为凭你三两句胡言乱语就能糊弄了朕——”虽年事已高,此时他的双眼却锐利得可怕,“太子,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宁怀昌一惊,这罪责都让胡大人揽去了,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一看到皇帝的表情,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皇帝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却又仿佛是往宁怀昌脸上扇了个巴掌。
在场这么多人,皆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臣,父皇为何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可他到底不敢发牢骚,只能硬着头皮道:“父皇息怒,儿臣实在不知情。胡大人他……他的所作所为儿臣一点都不知道,更不知晓他为何会假传圣旨欺瞒摄政王与三皇弟。儿臣也是被他给哄骗了啊!”
一字一句都是真情实意,宁怀昌都快被自己的演技给折服了。
“欺瞒?哄骗!”皇帝失望地看着他,“看来朕当真是太纵容你了!”
“父皇?”宁怀昌心头觉得不妙,“儿臣不知道您的意思。儿臣当真不知情……”
假传圣旨可不是小事,自己绝对不能被胡大人那个蠢货给牵连!
场面一时间变得很难看,诡异的沉默萦绕在众人心头,忽然,几声咳嗽打破了安静。
“咳咳……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胡大人自己欺君罔上,想算计于本王?”
“什么算计?他不都说了关心你的身体?”宁怀昌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恶狠狠道,“谁人不知你摄政王是个病秧子,怎么,好心的关怀也成了错?”
“这得分人。”沈临州淡定地从姜云姒手里接过帕子擦去唇边的血迹,他缓缓道,“若是皇上体恤,本王不敢置喙半分。可要是有人越殂代疱,借着太子,甚至皇上的名号胡来……本王更是不敢接这‘好心’。”
分明就是在暗示胡大人受人指使。
宁怀昌又气又急,指着沈临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本太子指使胡大人假传圣旨?本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沈临州从容不迫,“这就要问太子殿下……或者胡大人了。本王奉皇上口谕随行,便是拖着这病体也要随侍皇上左右。偏偏胡大人想哄骗本王离开,若本王当真离开,便是抗旨不遵,此罪不小。但胡大人又是仗着谁的势,胆敢狐假虎威,欺君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