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礼上,本王会当众宣布,王妃去世,本王心痛不已,决定三年之内不娶继妃。”
萧元煜握着顾心霏的柔荑,柔声道:“霏儿,夏青沅的葬礼是你正名第一步,你好好操持,要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治家有方,堪为主母。”
顾心霏脸上顿时阴霾尽扫,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万一王妃她真的侥幸没死呢?还有她的娘家,夏国公府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夏国公府能有什么意见。”萧元煜轻嗤,夏家式微,他向来不放在眼里。
至于姜青沅侥幸没死,萧元煜亦不放在心上,“即便她命大没死,我也不会让她活着出现在灵堂。霏儿,到时候你只管接待宾客,其他的本王会安排妥当。”
顾心霏闻言,笑吟吟地点头,“煜哥哥放心,我一定把王妃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
好一个风风光光!
他们不知,此刻姜青沅就在房顶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口中银牙几欲咬碎,萧元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耻混蛋,就连她的死也要狠狠利用一把,用她的葬礼给顾心霏扶正铺路,想的倒是挺美!
姜青沅从怀里摸出来一瓶药,唇角勾起,来都来了,先送他们一道开胃菜吧。
萧元煜真是爱极了顾心霏,既然爱到骨子里,怎能因为有伤在身而不能肌肤相亲呢?
左手指尖轻弹,一粒石子正中窗户。萧元煜闻声,立刻快步走到窗户处查看。
“怎么了,煜哥哥?”顾心霏也连忙跟过去看。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姜青沅右手指尖轻弹出一枚细小的药丸,药丸不偏不倚正好落入茶杯中,瞬间便与水融为一体。
萧元煜推开窗户看了看,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现,又探头四下看了看,依然没有异常,他这才转头答道:“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
顾心霏忙劝道:“煜哥哥,你是不是太累了。”
然后,她端起茶杯,体贴地送到萧元煜嘴边,“来喝杯安神茶。”
在上面的姜青沅真想给顾心霏鼓掌,她方才还后悔,应该多买几种不同形式的迷情药,这种需要吃进嘴里方能见效的药丸局限太多。现在可是没这顾虑了,心上人亲自送到嘴边的茶,萧元煜一定会喝。
果然,下一瞬,就见萧元煜笑了笑,然后就着顾心霏的手将一杯茶悉数饮尽。
不多时,下面就传来了狗男女腻死人不偿命的情话。看来药效发作了,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可想而知……
正在姜青沅犹豫要不要继续看下去时,忽然只觉耳畔有阵风吹过。她立刻警惕地抬头朝四周看去。
只是她一回头,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姜姑娘,是我。”耳畔是熟悉的声音。
姜青沅记得这声音的主人,这样低沉浑厚的嗓音除了顾北渊,还能是谁?
姜青沅转头看去,一身墨色夜行衣,拉下面巾,好让她看清楚他的脸,果然是顾北渊。
顾北渊松开手,姜青沅连忙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
随即,她又想起一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带着面具,这是一张陌生的脸,顾北渊怎么认出她的?
顾北渊指了指屋脊的另一边,“我在那里观察了许久,才认出你。”
原来如此,姜青沅了然,看来她还是不够谨慎,这张面具做的再精妙无破绽,可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破绽,言行举止依然是姜青沅,若是遇到熟悉她的人,直接就会露馅儿。
姜青沅同顾北渊说着话,未曾留意到下面烛火已经熄了。
“煜哥哥,别……你伤还没好,不行的……”
“我没事,我能行……”
然后,萧元煜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能行。
啧!
这阵仗可真不小,床柱子的咯吱声、萧元煜的低吼声、顾心霏的喘息声交织着,清晰地传入房顶上两人的耳中。
顾北渊的耳尖红了,脸也红了,幸好有夜色掩盖着,他连忙别过脸去,“走吧。”
姜青沅倒不是真想坐在上头看那对狗男女的床笫之事,只是想瞧瞧这药丸是不是真的,不过瞧着这架势,看来药丸是真的,的确是烈性的迷情药。
随即,她随顾北渊一起出了端王府。
两人均是脚尖轻点,纵身一跃,便出了端王府,因而没有人发现。
出了端王府,顾北渊就问她:“你住哪儿?”
“随我来。”姜青沅点了下头,然后将他带到了客栈厢房。
当然,两人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跳窗而入。
进了房间,姜青沅将面具撕了下来,露出她真实的容颜,星眸樱唇,明艳过人。
“我失踪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不便露面,就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落脚。”姜青沅道。
顾北渊点了点头,“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夏国公府和端王府也在找你,那日我们分别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不察,着了端王府的道。”姜青沅将后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也幸好遇到的人是紫嫣和红衣,若是换做旁人,未必会出手相救。”
听了这些,顾北渊微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怪不得端王府的人一直盘旋在银镜湖边。”原来是在找姜青沅的尸体。
“那毒如何了?”顾北渊问道。
“已经没事了。”姜青沅摇了摇头,“我在湖里吐了口血,把毒都吐出来了。只是那毒霸道,令我昏迷了几日。抱歉,前日方醒,我又急着找凶手,所以没能立即跟你解释,害你担心了。”
担心?
顾北渊面上有些不自然,咽了咽喉咙,问道:“凶手是谁?”
姜青沅冷哼道,“本来我还不确定,方才在端王府听了一会儿墙角,这才知道是谁要杀我。”
落水前,她虽没来及扯下那人面巾,不过心里也有猜测,能下杀手杀她的,除了萧元煜还能有谁。
萧元煜差点没了性命,反过来杀她极有可能。
“我是真没想到,第一个对我下杀手的人,竟然不是萧元煜,而是顾心霏。”
萧元煜更多的是无耻加自私,真正阴狠的人其实是顾心霏。
古语有云“最毒妇人心”,果然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