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漓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身体僵硬如冬虫,脑子里嗡嗡的。
这种感觉像极了上一世,她被夏浅语设计,在成人礼上被人诬陷偷窃,面对众人的责骂和轻蔑,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她舔了舔唇,刚刚张嘴发出的却是像猫儿一样的嘤咛。
来人很多,七八双穿着黑色军靴的人严严实实的挡在了一人的前面,形成了一堵人墙。
“焱哥你退后,说不定是奸细混进来窃取机密。”
“焱哥小心!”
“焱哥……”
奸细?宫漓歌想到了白天学生们讲的那个学姐的故事,一旦被定罪为奸细,她就完了。
“……我……不是。”她努力想要发出正常的声音,张开嘴却是破碎断续之音。
见她动了动,公孙弦以为她要拿出武器,刚想要上前制服宫漓歌。
开玩笑,要是在他管辖的区域再出现奸细,而且还是挡着焱哥的面,他还要不要活了?
“找死!”公孙弦目露杀意,直奔宫漓歌而去。
“不,不要!”宫漓歌吓得尖叫一声,像是鸵鸟将头死死捂住。
一道比公孙弦更快的身法迎了上来,扣在公孙弦手腕上的手极其用力,完美的替宫漓歌挡下了这一击。
臆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宫漓歌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挡在自己身前那高挑又宽厚的背影。
她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是谁,趁着这个时间,捂着自己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飞快跑开。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手的容宴吸引,宫漓歌一蹿就没了踪影。
“刚刚是有兔子跑过去了?”
“什么兔子?分明是个女大学生,还穿着军训的服装。”
“又是老一套,几年前就来过一次,还敢再来!我这就去把女奸细给抓回来。”
“别动她!”容宴极速开口,口吻再不是之前的平淡无波,大家都听出了一丝紧张的意味。
公孙弦被握住的手腕都有些吃痛,“焱哥,你这是……”
哪怕没有看到脸容宴也能凭借声音判断出那是宫漓歌!
不去想他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在这,但她显然是遇到麻烦了。
“找到她,千万不要伤了她!”容宴下达命令,他的腿还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是!属下听令。”
顷刻间所有人如同黑暗中的猛兽纵身跃走。
公孙弦留在容宴身侧,心里已经打起了鼓,“焱哥,你认识刚刚那个小姑娘?她不是奸细吗?”
“奸细?”容宴冷笑一声,“谁告诉你她是奸细?”
说完他抬腿快步朝着宫漓歌的方向追去。
公孙弦被他突如其来的冷笑给吓了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什么,萧老弟,这几年你跟在焱哥身边最久,你应该知道那个女生的来历吧,她究竟是什么人?”
萧燃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公孙弦,“她啊,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公孙弦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一个小丫头能是什么大人物。”
“就是未来的老板娘而已。”萧燃冷冷补刀。
公孙弦的笑容僵硬在了嘴上,“你,你什么意思?”
萧燃恶劣的回头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口中的奸细是先生的未婚妻。”
未婚妻!!!
公孙弦晴天霹雳,老天爷,他都做了什么蠢事,差一点就触碰到夫人的千金之躯了!
他会被焱哥活埋吧?刚刚焱哥那个眼神好可怕啊!
宫漓歌仅凭着最后一丝清明逃了出去,随着身体的动作,血流更是加快刺激药效发作,宫漓歌的眼前逐渐模糊,深一脚浅一脚,身子歪歪斜斜。
“咚”的一声,她摔倒在草地上。
男人们从四面八方围拢,一个个只是围着不敢上前。
“焱哥说不能伤害她,我们应该怎么办?”
“把她拖到焱哥面前吧。”
“拖?这小女生细皮嫩肉的要是伤了她,焱哥会怎么想?”
“那你说怎么办?”
“呆在这等焱哥?”
宫漓歌难受得像是小虾米蜷缩着,手指狠狠揪着草皮,全身汗水将衣服都浸透了。
“她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出了这么多汗,难不成是身体虚?”
“这得让中医好好调理一下。”
“这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不在宿舍睡觉,跑到这来干什么?真是不怕死啊?”
宫漓歌本来就神志不清,十张嘴就像是十只麻雀,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没打算对她怎么样。
庆幸的是长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脸还没有暴露。
“……放,放我走。”她的声音微弱至极,像是一只小猫咪。
“她说什么?我听不见,女孩子的声音都这么小的吗?”
“跟只猫似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
“小姑娘,大点声。”
华煞离宫漓歌最近,索性蹲在地上,凑近了宫漓歌的嘴想要听她说些什么。
属于男人的气息迎面而来。
“滚开!离我远点!”宫漓歌竭尽全力表现出凶巴巴的一面,可发出的声音仍旧毫无威慑力。
“小姑娘,你……”华煞还想要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她叫你滚,没听见?”
华煞立即起身退到三米远的距离,小姑娘说的什么他没听到,反正容宴的滚他是清清楚楚。
容宴一到,所有人立即起身,如同站军姿般背脊挺直自动分开至两侧。
宫漓歌透过黑色的发丝看向那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面具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材。
修长的腿缓缓朝着她靠近,和那些围着她的人不同,这人的目标是自己。
她努力的爬起来想要继续逃,脚还没有跨出半步,身体颓然倒下。
其他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唯独容宴上前一步,将宫漓歌收入怀中。
十人满目震惊:假的吧!
他们看到了什么?老大居然接住一个女人?哦不,还公主抱了起来?
几年不见,老大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放……放开我。”宫漓歌挣扎着,她的那点力气还不如小猫咪。
饶是如此,宫漓歌仍旧怒目而视,“你敢碰我,我未婚夫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