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1 / 1)

时听跟阿姨说过煮鸡蛋的事情之后,就暂时待在楼下没有上去。

一是她等会还要拿了鸡蛋过去,二就是……时听想给顾明昳留出一些私人空间,让她自己待一会。

自己现在和顾明昳虽说情同姐妹,但实则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她们之间的情况还有些复杂。打人的是时父时母,打人的原因……时听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猜来猜去总觉得绕不开那几点。

毕竟能让时父时母气急败坏的也就是那些了。

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打顾明昳呢,那可是从顾家出来的女儿。

所以说,打人的人跟她有关系,打人的理由跟她也有关系。

时听吐出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

顾明昳当时有没有生气时听不知道,但是现在回来之后,顾明昳的态度似乎很明显,不太想追究,也不想时听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很冷静,冷静到了冷漠的地步。

顾明昳能够不再因为时父时母的态度伤心伤怀是好事,他们不值得,顾明昳也因为生恩的缘故不想再追究什么,但是时听不可能让这件事轻易解决的。

她垂着眸,掩住了眼底的暗色。

原本时父时母表露出的态度时听不太好管,毕竟她能够处理自己的态度,却不好去管顾明昳的事情。

所以哪怕时父时母这段时间对顾明昳的态度逐渐不好,时听也只能开解心疼,而不能当着顾明昳的面说些什么。

毕竟说到底,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时听已经是外人了。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对顾明昳上了手。

时听咬了咬牙,想到顾明昳脸上的红印,心里就觉得难受。

他们凭什么打顾明昳。

时听没有跟着顾明昳过去,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她不知道顾明昳有没有生气愤怒,有没有伤心落泪。

只要一想到当时的顾明昳会流露出难过的神情,时听也心疼的不行。

但是此刻,时听不能急哄哄的去询问这件事。

这样的打人理由确实上不得台面,顾明昳心里或许会因为这个难受,也可能会感到尴尬羞耻,所以时听不能急着上去。

让顾明昳先处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吧。

尽管时听此刻很想抱着顾明昳轻声安慰。

煮好了鸡蛋以后,时听在下面剥了壳后,才端着上了楼。

顾明昳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

时听敲了敲门,得到同意后推门进去。

顾明昳坐在床边,脸上还残存着一些湿意,应该是去洗了脸,也换了衣服。

见时听进来,她很轻的勾了下唇角,之后又放下,“辛苦你了,放这里吧。”

时听小心翼翼问道:“我来帮你吧?”

顾明昳摇头:“不用麻烦,你回去吧。”

时听不会觉得麻烦,她只会害怕顾明昳这样拒绝她的帮助。时听很怕顾明昳跟自己生分了。

虽然时听也想要照顾顾明昳的情绪,可她真的害怕顾明昳对自己也心存芥蒂,再加上她也是真的心疼,所以不想离开。

时听抿了抿唇,再次说道:“姐姐,就让我来帮你吧,不然我一个人离开了,心里也很难受,总是担心这里的事情。”

顾明昳无奈的笑了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连伤口也没有。”

时听抿了抿唇,低着头,带着一点点倔强的抵抗。

顾明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时听招了招手。

其实她心底已经没有太大的被打之后的屈辱和愤怒了,顾明昳赶时听走,只是单纯不想让对方看了她脸上的印记难受而已。

顾明昳对时听还是有一两分的了解的,对方脸上的心疼也是真的心疼,顾明昳不想让她继续担忧,况且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时听如果留下能够好受一些的话,那便留下吧。

时听在顾明昳身边坐下,闷声问道:“姐姐不赶我离开了吗?”

