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厚民六十一岁大寿在这周日,沈厚民给沈寂打了电话。
沈厚民在电话里说:“这周日你必须给我回沈宅。”
沈寂觉得有趣:“你不是有一个儿子在那边吗?你那个宝贝儿子还被我废了一只手……我还以为沈董事长已经打算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了。”
上次他们闹得几乎是撕破了脸皮,沈寂以为沈厚民是打算放弃他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想起他这个大儿子来。
沈厚民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他虽然溺爱沈亦川,可沈亦川并非是他继承人的最佳人选。
这个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冷血残忍的沈寂,才配让沈厚民放放心心的将沈氏集团交在他手上。
所以哪怕是因为这层原因,沈厚民都不允许沈寂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沈厚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父亲。”
沈寂沉默了一下,沈厚民就挂断电话了。
陈嫂上来喊沈寂下去吃饭,沈寂淡淡“嗯”了一声。
陈嫂看着沈寂的脸色,犹豫着问了句。
“沈先生,是老爷打的电话吗?”
“嗯。”
陈嫂说:“我知道这周日是老爷的大寿,也知道沈先生和老爷上次闹的很不愉快……可是父子哪有隔夜仇,沈先生要不然就趁着这次机会回去一趟,和老爷缓和一下关系……”
陈嫂虽然是个下人,可毕竟也是从小看着沈寂长大的,在她眼里沈寂都算是她半个儿子了,不免多说了几句。
沈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陈嫂,你还记得我母亲离开的那天吗?”
陈嫂听到这句话恍惚了一下,她说。
“我记得。”
沈寂的母亲离开的那天,是个暴雨夜。
那时候她刚哄完沈寂睡着,从房间出来就看见女人站在客厅里。
女人问她:“沈寂睡着了吗?”
女人长得很好看,眉眼清丽,五官精致,可惜这么些年婚姻上的折磨让她脸上添了几许愁色来。
陈嫂回:“是的,夫人。”
她无声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陈嫂注意到女人脚边的行李箱,错愕道。
“夫人,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女人垂下眼:“我想离开这里。”
自从知道沈厚民在她孕期出轨后,女人就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来,她跟沈厚民闹过、哭过、吵过,可沈厚民每次都是安慰她说,他最爱的人是她。
多么讽刺,和别的女人上着床,却说最爱的人是她。
而她吵了太多了次了,沈厚民也不耐烦了起来。
他开始彻夜不回家,开始和女人玩起了冷暴力。
女人终于在这个暴雨天崩溃了。
陈嫂愣愣看着她:“夫人……小少爷还没多大呢。”
沈寂那时候才八岁。
女人眼圈红了下,却终究摇了摇头。
她说:“陈嫂,我太累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喘口气,我想离开这里。”
陈嫂同情地看着她。
她知道女人这几年过的实属不容易。
陈嫂过了会说。
“那夫人出去几天吧,但要记得,小少爷还在等你回家呢。”
没有哪个母亲会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
陈嫂心里这样想。
走之前女人遥遥的看了一眼沈寂的房间,她忽然问陈嫂。
“陈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会帮我好好照顾沈寂的吧。”
陈嫂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少爷的,夫人你放心吧。”
女人终于笑了出来。
这好像是她这几年来唯一一次露出真心的笑。
她轻声说:“谢谢你,陈嫂。”
陈嫂没想到今晚放走女人,是她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女人死了。
她死在她离开的第二天。
有人从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经过现场辨认后,陈嫂又痛苦又绝望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夫人怎么就死了呢?她明明还有个这么小的孩子。
她去问警察是谁杀了女人,警察却说女人是自杀。
女人是自杀的。
沈厚民因为女人的离开也郁郁了几天,不过他很快又投入到事业和新的女人身上。
女人走了后,家里更冷清了。
只剩下她和小少爷。
陈嫂不敢把事实真相告诉沈寂,只能哄骗他说:“夫人去很远的地方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小少爷生的很像女人,偏偏一双眼睛漆黑冷淡,看起来有几分冷漠的无情来。
他说:“她死了,是吗?”
陈嫂愣住了。
事实上她真的不会撒谎,尽管站在她面前的小少爷才八岁。
小少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转身上了楼。
他知道女人是自杀的,是溺水而亡。
沈寂愈发憎恨沈厚民。
他想为什么落在水里的不是沈厚民呢?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经常发现女人会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默默流泪。
她总是哭,她过的很痛苦。
而知道女人死了的沈厚民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他怜悯地想去摸沈寂的头。
“我儿子真可怜,这么小就没了母亲。”沈厚民说,“要不然我给你找个新妈妈,好吗?”
