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许丽丽吃完早饭被田根宝叫上楼谈话时,原计划在家中窝三天不出门的小座套就坐不住了。
许丽丽叫来这个新朋友到底是普通朋友还是潜在情敌,让小座套有点寝食难安的感觉。
必须会会这个家伙。
他为自己这次出行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虽说自己可能被刑警队盯上了,但那只是可能,也许人家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呢?
就算真被盯上了,自己总窝在家里也不正常啊,谁都知道自己这人唯一与众不同的优点就是在哪人多去哪儿溜达、从早溜到晚都不带腿疼的。
突然一下就不出门了,这不更让人生疑吗?
小座套大摇大摆地出了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到洪阳小区南门,也就是双天俱乐部对面那个小区,“净天”行动当晚崔向天就是从这里摔进检查井逃过追捕的。
这是合理到不能再合理的路线了,张小凡那天晚上曾经把自己堵在北门外的灌木丛里,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个相好的纯情小寡妇。
小座套进了小区,便在楼与楼之间来回穿插,绕了好一阵子才从北门出来,又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上屋一期那套房子里。
小心脏狂跳着打开了门,却发现屋里根本没人。
卧室里那张床上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
莫非是许丽丽逗自己玩呢?
根本就没人来?
不,还是有人。
小座套看见床与衣柜间立着的一只橘红色拉杆箱。
这一定是那个家伙的。
奶奶的,等你套爷打开给你往里撒泡尿,给你个见面礼。
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是干货!
钩子、绳子、锥子、钢丝、各种型号的钳子和螺丝刀……听诊器!
还有一套黑色的衣服,应该是夜行服。
长筒袜还有一打。
口罩、墨镜、鸭舌帽……还有不少小座套叫不上名来的古怪东西。
请来一个贼!
而且是专业的!
这是要开田家的保检柜吧?
小座套悔呀,都怪自己年轻时不好好学习,没掌握这门手艺,害得心爱之人还要请别人过来帮忙。
不过此时小座套的醋意减了一大半,如此看来,许丽丽大概率没有骗自己,就是请来帮忙的朋友。
那也不能放松了警惕,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许丽丽这样的国色天香,不动一点点心,那还叫男人吗?
想到这里,小座套有招了,这家伙一定是出去了,自己就在这里等他。
咱等人和别人等人当然不同,脱了衣服等。
小座套飞快地把外衣脱掉,只留了一个小裤头。
然后直接打开被子,钻进被窝。
在被窝里玩起了手机。
这一玩,不知不觉睡着了。
……
朦胧中觉得身边有人,一睁眼,一个四方脸的黑脸男人正坐在那只拉杆箱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小座套“噌”地坐了起来:“你是谁?”
这人一点表情也没有:“李冬。”
“为啥叫李冬?”
一句话把李冬问住了,这叫什么话?
小座套这时睡意全没了,也醒过了神,这就是自己要来见的那位潜在情敌。
他笑了笑:“这么问不合适啊,主要是因为你长得太黑啦!”
李冬听得脸上的肌肉都抽抽起来了,长得黑和为啥叫李冬有关系?
这人思绪好混乱。
小座套一掀被子下了床,穿着一个裤头,下面是一双皮鞋,十分滑稽地在李冬面前走来走去。
把一向很少笑的李冬都差点被逗笑了。
小座套扬起一只胳膊:“丽丽和我常提起你,这次的任务完成以后,我和丽丽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
见李冬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不说话,小座套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解释说许丽丽和他说起过李冬这几天要来的事,但没说是哪天,他以为李冬还没到呢,所以在处面执行了几天任务后就回来直接上床休息了。
“不好意思,真不知道你已经来了,我……”小座套指着自己身上:“平常在家这样习惯了。”
李冬终于说话了:“你……执行任务?”
奶奶的,把对银河小区那母子俩说话的口气给端出来了,那也不能承认是自己说错了,反问了李冬一句:“怎么,你们那儿不叫执行任务,莫非叫投入战斗?”
把李冬彻底听傻了。
这小子若不是故意胡说八道的话,那一定是疯子。
“我……”李冬停了一下后说:“拿钱办事,你叫战斗任务都行。”
小座套一听这话放心了。
拿钱办事,原来是许丽丽雇了他。
他不知道许丽丽嘱咐过李冬,得让着点小座套,让他嘴上把便宜占尽,怕他因情失控坏事。
李冬这人本来就很低调,从不逞一时之能,既然许丽丽说过干完这一单俩人一起离开东川,当然不会和小座套一争高低。
小座套开始和李冬称兄道弟了起来。
这才知李冬早上起来后又去了一趟田家后面的团结路,再次确认了一下情急之下从二楼跳窗的高度和地面的平整度。
连小座套也不得不佩服起李冬的认真来,不过他嘴上却说那条路他闭着眼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根本不需要去查看两次。
也就在这时,许丽丽给李冬打了电话,小座套直接把手机抢了去,冒着日后挨许丽丽收拾的危险,给李冬嘚瑟了一回。
李冬终于笑了一下。
许丽丽回到家后又给小座套打了电话,小座套正带着李冬在出去吃饭的路上。
这时的小座套倒不担心警察跟踪了,因为在洪阳小区南门进北门出这一段,他已经确认过无数次,没有人跟踪。
……
刑警队的干警确实只跟到了他洪阳小区南门便没再跟进。
张队有过指示,宁跟丢也不能被小座套发现了。
干警向张小凡汇报这一情况后,张小凡也并没在意,因为手上又来了一件更急的事,与马四有关。
十年前,邻省的文东县曾经发生了一起特大连环盗墓案,几天之内,盗墓贼在一个世代不被人注意的荒土坡上挖出了十几个洞。
一位放羊的老汉发现并报了警,才发现土坡下面是一个汉代的墓葬群。
据勘察,盗墓者三人,其中一位死在了盗洞中,显然是被同案者遗弃,这种例子并不少见。
但这位死者身上一无身份证明,二无通讯工具,可以说除了盗墓专用工具外,什么都没有。
十年来,警方一直没有放弃对死者身份的确认,直到最近才有了新的线索,确认了死者名叫马建东,东川人。
他有一个哥哥叫马建军,就是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