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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轶没把这个答案放在心上。
耳畔是狂风、暴雨,加上海浪翻腾的声音。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蜿蜒而下,将衣服全部打湿。水珠汇聚在下巴上,像是条小小的溪流。
他仍在看海,看雨。
若隐若现的歌声又出现了。很难分辨那是什么语言,不知是因为的确是外语,还是只因为离得太远,无法听清。
或者就像是刚才那个人回答的样,海面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歌声”,沈轶耳边的只是死亡来临前的幻觉。
终于轮到他上救生艇。在船员的帮助下,沈轶从倾斜的游轮上下去,落在艇上。
与他起的还有另几个眼熟的面孔,也是起从岸上出发、之前打过交道的企业家。几人相对,都从彼此面上看到惊慌。游轮上的惨白灯光与偶尔落下的电光起照在他们面上,男人们哆哆嗦嗦、相互鼓励“没事儿的,坚持到天亮”
话音很快被翻卷的海水打断了。
海浪高高扑了上来,恰好砸在沈轶所在的这艘救生艇上。上面的人们被海水打猛,好在救生艇没被打翻。
等到再次从海水中冒出头,人们着急忙慌地把海水舀出去。游轮已经在沉没边缘,船身唯余四分之仍在海上。
负责这艘救生艇的船员声嘶力竭,高喊着数人。数来数去,所有人的心凉了半截。
不知是谁先说“缺了个。”
船员“什么”
男人们相互看着彼此的面孔,对来对去,终于记起那个缺失的人。
“沈总,”他们说,“沈总刚才也在这里。”
船员心急如焚,打着灯在边的海面上查看。按说所有人都穿着救生衣,哪怕刚刚真的被海浪冲下救生艇,人也能浮上来。可这会儿,汹涌的浪涛、漆黑的夜色将视线遮挡,哪怕其他救生艇听到消息之后,也开始帮忙,可他们始终没有找到沈轶的踪迹。
“死亡”两个字瞬间变得近在咫尺。
救生艇上逐渐响起了哭声,喊声。这些声音被雨水遮挡,成了夜幕中的抹点缀。
游轮终于完全沉下了,而天亮还显得遥远。
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议“我们来唱歌吧。”
歌声在海面上响起,久久回荡。
沈轶不知道这些。
就像船员判断的那样。在浪头打上来的时候,他被直接冲下救生艇。这时候,沈轶的心情还算冷静。
他好像在以种超然的眼光看着身边切。恶劣的天气、糟糕的海面状况,还有那些被死死压抑,却还是会泄露出来的哭声。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应该回到救生艇上。
有这个念头之后,沈轶开始往灯光的方向游。他好像被冲出很远,加上海面波澜,游到没了力气他还是没法接近救生艇。
沈轶停下来休息。他抱着块从游轮上飘下来的木板,稍稍支撑身体。这时候,他又听到了歌声。
与之前的遥远不同。这次,歌声距离他很近。沈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到抹亮色。
却没看太清楚。
他擦了把面上的水。这个时候,无论是刚刚看到的那抹鲜亮颜色,还是耳边的歌声,全部都消失了。
大约是因为泄了劲,方才没有感到的疲惫下子涌了上来。
沈轶觉得困倦。他把身体往木板上倾斜了点,理智告诉他,不能睡着,可游轮、救生艇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全部没了踪迹。沈轶的心点点坠下,他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还能做些什么。
雨停了下来,连海面都不再像之前那样浪涛汹涌。
他最终还是打了个呵欠,在海面上睡了过去。
身体在水中漂浮。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嗅到了淡淡的香味。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沈轶想要睁开眼睛,看看那究竟是什么,却又无法做到。
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明亮。
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身下是柔软的沙滩。
沈轶花了点时间,回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海难、暴雨、歌声
他头痛。面是因为缺水,另面则是疲惫。昨夜并没有睡好,不知被海水泡了多久,沈轶骨子里都泛着酸痛。
花了好会儿,他终于从沙滩上站起来,往远点的树荫下走去。