“怎么能用‘赶’这个字?”顾明昳道:“你不想离开,我就不会让你离开。”

连顾明昳自己也没有发觉她这句话的暧昧之处。当然,即使发现的话,顾明昳也不会介意。

时听看着顾明昳轻轻用热鸡蛋揉着脸,微垂着眸,神情没有流露分毫。

那道红痕是在脸颊与脖子处都覆盖着,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很可怕,可以想象那人当时的用力。

时听抿了抿唇,“疼不疼啊。”

问完之后时听才发觉,自己竟然问了一句废话。怎么可能不疼呢。

然而顾明昳却轻声道:“不疼了。”

她看着时听很难受的样子,便道:“其实没有多少打到实处,我躲开了。”

这倒不假。

顾明昳顾念生恩,所以可以忍受冷言冷语每周去看望时父时母,但却不意味着,她愿意站在原地被他们打骂。

顾明昳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向后撤了半步,也正是因为如此,巴掌印没有全部落在她的脸颊上。

顾明昳垂着眸,回想起了今天的事情,眼底情绪淡漠,没有丝毫涟漪。

今天之所以吵起来无非还是因为以前就讨论过的事情,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把时听也牵扯了进来。

顾明昳不想听他们对时听那样高高在上、且带有贬低情绪的评价与发言,所以出声制止了两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气氛变得更加冷凝,最后让时父时母大发脾气,从而进化成动手。

但顾明昳从不后悔。

哪怕是生父生母,也不能那样揣测时听。更何况他们也是时听的父母,怎么可以那样子说她?

但这些顾明昳不打算告诉时听,如果让时听知晓的话,她心里会更加难受,所以没必要。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

敷完脸后,顾明昳见时听还是在垂着头,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不想让时听担忧的心是真的,可是此时此刻看到时听因为自己而难受,顾明昳便觉得有些……扭曲的欣喜。

她发觉自己有些喜欢看时听因为自己情绪起伏。

她想要成为时听所有情绪变化的原因。

这很贪心。

甚至,这样的想法不该出现。

顾明昳与时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却绝对不该是……她想象中的关系。

因为她们之间牵扯太多太复杂,而且,顾明昳也会害怕当关系发生改变之后随之而来的变动。

她也不想对不起顾父顾母。

顾明昳眼帘颤了颤,随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压下,不再去想这个事。

只要不想,她就永远是时听的“明昳姐姐”。

“今年……”顾明昳顿了顿。

时听抬眸看向她,“什么?”

她专注的看着顾明昳,“姐姐刚才要说什么?”

顾明昳看了眼她的眸子,片刻后松了口说道:“今年我大概,不会回去。可能。”

顾明昳眼神看着半空中,语气中带着一些自己也不太确定的情绪。

她口中的这个回去,指的是时家。

按照顾明昳之前的想法,过年她不会待在顾家,因为已经不合适;她会去时家一起过年。但……

她有片刻的空茫。

今天离开前,时母最后说的话是:“你滚,你别回这个家了,过年也别回来,我们时家没有你这样不孝顺的女儿。”

“你滚回顾家去,我要我的真女儿。”

真女儿,指的就是时听了。

顾明昳当时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情绪,但是现在大概明白了一些,应该是觉得自己去哪里都不合适了。

不适合留在顾家,也无法回去时家。

顾明昳本不打算说出这件事的,过年的时候她去外面租房过一段时间就好,等到开学再回来。

可是当她看到时听陪在自己身边,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变动的时候,顾明昳有些无法克制全盘告知的冲动。

时听愣了下,起初没有听懂顾明昳话语里的意思,但之后她明白过来了。

“时家不让你回去了?”

顾明昳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时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想也知道这是因为今天吵架吵出来的。

她捏了捏手指,不想在顾明昳面前表现的太崩人设,可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气愤。

当然时听也不想顾明昳因此伤心,于是她狠狠道:“不回就不回!以为是金窝银窝吗,我们还不稀罕回去。”

时听看向顾明昳,“姐姐,今年你就留在这里。”

顾明昳抬眸看向时听,对方的眸子很黑,眼底是坚定与赤诚的情绪,此刻正灼灼的望向她。

时听:“你跟我在一起过年。”她很认真的看着顾明昳,此刻心里没有那些旖旎的情绪,有的只是真诚,以及不想让顾明昳伤心的维护之情。

“就算他们不要你又怎么样,你就待在这里,待在我身边,我要你啊,我们一起过年。”

顾明昳怔了怔,没有想到时听会说出这些话。

她原本以为时听会安慰自己,却没想到……

顾明昳眼帘颤了颤。

时听此刻完全没有暴露心意的自觉,只是一心想要让顾明昳别那么伤心。

同时她也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时家不要,那又怎样?

