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她旁边的老头手里搓着麻将，道：“你说什么话，难道等建英生了孩子还让人在娘家呆着？现在建英不在家卫明也不着家，你家天天冷火秋烟，家都没家的样，你喜欢这样过？”
常老太撇撇嘴开始摸牌：“这有什么？我清闲几日，等孙子生出来我家就热闹了。”
一个站着看热闹的女人奇怪道：“咦，你不是说建英的肚子又圆又大，肯定是个丫头，怎么现在又说是孙子？呃，卫明这些天都不着家，别不是他在外面有人了？”
“没有没有，你不要乱说。”常老太自知说漏嘴，忙道，“卫明这些天不着家，是单位上要加班。”
之前那个说话的大妈道：“加什么班？是不是跟着卫红去发财了？我前两天在锦城看到卫红，穿得那个讲究啊，单是脚上那双红皮鞋，我敢说整个锦城都没得卖的！”
“那天闹闹，卫红都好久不来了，啧啧，你瞧你，脚上的鞋都豁口了，媳妇不在，卫明不着家，你怎么就不会跟那么有钱的女儿要点钱买一双？
“别提了！”常老太打出一张三万，骂道，“生姑娘是最没用的，白养大，家里半点指望不上，秦建英生的肯定是个赔钱货，让她自己养，就在娘家别回来了！”
秦锃再也听不下去，几步走上前站在常老太身边，不用说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就不约而同集中到他身上。
常老太是背对着大院入口的，感觉到身后冷气压下意识回头，像被火燎到一样跳了起来，咋咋惊惊的叫：“你怎么又来了？”
秦锃咬着牙，恨不能一拳打在老太婆脸上，跟她废什么话？
苏滢上前道：“我们来拿生活费，姑父答应过的，每月给姑姑寄十块钱的生活费，到现在都没寄去。”
邻居们交换着眼神，婆婆在外面说媳妇是常有的事，也就是嘴上说说发泄发泄，该是啥还得是啥。
秦建英挺着大肚子回娘家养胎本就是常家不占理，只给十块钱的生活费更是抠索，就这十块钱还不付，这家人也太不地道了。
常老太立即感觉到四面八方的鄙视，忙唱戏一样哭喊起来，双手还在半空一上一下扑着：
“我都是上七十的人了，没有退休工资，身体又不好，全靠儿子养活。”
“吃药那么费钱，我儿子一个月那么点死工资，给我抓抓药剩不下几个钱，再寄十块钱给秦建英，难道要我们娘俩喝西北风饿死？”
“别人找儿媳妇是享福，我家这儿媳妇只会逼命，怪只怪我儿子当初不听我的话，偏娶了个没文化没工作的乡下女人，自已没点球本事只会伸手要钱。”
“钱我没有，想要你拿刀子来杀了我，把我这副老骨头拿去卖！”
苏滢冷笑道：“你刚才不是才说了自己腰杆硬朗得很吗？还说生了三个孩子都不会生病，怎么一问你要钱，你就生病了？生病的人能打麻将糊牌，数钱数得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