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抽出裤兜里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执行动作前,脑海中快速闪过她曾经上解剖课时的景象。◆..↖∷∵
她要做到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后患无穷。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她家的两个宝贝很可能就得被后妈欺负死。
决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负一切有可能出现的结果。
夏天连个深呼吸的准备工作都略过了,她直接用大母手指盖轻轻地分离刀把,让匕首在裤兜出鞘。
而树上的林鹏飞也在用枪瞄准中……
只有林鹏飞自己知道,他多次执行艰巨任务,可只有这次、手心里全是汗,被夏天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吓的。
不敢背后有任何动作,无非就是对方手中有个夏记者,如果一旦有个什么差错,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却不想这个女记者比一般的老爷们还胆气,她居然不认命被挟持。胆大心细想自救!
林鹏飞心里评价的这个“老娘们夏天”,实在是够虎、够二了吧唧,此刻也只能被迫配合。
夏天趁着老毛子激动的枪口对着围剿过来的战士们叽哩哇啦时,她右手劈向枪,试图让枪口冲天放空,别伤害其他人。
没办法,她个头太矮,只能向上抬却压不住。同一时间,又左手持刀、刀把冲外、尖刀口冲里,回胳膊肘时对着老毛子胸口就是一刀,她想直扎心脏,可“小刀”长度很难做到。
“砰、砰”枪声响起,林鹏飞打的是老毛子持枪的手腕处,老毛子在同伴人惊恐的眼神中,回身用胳膊夹住夏天的脖颈,林鹏飞一跃而下,从树上直接跳到夏天身边,整个过程也就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情势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天被夹住脖子,她就用刀尖扎对方的腿。想再奇袭对方的心口处已是天方夜谭。
她连个吭声都没有,闷头扎对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却只有一个念想:但凡还留给她一口气。她就要捅死他!
不是老毛子死,就是夏天亡,就看谁的求生意志更坚强,更何况夏天还有很多人帮忙。
夏天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被老毛子撒手松开的,得到自由就大口吸气呼气。脖颈处通红一片,要说刚刚有那么一刻是窒息的,她感觉自己都快翻白眼了,还好,活了过来。
在夏天作为人质被老毛子逮住时,林鹏飞是以夏天的安全为第一位的,可人都是贪心的,一旦危险解除,林鹏飞只想捉活口!
要知道捉活口才能争取得到更多的证据,对方连狡辩都少了底气。
就是这么狗血。至少夏天觉得狗血至极。
好几个战士都扑了过来压制老毛子,连同林鹏飞都骑在老毛子身上喊着口令、用俄语大声叽哩哇啦说着话,可夏天却在畅快呼吸时眼睛瞟向了对方的手腕。
夏天脑中空白一片,她自己也闹不清楚是在查看枪支是否被打落、还是被吓到了本能的检查,总之,夏天扫过去时就看到了对方的左手和她刚刚正在做着如出一辙的动作。
老毛子左手小心探进军靴,林鹏飞正在喊“绑了他”时,千钧一发之际,夏天扑了过去……
“啊!”
鲜血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渗出。
“草!你们都在看个毛!出纰漏了!”这是副连长的喊话,而带头出来巡逻的林鹏飞愣神了一瞬。他把老毛子扔给了其他人,只留下一句:
“你们给我好好地审!”
“好好审”代表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上手吧,好好伺候伺候老毛子。其余人都手痒。
林鹏飞说完了,在衣服角扯开一条布,直接包扎在夏天手腕上。
这一刻的夏天嘴唇都打着哆嗦,所有的害怕全部涌向了她。
她怂了,望向滋滋冒血的手腕,心里庆幸着“多亏没伤大动脉”。行为上是翻白眼昏了过去……
夏天身体的真实情况,林鹏飞不如学医出身的夏天清楚,他眼睛里全是夏天血肉模糊的手腕,在他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根本缠不住挡不住流淌出来的血迹。
林鹏飞背起夏天,极速往驻地奔跑,小魏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以自己平日里训练中最快的速度跟上……
林鹏飞坐在小镇破旧的医院长椅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此时他的前大襟和后背都是汗,衣服也早已被汗浸透的半湿不干。
如果没有这么个“老娘们”,恐怕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是他。
那个女人在刀起那一刻,傻了吧唧的用手臂去挡挥向他的匕首,救了他半条命,却伤了自己的手腕……
林鹏飞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很乱,他常年无波无澜的情绪,因为那个娘们变得丰沛了起来,尤其她到达哨所的时间刚过24小时而已。很难想象,如果她在这长时间呆下去……
她站在略显狭小的食堂含笑组织大家唱歌的样子;
她一副小偷模样蹑手蹑脚地跟着巡逻的场景;
包括她和自己顶嘴不服输的丰富表情;
以及刚才医生说她只是累到了昏睡过去那没心没肺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说一千道一万,林鹏飞觉得,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夏天被当人质时敢于挣扎,敢于面不改色像个女汉子样儿,敢掏匕首拼个你死我活的勇气,还有她自己倒着气却劈手帮自己躲过匕首时那份狠厉的模样。
那个女人,他林鹏飞得远离!
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居然坐在病床前看一个女人看到迷了眼,他不自觉的伸手触摸了她的手腕、脸蛋儿。
当温热的触感传过来,他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情不自禁到自己都没了控制、没了意识。
看一个“老娘们”专注观察半个小时,还是个已婚妇女的情况下,所以他才落荒而逃坐在走廊里。
天彻底大亮时……
“你好,那名女战士已经醒了。”一名少数民族医生对着林鹏飞喊话道。
……
“他们几个是谁呀?间谍啊?指定是那面派来的!我怎么那么倒霉!得了,我没啥大事儿吧?是吧?
对了,你得记得赶明混的不错时报答我,我是你救命恩人!
看来我可以提前完全工作了,印象太深刻了,谁来采访都不如我啊!我感受真特么深刻!你们这活、忒危险!”
夏天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有些发白。
时而碎碎念两句,时而大声质问林鹏飞,她用着没受伤的右手挠挠脑袋,挠完后摊开右手掌心,又后怕了,她叽叽咕咕小声嘀咕道:
“如果是这只手,可就坏事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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