她要啊。

时听梦想中的事,除了能够跟顾明昳告白以外,不就是想在顾明昳难过伤心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一句“我要你,还有我在”吗?

时听看着顾明昳,眼底情绪真诚。

顾明昳缓缓捏住了手指,只觉得心底的跳动声逐渐变大,甚至要盖过外界的一切声音。

她的胸膛滚烫,各种情绪再也克制不住。

到了此刻,顾明昳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

她以为能够骗自己,所有的感情不过是姐妹情深;她以为能够克制住自己,觉得等到将来分别之后就不会再有暧昧的情绪。

她以为,以为自己不喜欢、也不会喜欢上时听。

可是直到此时此刻,顾明昳才知道自己之前的“以为”有多么虚,就像纸老虎沾了水,了无踪影了。

顾明昳缓缓抬起轻颤的眼睫,看到了时听眼底。

接着,她对时听时听伸出了手。

时听毫不犹豫的握住了。

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

时听微怔,没能反抗,而后就被拉到了温热的躯体之上。

她在紧紧的靠着顾明昳,而顾明昳,正牢牢地抱着她。

“明昳……姐姐?”时听眨了眨眼,从方才的情绪中抽出思绪,疑惑的问道。

顾明昳靠在时听肩膀处,嗅闻着她身上温暖的味道,手臂悄悄合拢,遮盖住了鼓噪的心跳声,很轻的应了一声。

时听看不见顾明昳的脸色,只以为对方的情绪还因为时父时母而不太高兴,现在这样是在索求安慰,于是,她也就没有挣扎。

时听拍了拍顾明昳的背,安静的陪她坐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明昳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没有松开手,而是问时听:“你上次惹了萧呈,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顾明昳太知道萧呈的脾气了,被时听那样针对,哪怕时听不是有意的,可只要萧呈认定了时听不好,他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时听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萧呈身上的,不过她还是答道:“暂时还没有想好,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的太直接吧?而且还有萧家父母在……”

时听记得,萧父萧母之前基本没有管过萧呈针对原主的事情,不是“同流合污”,而是压根没有在意。

在他们看来,儿子大了,是有自主做主的权利,所以才放开了手。

可如果,萧呈所做的行为与他们认为中的不一样呢?

时听要做的工作就是这个。

顾明昳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件事我来做吧。”

时听动了动,有些疑惑,“明昳姐姐你来吗?”

顾明昳点了下头,“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

她伸手摸了摸时听的头发,轻声道:“没关系的,我会摆平萧呈那边的,别担心。”

“啊……”

“而且也不只是为了这件事。”顾明昳轻轻蹙眉,“我也的确不想让萧呈这样下去了。”

之前顾明昳很少考虑这方面的事,因为萧呈虽然对她有意,但却很少会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更别说插手她周身的事情了。

这也是顾明昳没有跟萧呈说开的原因。

但是现在不同,萧呈的做法越来越过分,不再像原来那样,属于“暗自喜欢”了。

顾明昳想要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为了时听,也为了她自己。

她不会接受萧呈,所以想要劝对方到此为止。

时听情绪有些复杂。倒也不是担心不担心的事,而是忽然觉得这件事,怎么说呢,峰回路转?

本来时听都做好了跟萧呈死磕的准备,而且还有可能一不小心玩脱,结果顾明昳直接帮她开卷作答。

时听之前从来没想过让顾明昳去解决这件事的。

她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顾明昳轻声道:“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时听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道:“其实我们不着急的,慢慢来嘛。”

顾明昳道:“好。”

之后,顾明昳想到了什么,询问时听:“你想好将来要做什么了吗?”

时听一怔,没想到话题走到了这上面。

她们俩现在这算是……咳,一边亲密的抱着一边谈人生理想跟人生方向?

有点怪不习惯的。

不过时听还是答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将来做什么,但是……”

因为面对的是顾明昳,所以时听没有那么多忧心的点,她也不想对着顾明昳隐藏秘密,于是便直言:“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顾明昳抬了抬眸:“什么?”