又在树荫下休息片刻,沈轶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他不是什么地理学家,分不出周围的植物属于什么地区。不过沈轶知道,游轮并没有开出多远。不出意外的话,近段时间,应该就有搜救队的人赶来。
他需要在沙滩上做个标志,方便直升机确定自己的位置。
沈轶揉了揉眉心。对,还有食物,火焰最重要的,淡水。
他不想动弹,又知道动不动相当于等死。
沈轶找了根树枝,在沙滩上写了个巨大的“s”,再在下方写下自己名字。
这么来,如果有搜救队过来,会知道他在这座岛上。
做完这些,沈轶端详岛的形状。自己这边是低处,另边仿佛有高山。顺着海边走,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遇到从岛中心流到外面的淡水。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衣服已经干了,上面都是盐粒,刮在身上很不舒服,不过沈轶没太在意。
环境已经是这样了,还管什么舒不舒服
沈轶用之前那根树枝当拐杖,开始绕岛行走。
他运气不错,果然找到了条小溪。不过沈轶没有直接喝里面的水,而是准备生火将其点燃。
溪水看起来清澈干净,但里面很可能有动物的粪便、尸体。他还没有到脱水的程度,虽然口干了点,但没必要冒险。
沈轶用溪水洗了个澡,顺便搓了搓衣服,就准备离开,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海面上最好的求救信号还是浓烟。只要找到些橡胶垃圾,就可以做到这点。可惜的是,沈轶走了个上午,别说橡胶了,就连个矿泉水瓶子都没看见。
他对此略有惊讶。
之前沈轶也去过些海岛,其中很多都是号称没被开发过,只迎接高端客户的那种,可在沿岸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被冲来的人类生活垃圾。这里却不同,沙滩上除了沈轶,就只有些螃蟹、贝壳,看起来干干净净。
走了段时间后,沈轶驻足欣赏起眼前美景。
湛蓝的天空,清透的海水。
他看着海面,海水中又有什么闪而过。
沈轶眯了眯眼睛。他视力不差,可毕竟还是离得太远。这么站了会儿,没看出什么结果。
沈轶倒是想起另件事从游轮上下来的时候,自己口袋里还放着那条宝石项链。但他刚刚洗衣服的时候摸过口袋,项链已经消失无踪。
想来是被海水冲走,沉到海下。
沈轶略觉可惜。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生存问题。
他花了半天时间探索,之后回到自己之前被冲上岸的那片沙滩。路上捡了些贝壳,放在干掉的椰子壳里。
还用椰子壳舀了水,准备回去尝试着生火。
至于新鲜椰子。沈轶站在树下看了看,评估完实力,总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个能力去摘,遂遗憾放弃。
让沈轶惊讶的是,他回到沙滩上时,沙滩上竟然多了很多东西。
大多是游轮上的物品。整提的矿泉水,些行李箱,还有没开封的面包。
旁边另有条肥美的海鱼。那鱼像是刚刚被冲上岸,腮还会动,嘴巴张开,尾巴在沙子上拍动。
沈轶看了会儿,忍不住问“你真的是被冲上来的吗”
鱼当然不会回答他。
沈轶哂。他把自己捡回来的东西放在旁边,将行李箱、矿泉水等全部拖到树荫下。之后,沈轶拧开瓶水,“咕咚咚”地喝下。
他没表现出来,可走了这么久,喉咙早就有了火烧火燎的感觉。瓶水下去,沈轶还觉得不够。他又开了瓶,拧盖子期间,余光再次捕捉到海面上的亮色。
沈轶动作顿,蓦地转头。
这次,他看到的更多、更清楚了点。与明亮交织的黑,像是海藻,又像是什么人的长发。
他的手指有些发抖。沈轶面无表情,心想我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他缓缓转过头,继续喝水。
又喝了半瓶。期间,沈轶直很留意海面。可这次,直到他把瓶盖拧上,沈轶都没再捕捉到什么。
喝了水,他又吃了些面包、饼干。肚子被填饱了,沈轶精神头好了点,去看旁边的行李箱。
虽然不太好侵犯别人隐私,但事急从权。
沈轶在心里把“昊天上帝”“阿弥陀佛”等等都念了遍,祈祷某个箱子里有能用的引火工具。他其实也没报太大期望,毕竟这些行李箱都在海里泡了个晚上。
开第个,果然,里面湿淋淋的,好在能找出几件男士衣服。
开第二个沈轶笑了,这个行李箱内层是防水的。
来到荒岛的第天,沈轶收获了食物若干,清水若干。还有最重要的,个打火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写着写着变成荒岛余生了沉思
海里的兰兰努力扒拉东西养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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