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了三千年的吸血鬼,该是什么样的
她出生于公元前62年,生而高贵,被父亲命名为阿纳斯塔西亚波佩斯库,是达契亚国唯一的公主,她的哥哥德切巴尔是尊贵的国王。她自小美丽高傲,打猎擅射,深受人民爱戴。但在十五岁后一切都变了,罗马入侵王国,她在罗马的战争中家破人亡,十九岁时独自逃亡,隐居山林却被流浪的吸血鬼咬伤。最后她没有死亡而在一夜后转变为吸血鬼,没有血亲的教导,曾经尊贵的公主在新生时期控制不住杀死过很多难民,于是被当时的巫师祭司用纯银伤害过处以火刑,绝望时发现了自己的能力
“反射”,拒绝一切形式的伤害。
刚开始她发现她可以抵御来自人和血族恶意的攻击,到后期她逐渐掌控了这种罕见的能力,并转化成抵挡以及反射伤害。在渡过艰难的新生期后,她逐渐了解到血族能力的可怕,也明白人类对她一族的恐惧和忌惮,她隐藏人世许久,窥视着,观察着,终于选择了一个能够成为同伴的人类青年,一位具有卓越领导能力的落魄贵族,这就是欧洲皇室血族维坦布尔的起源。
族群逐渐发展,安娜出身皇室从小就懂得御人的道理,也非常明白人类聚众成群的力量有多可怕,因此严格限制后裔的数量,并要求每一位族人都遵守戒律决不能随意屠戮引起人类的愤怒。她的决策极为明智,在当时另一个血族群人数开始超出他们并压制维坦布尔族群的时候,她毫无所动,直到亲眼看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部落在和人类争斗中几乎毁于一旦,从此不敢再有族人质疑她的理智和决断,她成为维坦布尔最高贵的女王。
她曾经也是天真高傲的少女,然而战争和鲜血终于将她磨砺成冷酷的狩猎者之王。她走过很多地方,亲眼见识过这个曾经生活的世界变化究竟有多快,然而时间这个对于人类最残酷无情的东西在她身上失去了意义,她是如此的美丽,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清楚知晓她身份却仍旧迷恋她的人类不知众几,然而她的情感早已凝固如磐石,就像每一个活了很久的血族,日复一日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夜空,就连星辰都有其轨迹,而血族的命运一眼望不见尽头,结尾却早已注定。
她有着美丽的面容,年岁将美貌赋予了更不可言喻的韵味。她对这一手创立起来的族群有着最深沉的感情,然而现在她终于还是疲惫了,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深重的,不可解的倦怠,如高山极顶的岩石,坚不可摧,却终究被时间风化。血族不可能杀死自己,而这位拥有古老血统的女王,终于选择放下了手中帝国的权杖,在她所曾经爱过的土地上永恒沉睡。
安娜女王这是一个内蕴比安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丰富的女性,她的年龄所赋予她的阅历根本无法用三言两语来说清,而她同样是一位贵族,生前是,现在更是。她所演过的角色中曾经有一位是民国落魄的贵族少女,但那根本无法和安娜女王相提并论。她的优雅,她的冷漠,她的高傲,她的强横,以及她内心的荒芜,体现在每一根头发丝儿上,而每一次只要她露出一点点和人物性格言行不符的举动,无疑就是在降低扮演值的分数。
也就是说,系统给予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地狱模式级别的。
这个极困难的挑战让她浑身血液沸腾。她实在是太爱这种迎难而上的感觉,仿佛面前横亘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而她将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它的高度。在演员的领域里,她可以活得像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解一个别人眼里与众不同的世界。她的谈吐,小动作,交友圈,成长轨迹,爱情的萌芽与破裂,如何面对每一次命运般的转折这是个永远不会有极限的职业,用一张同样的面孔演绎完全不同的性格,她虽然经常被导演夸“天生演技派”,“肯钻研”,“有戏骨”,可她很清楚,和那些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相比,她还差得远。