时听道:“我在想,现在这种情况下,爸爸妈妈到底会怎么规划将来的家产。”

提到这里,时听敏锐的觉察到顾明昳的态度紧张了一瞬。

她当然不会觉得顾明昳是做贼心虚,那么只有一点可以解释,顾明昳是真的紧张。

大概类似于瓜田李下这种情况,所以顾明昳会担心时听多想也在所难免。

就像原著剧情中曾经发生过的种种事情。

不只是原主会担心,顾明昳也会担心。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解释道:“我不会要顾家的家产。”

时听一愣,“嗯?我没说这些。”

顾明昳知道时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她还是要把该说的事情说明白,尤其是在时父时母在她耳边敲打过很多次以后。

顾明昳垂着眸,认真的跟时听解释:“其实,之前的时候,我就没有太想继承家产,只是因为当时我是顾家的女儿,所以不得不承担这份责任。”

“但是现在你来了以后,我很开心。”

“时听,你是顾家唯一且名正言顺的女儿,他们会把家产交到你的手里,不会让其他人僭越一分的。你放心。”

顾明昳想了想,还是说道:“即使他们念及多年来相处的情分,想要给我分一些财产,我也不会要的。”

“全部都会是你的,时听。”

不只是因为不想让时听误会,更重要的是,这些是时听的东西,顾明昳不会允许其他人动时听的东西,时父时母如此,她自己,也一样。

时听愣住了,没有想到顾明昳居然会突然跟她这么坦诚。

哪怕就是顾父顾母,大概也做不到像顾明昳这样实话实说……

时听毫不怀疑顾明昳话语的真实性,因为对方就是这样的性格。

顾明昳骨子里是有一点点高傲的,她不屑说谎。

时听想了想,谨慎问道:“你很讨厌经商吗?”

顾明昳想了想,“不算讨厌,只是这不是我的爱好。”

时听点了点头,“那什么是你的爱好?”

顾明昳没有想到话题居然又歪了一下,不过她没有不答。

“现在的话,画画吧。”

时听一想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又怎么会学习呢。

对于顾明昳的爱好,时听自然是支持的,只是这样一来,受苦的就成了她一人qwq。

虽然时听之前已经有所准备了,可现在还是好难过哦,咸鱼怎么能够支棱的起来呢。

时听见顾明昳没有放松下来,显然还是担心家产的事情,大概是被时听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到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顾明昳知道人心隔肚皮,她没有办法让时听明确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所以她会害怕时听不信任自己,会怕时听误解自己。

因此,在这种事情上,顾明昳一定要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时听弯眸笑了笑,“姐姐别怕,我没有误会你。”

顾明昳抬眸看向她。

她们现在的姿势很亲昵,时听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低头亲下去。

她对顾明昳笑了笑,“我没有在说假话哦,顾家的资产无论是到谁的手里,我都不会在意。刚才我之所以说那件事,只是在想,如果将来爸爸妈妈一定要我接手的话,那我就只好想办法好好学习了,如果他们有其他的主意,那我就安心当一个咸鱼富二代。”

时听弯了弯眸,“所以姐姐别担心,我对你是没有疑心的,我是真的在回答问题而已,不是试探。”

顾明昳微怔,随后才回想起来,在提起这个话题之前,她的确是问了时听问题。

这样想来,对方好像的确是在根据她提出的问题而进行假设。

顾明昳抿了抿唇。

时听笑道:“我很信任姐姐的,所以你说这些话,我就信。”

时听歪了下头,“你别担心,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心里拿你当……自己人看待的。所以不会疑心你的,姐姐。”

自己人嘛,情同姐妹叫自己人,爱人恋人也叫自己人。时听当然选择的是后者。

只是现在这样的话没有办法跟顾明昳说。

顾明昳眼帘微颤,而后心里放松了下来。

能够被时听信任她很开心,只是听到对方说“自己人”,顾明昳想,大概是姐妹吧。

毕竟时听之前就说过,她没有姐妹,所以一直很想要个姐妹。

顾明昳唇瓣动了动,却笑不出来。

以前,她很乐意跟时听当姐妹,并且很高兴自己能跟她有这样的关系。

可是现在,顾明昳不想当时听的姐姐。

她想当对方的……

喜欢的人。

想与对方成为,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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