沈寂冷漠地避开他的手。
沈厚民那张脸可真是令他作呕,他才应该被泡在冰冷的河里,这张脸被泡的腐烂、发臭。
沈寂恨沈厚民,不加掩饰的恨。
可是他至少得夺回沈厚民所在乎的一切东西,他才能和沈厚民真正的撕破脸皮,不是吗?
沈寂最后还是去沈宅。
一进去,陈姗姗就迎了上来。
“沈寂回来了,老爷!”
她又笑着对他说:“沈寂,你先坐吧,老爷要是看到你能来,肯定很高兴。”
沈寂对这个继母的热情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嗯”了一声。
他刚走到客厅,就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
是方舒意。
方舒意穿着了一身粉色V字毛衣,露出漂亮的锁骨窝,看起来清纯又无害。
方舒意盈盈笑着看他。
沈寂脚步一顿,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陈姗姗走了过来。
她笑着说:“沈寂,是我让舒意来的。”
“你原先不是很喜欢舒意吗?我就让她也来参加老爷的寿礼了。”陈姗姗微笑着说,“我知道老爷一直很反对你们在一起,今天我想趁着这次机会帮帮你和舒意说说话。”
“毕竟我说的话,老爷或许会听上几句。”
方舒意感激的看了陈姗姗一眼。
沈寂却是脸色冰冷。
他一字一句说:“陈姗姗,你什么意思?”
陈姗姗面对着他的目光,微微一顿,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惧怕这个男人的。
她脸色诧异:“沈寂你……难道不喜欢舒意吗?”
陈姗姗算是看出来了,沈厚民是不打算把沈氏集团交给沈亦川,而等老头子咽气前,她总得为沈亦川和自己铺好路,毕竟沈寂厌恶他们母子俩,等没了沈厚民给他们撑腰,谁知道沈寂会对他们怎样呢?
她肯帮方舒意,就是因为方舒意没什么背景,比较好拿捏在手里。
方舒意要是真能嫁给沈寂了,肯定也会因此对她心生几分感激来。
到时候方舒意真嫁进沈家来,还不得将这份恩情还回来?
沈寂眯起眼看了陈姗姗一眼,他好像看透了陈姗姗在想什么一样。
“陈姗姗,你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他说,“你请错人了。”
“什么?”陈姗姗笑容僵了一下。
方舒意眼睛红了,盯着沈寂。
“沈寂哥……”
她近乎哀求似的看着他。
他非要她这么难堪吗?
沈寂却像是没看到方舒意脸上的表情,只是平静地看了陈姗姗一眼,淡淡道。
“要是你能把那个女人带来,或许……我真会考虑一下你的想法。”
可惜,阮青怜不会给他机会。
所以,他也不会对陈姗姗和沈亦川手下留情。
与此同时。
俄罗斯。
加里宁格勒州。
暴风雪席卷了这块土地,地下赌场却是灯火通明。
作为俄国四个合法赌场中的一个,这个赌场生意极好。
赌场分为三楼,一楼是赌场,二、三楼则是给赌徒们休息的地方。
三楼。
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屏蔽了楼下喧嚣的吵闹声。
秦袁文一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床上金发碧眼、前凸后翘的女人。
女人笑着喊他。
“秦先生,又赢了?”
“当然。”明明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笑起来却带着一股欲感来。
女人痴迷地看着他,她是这个赌场老板的地下情人,第一眼见到出现在赌场的秦袁文就被吸引住了。
他在赌场上从来没输过。
这个男人强大、风流又自信,虽然在床上并不如何体贴,但女人还是避免不了的爱上了他。
在结束后,女人又用脚趾去蹭男人的腰。
秦袁文微笑着回望她。
“别闹。”
女人不满地嘟起嘴,猫一样的眼睛勾人地望着他:“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上了其他女人。”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秦袁文能让她死在床上,可今天却只有一次。
男人轻笑:“宝贝怎么知道?”
不看女人骤变的脸色,秦袁文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
风雪将外面的建筑都掩盖了。
他说:“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也该回国了看看我的老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Dbq再也不立flag了,欠下的三千字在周四前一定会补齐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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