而这个系统无疑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
阿纳斯塔西亚波佩斯库的生平在她眼前一幕幕如默片上演,然后到她降临的一刻戛然而止。这就意味着,女王的前半辈子在系统的评判中都是平庸的,不值得拿来进行数据测试的,而她即将面对的未来,才是这个人物能够被演绎而出的价值关键。
是的,她将遇见她唯一的歌者。血族漫长的一生中可被称之奇迹的存在。
系统中所告之的资料很有效,总结起来无非是几个关键词歌者,西雅图,血案。
飞机的轰鸣打破了夜空的寂静,侍者毕恭毕敬地告诉她,“小姐,前方就是西雅图塔科马机场,是否需要安排人员来接机”
“不用。”她平静地拒绝。打开舱门,微凉的夜风掠过她苍白的脸。侍者几乎是着迷般地凝视她的背影,这是他见过最完美无缺的女人,并非只是她的脸,这个客人具有一种极为独特的气质,令人第一眼看上去反倒不会首先注意到她五官的精致,却又像是磁石一样吸引他全身的细胞挣扎着想要靠近而这只不过是血族最常见的狩猎手段,最危险的捕食者,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让人迷惑的气味吸引食物的注意。
如果是寻常的血族,为了融入人类社会,会聪明地学习现代人类的打扮和谈吐。可对于一个活了三千年的女王来说,她足以高贵到不必附庸任何一个人来改变自己。她仍然穿着高领的黑丝绒长裙,白金色的长发一丝不乱地挽起,即使饱饮鲜血也不能称为健康的苍白脸色。当她出现在西雅图的市中心大街时,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她血色双眸和不适宜的穿戴,毫无疑问都将她认作了某个刚出剧院的女演员。
没有一个人前来搭讪,她冷漠的神色和猩红如鲜血可怖的双眸足以逼退任何怀有倾慕之心的路人。
她站在一块巨大的ed屏幕下,石头一样坚硬的红色眼珠里反射出里面又唱又跳的年轻少女身影,这样的年纪与活力似乎让她回想起从前,神色有一瞬间的悠远,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不再感兴趣地转身离去。
她在曾经的达契亚王国,现在的罗马尼亚的古堡里生活了太久,早已忘记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也不再有那样的心情去了解,而当她最后一分对生命的兴趣消失殆尽,就将迎来她最终漫长的睡眠。
很巧的是,听说那个著名的素食者家庭也带着混血来到了西雅图。很好,省去了很多力气。
她的领域虽然不包括国,但没有血族能够凝视她的双眼说出谎话。因此很快她就得知了混血的位置,一个装饰豪华的西餐厅。
“很高兴见到你,库伦太太,”詹克斯神色十分友好,“我通常在这里面见客户这里可比办公室舒适太多。”
伊莎贝拉斯旺则显得心事重重,勉强附和道,“当然,也更公开。”
一番心照不宣的问候,贝拉有些急切地询问,“你见过爱丽丝和贾斯帕了吗他们有告诉过你他们去哪儿了吗”
詹克斯摇头,“不不不,贾斯帕先生过来下单的时候,只提到过他要离开这里当然,我一向遵守使命。”
说完,他掏出一个牛皮袋放在桌子上。贝拉打开,里面放着的却是一些机票和护照,她顿了顿,重新放入袋子里,神色愈发凝重。
“贾斯帕说过,只有两个人”话音未落,他突然一愣,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身后。
贝拉有所感一般,脊背在一个瞬间变得僵直。这就像是某种天敌般的警惕不,更准确而言,这是来自天性里的畏惧,就像遇见领地里的最强大的头狼,每个细胞都不由自主地在轻颤,指尖呈现轻微的抖动感。她甚至感觉到只不过一秒之间,整个餐厅都倏然安静了下来,人群的目光默契地集中在了一点。
伊莎贝拉斯旺知道自己的能力很特殊,首先她的自控力是所有新生儿中的翘楚,其次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令她不需要畏惧任何其他血族的能力,即使古老如阿罗也无法窥见她的任何思想,于是当她很明显地察觉到身体这种奇异的现象时,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先将手中的东西收好,才缓缓转过了身。
