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大方地上前打招呼:“秦小姐一早在我家门前,有什么要事吗?”
秦芳若昨儿个才知道邢燕去茶楼的事,也才知道跟四皇子私会的人,竟然不是姜晚池,而是姜芷汀。
说实话,她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因她之前得到消息,姜晚池才是那个狐媚四皇子的人,她还想借邢燕之手,好彻底解决了姜晚池。
可姜芷汀的出现,破坏了她的计划。但无妨,只要是她姜家人,那么姜晚池依旧大难临头。惹了四皇子,柳贵妃绝不会让姜家人有好日子过。
是以,她一大早就过来平西侯府,她按捺不住想看姜晚池的笑话。之前几次交手,姜晚池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可怜。
秦芳若连场面话都不说,一开口便是:“姜晚池,你还能睡得着,也是本事。”
姜晚池突然凑近她的脸看,“秦小姐睡得不太好吧,黑眼圈都跟墨汁一样黑了。托你的福,我睡得还不错。”
秦芳若后退一步,“你也不必跟我打马虎眼,我来这里你也知道是什么事。姜芷汀干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们姜家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便是你姜晚池,以后嫁不嫁得出去也难说。”
姜晚池嗤笑,“秦小姐又不是干媒人这行的,你管我嫁不嫁得出去。你不如管好你自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敢娶你的必须有颗强心脏,不然谁受得了。”
秦芳若脸色涨红,这是她的痛处,从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
姜晚池非但提了,而且还嫌不够,“秦小姐口口声声说姜芷汀干出了伤风败俗的事,她姜芷汀做的事跟我,跟我们姜家有什么关系?”
“忘了告诉你,她已经不是我们姜家的人,说来我还得感谢秦小姐,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一举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以后她姜芷汀是死是活,秦小姐可千万别告诉我,我没那闲功夫理会。”
秦芳若千万个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姜芷汀就已被逐出了家门。要是这样的话,便是邢燕,便是柳贵妃想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姜芷汀已经成了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连弄死她都嫌麻烦。
好个姜晚池,做事竟然这般老辣,还有平西侯,竟然也会事事顺着姜晚池,连另一个女儿都能说不认就不认。
姜晚池见秦芳若那五彩纷呈的脸色,心里一阵好笑,“秦小姐想不到也正常,毕竟我们姜家是清白人家,哪像有些人家,明知错的是自家人,还非要上门去追讨责任,贻笑大方。”
这话等于明晃晃地嘲讽秦芳若,还有她爹秦聿德跑到平西侯府来敲打警告的事。
秦芳若忍无可忍,“姜晚池,你别太过分。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你们全家了?”
姜晚池直直刚上她,一点没有退缩,“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从中怂恿郡主来找我的麻烦?还是上报柳贵妃,让她来对付整个平西侯府?你秦芳若算计得挺好的,可是你得想想后果。”
“一旦我和我平西侯府出个什么意外,我能连脸面都豁出去,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日被人笑话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秦芳若可不一样,时至今日依旧还享有好名声,你也不想一朝沦落到被人耻笑的境地吧?”
“姜芷汀是死是活,那都是她自找的。但我们平西侯府可不一样,若有人敢让我们背锅,我也能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秦芳若你想好了再动手不迟,你算计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还有之前那柳氏王氏的丑事,你觉得你能摘得干净?”
秦芳若狠狠地瞪她,“姜晚池,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
姜晚池笑了,“怎么就没关系了?中秋之夜在宫中,你跟邢燕、柳玉双都做足了准备,别以为柳玉双一人背了锅,你们就完全跟那事没关系。柳氏王氏出了这样的事,不敢惦记邢燕的错,难道还能不记恨上你一笔?遮羞布一日没扯下,你就还是清高孤傲的秦小姐,等那遮羞布被扯下了,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还有,你这人怎么老想着欺骗你自个儿啊?四皇子怎么会出现在青云台,而且是出现在后台,你别告诉我,这跟你完全没关系。”
“秦芳若,为了扳倒我,你都谋划了多久呢?事情也的确如你所愿,只是我姜晚池没那么蠢,你想套住我的同时,不是被姜芷汀套住了?”
秦芳若倒抽口凉气。姜晚池是怎么知道的?没错,是她特意让人在四皇子跟前说了好些话,将他引至了青云台,特别是将他引去了后台,让他见着姜晚池。
四皇子这人,向来心高气傲,她在他面前说姜晚池有多能耐,有多拒人于千里,这不,四皇子起了兴趣,一心想拿下姜晚池。
只是谁也想不到,姜芷汀的胡乱插入,将事情引至另一方向。四皇子当时必定也错认了人,以为姜芷汀是姜晚池,不然解释不通为何姜芷汀会出现在后台。
真是好大一出狗血,秦芳若自以为是那个扯着风筝线的人,殊不知,她算计了个寂寞,为求上位的姜芷汀反过来将她一军。
姜晚池觉得这样的戏码,可以多来几出,她还没看过瘾的。
“秦芳若,你说要是贵妃娘娘知道,你连四皇子都敢算计,她会怎么对付你呢?”
姜晚池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听在秦芳若的耳里,却有如山海般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又是棋差一着,她输给了姜晚池。为何这个贱人能屡屡这般好运?
姜晚池似笑非笑瞟了她一眼,“以后别想一出是一出,还跑到我面前来显摆,我对这种想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东西,向来不手软,直打到它再也叫不出来为止。记住了。”
“哦,对了,郡主应该跟你说了,她与我打赌的事。你说,是谁害得她这么惨,非得要跪拜我喊我姑奶奶呢?真是的,要死自个儿死啊,别连累别人。”
说罢,姜晚池上了马车,走了。
秦芳若仿若深秋落叶,抖成了筛子。
马车上,落梅小声道:“这秦小姐真是越来越过分,若说从前是嫉妒小姐与王爷定下婚约犹能理解,如今小姐与王爷都没了婚约,她何必这样害人!”
韵竹也算是看透了这些高门贵女间的暗斗,“越是心气儿高的人,越是轻易不会罢休,除非把人碾落成地下泥。”
“真可怕。”
姜晚池也夸张地应了句:“是啊,阔怕。”
落梅跟韵竹:“……”就没见小姐你怕过谁。
差不多到青云台,姜晚池的马车前被人挡了去路,竟是楚王府的人,说是郡主有请她到王府一趟。
姜晚池冷笑,“没见过赌输了的人,还这么会摆架子的。楚王府我是不会去的,她要么滚到我面前来,要么我把事情从街头说到街尾去。”
落梅跟韵竹都觉得,小姐好狠一女的。郡主上次已被人从街头到巷尾议不是了,再来一回那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姜晚池一步不让,邢燕虽气,也莫可奈何,再拖下去又怕她真的做出什么事来,于是还是央了她王爷哥哥,陪她一块到青云台去。
邢越本不想理她,但他想见姜晚池,这才以陪她道歉的名义一块去。
姜晚池刚看完韩延之让人送来的新稿子,构思着第三场戏,便听林管事说王爷与郡主来了。
“噢,终于还是认清了事实,肯妥协了。林管事,泡一壶上好的茶来,郡主要亲自奉茶给我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