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革武满口答应,心里却门清。
什么让他去尝新茶叶?不就是还想跟他借四十块钱。
本来借了也没啥,但朱秉德家还有四个孙子,个个都差不多要娶亲了,这次借了是不是下次还要借?就不要去想什么时候还了,他可填不起这个无底洞。
上次已经跟朱秉德说清了,还不死心,以为摆个鸿门宴他就会借了,呵,谁怕谁啊?
朱革武跟着来到朱秉德家,果然堂屋里不止坐了朱秉德一个,还有两个族里长辈在。
“七叔公,五叔公,你们都在啊。”朱革武上前一一打招呼,开着玩笑道,“等着我来三堂会审吗?”
没有搭理他,也没凳子可坐,朱革武恨不得转头就走,但想想这样走了不好,就像他在跟长辈们赌气一样。
可不走就这样站着,又跟罚站一样,朱革武走出堂屋,本想拿条和朱秉德他们坐的差不多高的凳子来,结果朱秉德家的女人没好气的说,只有女人坐的小凳子了,要不要,不要就算。
码的一个女人现在也敢这样跟他说话了,朱革武恨得想骂,但里面那几个老家伙就等着捏他错处,他再跟个女人吵起来,那就是自己找事了。
朱革武只得拿了小凳子进来,坐下来就矮人一等,不能就这样坐着,朱革武实在忍不住,道:“三叔公,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三叔公正是朱秉德,今天破天荒没拿着烟锅抽,双手抱着肚子,冷冷道:“有事才请得动你吗?革武,你和你二弟怎么把村口那棵大榕树给砍了?”
怎么是为这件事?朱革武松了口气,道:“我二弟家梁木坏了,要重新找棵树刨了装上,就这棵榕树合适,我二弟一人砍不动,叫上我去一起砍了。”
朱秉德瞪着朱革武:“你咋说得这样轻松?你难道不知这是我们村的风水树,动了全村都要遭灾?”
朱革武耐着性子,笑道:“三叔公咋还信这个?都是迷信。”
“迷信?”朱秉德火了,“你生不出儿子来到处庙里磕头烧香,就不是在搞迷信?结果到现在都生不出,你还不朝自身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天要你绝后?”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朱革武的脸黑得像锅底,想反唇相讥,这边七叔公也开口了:“革武啊,你三叔公虽说的不中听,但话丑理正。”
“就算那棵大榕树不是咱村的风水树,你也要想想,年年夏天大家都要去树底下纳凉,你干嘛要把大家的好去处弄没了?人怕不能这样自私?”
五叔公也道:“革武啊,人在做天在看,丧良心的事不能做啊。”
朱革武气得胸口起伏,强压怒火道:“这跟我人品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就砍了棵树,什么时候对人做丧良心的事了?”
朱秉德冷笑一声:“你把自家侄女卖去矿上,还不是做丧良心的事?”
终于说出来了,朱革武一声就吼了出来:“三叔公,你要我说多少遍,是嫁不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