她因为素食而变成蜜黄色的瞳孔剧烈地一缩,在见过罗莎莉那样的大美人之后,贝拉以为自己已经被美貌有所免疫,更何况罗莎莉的能力就与她的外貌有关,这让她比寻常的吸血鬼美得愈发与众不同,耀眼夺目。但现在她推翻了这种想法很显然,眼前的人不,血族,她非常美丽,和罗莎莉的热烈完全相反,她冷如冰霜,具有某种罕见的,久远年代感的,精致的优雅。她的头发像是淡薄的月光,眼眸猩红浓郁仿佛凝固,嫣红色的双唇吸尽诗人的精神骨髓。她站在这里格格不入,如同一幅古老油画中走出来的黑色贵族。
她是为了她而来当对方的目光穿过人群凝在她身上的时候,贝拉根本不会怀疑这一点。仿佛某种不可说的默契,她点头向詹克斯道别,虽然对方直愣愣地看着黑裙女人完全没发现。贝拉率先走出了餐厅,来到了旁边种满了高大椰树的角落,转过头,发现那个人已经站在了身后,毫无声息。
她头发几乎都要炸开,忍着无处不在的强烈威胁感,尽量平静地开口,“你是谁沃尔图里的人”
安娜漠然地看着她,一个能力有些特殊的新生儿,但也算不上威胁。对于其他血族来说,她的能力也许很让他们头疼,但恰恰好,她的天赋却是贝拉的克星。她杀死她就如同眨眼那样简单。
一个高傲古老的血族根本不会将她这样的新生儿放在眼里,更何况她并非她的后裔。安娜无视对方紧张的神色,目光缓缓移到不远处一辆车上,那里有一个孩子坐在车里,正朝这里看。
贝拉脸色立刻就变了,她不惧怕任何攻击,但无法忍受蕾妮斯梅受到觊觎。她浑身蓄势待发,母亲的本能让她顷刻间变得极富攻击性。可还未等到她语出警告,就看见蕾妮斯梅忽然自己打开了车门,然后一步步朝这里走来。
她的怒气尚未完全体现,就忽然被降温,贝拉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她女儿的杰作。蕾妮斯梅拥有让人接受她的能力,而贝拉只不过是受到了影响。她看着眼前的血族眯了眯眼,注视着走到面前的小姑娘褐色的长发,肌肤像雪一样洁白无瑕,生机勃勃,白皙而红润。她有一双巧克力色的清澈眼眸,两颊酒窝若隐若现,像小鹿一样天真无害。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可爱女孩儿。
“别紧张,妈妈。”蕾妮斯梅安慰她道,“我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
安娜冷漠地低头注视她,小女孩似乎根本不害怕她拒人千里的神色,仰起头,用大而纯真的眼睛看着她,微笑轻声道,“你也是妈妈的朋友吗”
近在咫尺,安娜清晰地听见了小女孩稚嫩身体里血液的流动,心脏在跳动,她还有温热的呼吸。她看上去已经有人类小孩五六岁大小,可约翰森告诉过她,她出生不过几个月而已。
一个完美隐藏在人类中的血族。
安娜眯起眼,忽然想起听说过阿罗知道这个孩子存在后的反应。沃尔图里的确是个很强大的族群,可惜近百年来后裔的发展过于随意,在人类社会中引起了许多关于血族存在的猜测,曾令阿罗大为光火。那是个掌控欲比她不逞多让的老家伙,他不希望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威胁,而这个素食者家庭中出生的混血后裔,很明显将成为他的目标。
偏偏她的母亲能力特殊,很多吸血鬼都将对此束手无策。如果她就此沉睡下去,也许百年内沃尔图里都不会再有精力试图染指她的领地。
恶意不,她当然不会有恶意。她逐渐淡薄下去的对于族群的责任感令她对眼前这个混血的成长,几乎算得上是乐见其成。而现在亲眼见过后,她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
“很漂亮。”
贝拉忽然听见这个让她浑身紧绷的血族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她以为她是听错了,可当她转过头去,却再也看不见那个神秘的黑色身影。
“妈妈。”蕾妮斯梅攥着贝拉的衣角,疑惑极了,“她是在夸你吗你很特别,我知道。”
贝拉回过神,摸了摸她泛着健康柔软光泽的发顶,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微笑,摇头,轻声回答她,“不,蕾妮斯梅,我想她是在夸你。”
“为什么”虽然那位女士很美,可在她心目中,她的母亲才是最漂亮的。
“大概是”贝拉凝视远方,有些怅然,有些满足地低声道,“你有一些我们都没有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