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云斐仔仔细细地听着，而后用竹片蘸药，轻轻涂抹在九畹的伤口之上。
整个个过程，他都没有再开口。
直到把药涂好，那药味四下溢开，他才淡声开口：“还吃不到教训么？”
九畹双目迸发蚀骨的恨意：“什么教训？”
云斐把药放开：“你这脸上的伤，还有你这喉咙的伤，我没有办法。”
说着，云斐轻笑一声：“也对，陆明瑜什么时候吃过亏？你伤了小茜，这笔账她总要讨回来的。”
九畹连忙抓起一旁的铜镜，里面映照出她面部狰狞可怕的伤痕。
之所以不慌不忙，那是因为这种伤对她来说无关痛痒，她有把握治好且不留疤。
但当云斐说这伤治不了时，她才真正感受到恐慌。
她小心翼翼，不敢出触碰伤口，恨意与如同蜈蚣的伤痕攀爬在她的面上。
这狠狠的一拽、一摔，直接砸断了九畹的一根小指。
短短瞬间，九畹脸上的神情，将痛苦与恐惧放到最大。
九畹泪流满面，声音发颤：“师、师父，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的您，不是这样的……不是。”
九畹不摇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她，狠狠地盯着云斐，仿佛只要云斐解了她的蛊，她就会与唯一的兄长不共戴天。
“除此之外，徒儿一切都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那人的长相、年龄，更别说身份。”
她声嘶力竭地嘶吼：“陆明瑜这个贱/人！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可尽管如此，九畹的话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还是一口咬定她不认识那个人：“师父，徒儿……没、没骗您！”
“你什么时候和那人勾搭上的？怎么勾搭上的？你为他办事多久了？”
九畹冷汗涔涔，撕心裂肺的痛苦令她不停求饶：“师父饶命……徒儿真的不知，不知那人是谁。”
“就算为师恶贯满盈，也依旧舍不得毁去那样的美好。”
接着，一只小虫子又被放入九畹的口中，顺着她的喉咙，慢慢爬向她的伤患处。
暗卫没有发现什么，丢下九畹又把门关上。
云斐去找陆明瑜之前，来到了九畹逗留过的地方。
她看着躺在床上无可奈何的九畹，手指轻轻滑过九畹的面颊，最后停留在那伤口之上：“好徒弟，许久未见了，看来你也过得不怎么样嘛！”
九畹恐惧到了极致，她抖得不成样子，却不知是对眼前这个人的恐惧，还是因为蛊毒的关系。
红姜不以为然：“以前的你，也不是这样子的，那朵纯洁的小白花，干净又美好。”
红姜手指轻轻动了几下，在九畹更为痛苦的表情中，她又问：“他？一个人？”
“哥哥穷其一生都在找你，别的不求，只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简单而快乐。”
“你这一身师父都未曾见过的功力，必定能成为主子更上一层楼的助力。”
说完，红姜拽住九畹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可咒着咒着，本来能发声的嗓子，又不能再言语。
“你要是不说，为师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就比如说……”
若有若无的暗卫，如同黑夜的影子，如影随形地守护在侧。
九畹惊恐地望着红姜，竭力想要求救，但因为穴道被点，且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无助地望着自己又恨又怕的人。
红姜甩开她：“你的誓言没有用，我早就不相信你这心机深沉的叛徒了！”
尽管无法言语，她的神情和动作，无不昭示着她宁愿死也不愿记起过往的决绝。
红姜掐住她的脸，一字一字问：“你我师徒一场，为师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是不想死，那就告诉我，你悄悄勾搭上的人究竟是谁？！”
红姜的指甲忽然爬出细小的虫子，蠕动着身躯钻进九畹的伤口之中。
“哥哥不会娶亲，会全心全意照顾你一辈子，如果你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哥哥也会成为你的依靠，守护在你的身边。”
可狠话刚放出来，她的便失去了声音，张了好几次口，也没说出任何话。
“我看你就是不肯说实话，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就受死吧！”
云斐望向脸带笑意的陆明瑜：“我不快，小兰花就彻底没救了。”
她愈发恨得咬牙切齿，如魔癫狂。
她颤着声，哭着道：“师父明鉴，徒儿真不知道他是谁，徒儿从未见过他的容颜！”
九畹痛苦地哭着：“大、大约四年前，他找到了徒儿，教徒儿武功，让徒儿监视主子的一切，并且汇报给他……”
“就算你恨我，就算你怨我，我也不能不顾母亲临终时的嘱托。小兰花，这是身为兄长的我，最后一次纵容你。”
“师父饶命！”
九畹不停摇头，痛苦已经逐渐占据她的理智：“徒儿也不知……不知道！”
暗卫推门而入，见九畹痛苦地趴在地上，连忙四处查看情况。
九畹不停乞求：“师父，徒儿真的没有做过伤害主子的事，只是通报消息而已，徒儿发誓！”
红姜冷笑：“是我保住了你的命，教你所有的看家本领，结果却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红姜攥住她的头发，笑意更加深了：“别跟为师耍心机，你的这点心思，为师还不知道么？”
云斐无奈地放下药，再一次劝谏：“小兰花，我给你解了忘忧蛊，我们一起回到母亲的故乡，在那里过着宁静的生活，好么？”
她苦苦哀求，痛得涕泗横流。
正当他仔细排查九畹口中的“杀招”时，陆明瑜的身影映入眼帘：“云公子来得真快。”
九畹趴着，狼狈得不成样子，她恶狠狠地咬住牙齿，嘴里咒骂：“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些欺辱我的人！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她翻来覆去地挣扎，像是痛苦到了极致，陷入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
红姜大笑起来：“不知？好一个不知！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只有带你去见主子了。”
说完，云斐点了九畹的穴道，起身离开了这艘画舫。
声音虽然沙哑，但九畹总算能发出了声音。
“九畹，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红姜掐住九畹的手腕：“原来你这小妮子早就背叛了主子，四年都不露马脚，难为你掩藏这么深。”
“我今日来找你，只问一个问题，你究竟勾搭上了什么人，才会背叛为师，背叛主子？！”
可当云斐走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潜入这画舫之中。
“于是，为师给了你活命的机会，教你武功，抚养你成人，结果你是怎么回报为师的？”
话音落下，九畹趴在地上的身子，忽然诡异地扭曲起来。
云斐再次叹了口气：“那么，我去找她给你解药便是。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了。”
“哼！这次算你走运！”红姜冷哼一声，随即撤离了画舫。
就这样，九畹的面目瞬间扭曲狰狞起来，额上青筋暴起，眼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红血丝。
陆明瑜笑着问他：“在找你那恶毒妹妹布置的东西？别找了，已经被我破坏了。”
云斐负手：“还真是半点瞒不过你。”
陆明瑜道：“既然来都来了，那我们便谈谈接下来的事吧，不过这一次，条件由我提，顺便说一句，你没有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