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宗娘子恶狠狠地瞪着硕枝,嘴上放着狠话,却又尽可能地把声音压到最低。毕竟此时房门大开,外面又还有侍从在,她唯恐被人听了去。
看着宗娘子极度狰狞的面部表情,硕枝知道一切接在姑娘的计划之中,随即她朝宗娘子低声道:“宗娘子,我们公子想和你做笔交易……”
宗娘子从房间里出来时,宗筠姬也正走了过来,她叫住宗娘子,“我有话问你。”
宗筠姬将宗娘子拉到四下无人处,沉声道:“师妹,看在你我同出一门,我给你个坦白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宗娘子闻言,当即皱起了眉头。
宗筠姬语气更沉了,“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姜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体内真的有厉害的蛊虫吗?”
“我不知道。”宗娘子答道。
这四个字落在宗筠姬耳中,只觉分外刺耳,抬手就把刀刃架在宗娘子脖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宗筠姬,纵然你是王上的暗卫统领,也万没有随意杀人的权力。”宗娘子低头看了看,只见刀刃此刻和她脖颈的距离不足半指,锋利的刀刃上泛着寒光,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划开她的脖颈。
宗筠姬冷冷地看着宗娘子。“背叛南疆的人,我当然能杀!”
宗娘子也冷了脸,“我从没有背叛南疆。”
“还诓我!”宗筠姬语气里明晃晃的怒意,“你故意在我面前说那姜公子体内有很厉害的蛊虫,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上钩,好让她有机会潜入王宫。”
宗娘子听的稀里糊涂,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引你上钩了?上什么钩?她体内有厉害的蛊虫,跟有机会潜入王宫有什么关系?”
宗筠姬知道姜青沅体内有蛊,成了姜青沅潜入王宫的契机?两者之间,怎么看也没有因果关系啊?
“你还装!”面对宗娘子的皱眉,宗筠姬却是厉声冷斥,“师妹,你如果再不说实话,我立刻把你打入水牢,酷刑之下,由不得你不开口。”
水牢是什么宗娘子不知道,但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她亦是冷了脸,沉声道:“师姐,我早跟你强调过,姜公子体内有没有厉害的蛊虫,我并不十分确定。是你自己听了这个消息,认定她是大越来的奸细,为的就是盗取圣物,所以你才在宫中设伏要捉拿她。我一再反对,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插手,但你却偏偏不听劝,非要一意孤行。如今人没抓到,王上对你不满,你就怪到我头上?”
“师姐,你这些年倒真是一点都没变。”宗娘子的语气里夹杂着讽刺,“从小到大都是这德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暗卫统领这个位置的。”
随即,她眼眸一凝,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从前听师傅偶然间提起过,他为王上办过差事,王上对此很满意,还赐了赏。你这个暗卫统领,是师傅扶上去的吧?”
宗筠姬的脸色顿时一阵白一阵青,“你闭嘴……”
“看来我没猜错。”见她如此神情,宗娘子瞬间了然,“既然做了暗卫统领,你就别丢了师傅的脸,省的日后无颜下去见她老人家。”
宗筠姬气歪了嘴,“我是凭本事成为王上的暗卫统领的!”
看了看宗筠姬气急败坏的样子,宗娘子没搭话。
显然,她并不相信。
宗筠姬几欲怒火冲天,手下刀刃再次往前推了半指,冰冷的刀刃直接触到了宗娘子的皮肤。“我最后问你一次,姜公子到底是谁?”
“姜公子是谁,我早就说了。”宗娘子淡淡地说道,“她是大越人,因为我察觉到她体内有蛊虫,我找不到机会探她体内的蛊虫,无奈之下,对她用了吞噬蛊。本无恶意,但她却对此十分不满,挟持我来到南疆,要讨个说法。”
宗娘子面色冷然,手心尽可能地放松舒展,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的破绽。“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宗筠姬,我在外游历多年,从未做过任何对南疆不利的事,更从未背叛南疆,你休想污蔑我。”
说完,她抬手便将宗筠姬手里的刀刃推开,而后转身大步离去,好似根本不在乎宗筠姬会不会持剑在背后偷袭。
事实上,当宗娘子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时间,她的心跳骤然上升。
她说谎了,但也没有说谎,最起码在背叛南疆这个说法上,她从未说过半句谎话。她没想过背叛南疆,只是姜青沅是谁她不能说,一旦被人知道姜青沅是大越的端王妃,那么她下吞噬蛊,在大越做的那些事都会被人知道。
她没得选,只能选择跟姜青沅做交易。
硕枝说,只要她把往生蛊的记载给姜青沅,那么姜青沅便会把吞噬蛊还给她。
“关于往生蛊的记载都在这里了。”宗娘子坐于姜青沅对面,手指压着一张薄薄的纸。她不会背叛南疆,所以她只会挑选一些无关紧要地记载给姜青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