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没有重返单位,谁最失望?裴兵无疑。
裴兵听李思琪谈起过,夏天经常给她打过电话聊天或者见面,心里有些失落。为什么夏天都不问问他呢?
他虽然没有去过叶家探望,那也仅限于不方便,拜托李思琪捎给夏天的东西也带了过去,就是女人生完孩子容易掉头发的偏方,他都写了信让李思琪转交。
裴兵还记得他问自己母亲这个女人话题时,裴母那一双眼睛犹如探光灯一样看他。
以上失落、期待的情绪,这是裴兵于私的想法。
于公嘛,裴兵倒不希望夏天马上回归岗位。
最近军报由于李和兴的退休而引发的“上位”问题,愈加严重。郑子君和王红娟之间的关系更加白热化。
如果夏天不是一休假休一年,根本就没那俩人啥事儿,他裴兵和夏天就能包了。
但夏天最近一年确实表现的不像样,恐怕李和兴和范葭有意提携都找不到借口。
别人也生孩子,为什么单单你夏天特殊呢?
裴兵了解夏天,正如夏天知道裴兵的理想,他们都不是为了升职而使手段的人。也没太把升职当回事儿,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小秘密,期待高考,一起携手踏上那座独木桥。
夏天是稳坐钓鱼台,她知道什么时候高考,更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箭在弦上那一刻了。
可裴兵却什么都不清楚,他心里有点儿打退堂鼓,能升职还是先升职吧,总比当普通干事儿要强上许多。
李和兴马上面临退居二线,如果不出意外。范葭当仁不让晋升,可问题就出在这,不止范葭的位置空了出来,上面又给了一个副主任的名额,也就是说要升两位。
裴兵站在军区后身的大白杨树下,眺望远方,唉!真希望无论升职还是将来有机会上学。他都能和夏天在一起。他现在就剩下和夏天“同进退”的资格了。
好久不见,夏天,你还好吗?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忘了你的俏模样了……
“俏模样”的夏天哄睡了两个小祖宗,正在翻找自己夏季的衣服,准备看着两个小家伙的同时,整理整理。一会儿拿到院子里晾晒一下。
夏天对着自己那几条裤子叹气,原来一尺七八的小蛮腰。现在二尺一、二或者三了。如果不是婆婆最近给她买了几件衣服,她基本就只能穿着睡衣度日如年。
夏天握拳,给闹闹和小碗儿断奶就减肥!现在给他们多吃辅食,减肥这事必须得尽快提上日程。刻不容缓!
就在夏天开着小差偷乐叶伯煊一直没回来,没有亲手触摸她这身肥膘而庆幸时,她再次被吓了一跳。
这次吓她一后背冷汗的不是她儿子闺女。而是叶爷爷。
叶爷爷不同以往镇定浑厚、而是略显慌乱的声音响起:
“快下来个人!”
夏天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卧室门口喊外公照看孩子,自己急速跑着追上了正往后院菜地赶的王荷花。
两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叶爷爷身边。本以为是叶爷爷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可顺着叶爷爷抖着手指指过去的方向一看,夏天差点儿没被气的岔气喽!
叶爷爷不讲理了:“谁?是谁把地窖盖子给掀开的?”
叶伯盈这个七八岁讨狗嫌的小丫头片子,正在地窖里哭着,估计是被吓到了,隔着距离,夏天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一直在南方生活的叶伯盈哪见过北方城市的地窖啊,她好奇,午觉过后心里刺挠的不行,溜边儿躲过叶爷爷的侦察,顺着梯子就下去了。
年逾古稀的人,从前再是一名优秀士兵吧,现在耳朵也不大灵敏了,等叶老爷子听见哭声时,叶伯盈已经到了地窖最底部。
叶老爷子哆嗦着手指,害怕啊,那地窖可不是打开就能直接下去的,里面缺氧!
“小李吶?小李!”叶爷爷大声叫着自己的勤务兵。可无巧不成书,勤务兵就这时候去了趟厕所,没派上用场。
“爷爷,您别急。小李可能有事儿出去了,我下去!”夏天冲着地窖口哄叶伯盈:“别害怕,嫂子下去啊!”
王荷花被叶爷爷的气势吓到了,说话都不太利索道:
“我、我也能下去。我一、一早上打开的,里面没事儿,就是黑。我放西瓜来着。”
七十年代哪有电冰箱啊,北方人选择用地窖储存蔬菜水果,吃什么到下面再取。
夏天带着叶伯盈前脚爬出来,后脚叶爷爷就拿着自己拾掇菜园子的小木棍挥了过来。那架势就是要好好教训小孙女一顿。这女娃太淘!志华实在是不会教育孩子!
夏天看着木棍挥过来,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叶伯盈被抽了个正着。
叶伯盈很奇怪,地窖里哭的就像遇到了鬼似的,可到了露天地儿,又皮的不行。躲着叶爷爷的小木棍,还不忘抱怨夏天:
“嫂子!你可真行!眼睁睁看我挨打还躲开!真没义气!”
夏天翻了个大白眼,扑打扑打身上的灰尘,转身扬长而去,还劝了一句:“爷爷,别被小丫头气着,等小叔回来,我告状,您老撵不上她。”
夏天生俩娃,没被自家孩子气着,可叶伯盈却三天两头的气她。
为了哄她听话,让叶小叔专心上班,让许晴倒出空闲去收拾新家,夏天真是想破了头的出花招。
忙里偷闲给叶伯盈弄了个皮筋,不过夏天现在后悔了,她从此之后就成了叶伯盈的玩伴,给七岁丫头抻皮筋,一头拴大树上,另一面拴她自己个儿嘿!
陪她拍皮球,还得欣赏她挖出的小虫。
这也就是她夏天好脾气,换成叶伯亭那个亲堂姐,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这一天,哪一出都离不开叶伯盈的影子。
夏天祈祷啊,小叔一家赶紧搬出去吧,或者叶伯盈抓紧办理好手续入学吧!
“荷花姐,你看看你,咋还哭成这样呢?一家人,你怎还闹情绪?”
“我觉得我好没用。看孩子让小碗儿挨砸,打个地窖门还差点儿吓坏了爷爷。”王荷花很失落,蔫头耷脑的给宝宝们做着辅食。
夏天低头间笑了:“是谁写信告诉人家刘营长,你现在是家里的主要人员,还不能考虑个人的事儿,想要等闹闹他们长大一些再说其他的?那份自信呢?”
“你咋知道的?”王荷花瞬间脸色涨红,两手紧紧地拽住围裙不撒手。
“刘营长和叶伯煊喝多了说的。刘营长说他家妞妞也缺娘照顾。荷花姐,你对这个家的贡献,我们要感谢你一辈子。可我还是要劝你,自己的幸福很重要。”
“你别说了,怪难为情的。我怎么也得等宝宝们能爬会走了再考虑。再说我不太信男人。至于爷爷骂我就骂吧,我装没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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