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方才沈精羽等人担心的他会不会不小心落水之类的事情,全部没有发生。
并蒂荷花,一向都是吉祥的象征,象征好运连连。
今日刚刚抵达这里时,沈精羽也听闻有不少人摩拳擦掌,准备在千水湖中寻上一朵。并不想,一直都未有人寻到的花朵,竟会被闻胤瑾寻到,并且以如此方式送到自己的手上。
看来榆木疙瘩也有榆木疙瘩的好处。她的这段姻缘,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
闻胤瑾去摘花的速度很快,沈精羽一行在岸边等了没多长时间,他就已经乘小舟回到岸边,将他选的一朵并蒂白荷递给沈精羽。
沈精羽惊喜地将荷花接过,低头仔细看过他的袍角鞋尖,确定他确实没在湖水里经历任何危险,才展颜笑道:“这可是并蒂白荷啊,又大又漂亮!胤瑾弟弟你真厉害。喏,这是我摘的,咱们换一换,不过我这里只有一朵,你可别嫌弃。”
闻胤瑾接过沈精羽手中的粉色荷花,唇角抿了抿,到底是没能控制自己的笑意,眯眼笑道:“我送黛娇荷花,是想要……,那黛娇送我荷花,为为?”
“没有没有,殿下如果感觉这边空气不畅,不若咱们去那边的小舟上去玩会儿如?”
“可。”
孟玲然看方急匆匆抬脚就走的高大身影,嘴角越翘越高。
“哎呀。”
眼见一位姑娘脚步一歪,眼见就要跌到晋绍元怀中,下一刻,就被晋绍元眼疾身快地侧身让过。
在在两人不远处,对比大皇子的人前冷清,二皇子晋绍元却明显更受姑娘亲睐。
即便晋绍元已定下了皇子正妃,但这不还有皇子侧妃吗?以晋绍元身边如今的空旷度,总还有她们一个位置。
但他却并未在意,只径自笑道:“并未说笑,本殿下早就听闻越姑娘能力卓绝,你完全可以不用谦虚。”
越雪娇藏在袖子里的手略攥了攥,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却又再次扯起,完美地好像是用尺子丈量过的一般:“谦虚是大晋子民的美德。”
越雪娇的目光闪了闪,眼底因方才的起哄声所带来的羞涩逐渐退却:“大殿下说笑了。”
孟玲然捧着手中的小巧墨莲还没等高兴一秒,就差点被这群状似不经意擦肩而过的姑娘们给淹没,她差点没被气红了眼。
他身手灵活地跳到孟玲然身边,拧眉不满:“快走快走,一堆香粉味儿,差点没熏死我。”
“你笑什么?”
孟玲然:……
她抬头,看晋绍元眼底真切的烦躁与嫌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晋绍杭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话逗乐:“哈哈哈哈哈。”
越雪娇低头,她看手中这朵尚且带着水珠的荷花,只觉得这花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喜爱了。
沈精羽将手中的白色荷花晃了晃,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当然是为了,与你一样的目的呀。”
闻胤瑾怔了一下。
他是想要娶她,想要与她和和美美,那她也是想要嫁他,与他琴瑟和鸣?!
这样想着,他缓缓眨了眨眼,而后突然会心一笑。
闻胤瑾平日在与沈精羽相处时,也是经常微笑。或浅笑,或敛眉笑,或期待笑。但这些笑容的基调,却大都是稍加控制的内敛,再带上一点害羞。
而此刻,当他真正展颜灿笑起来时,沈精羽却发现,这样笑起来的闻胤瑾,眼神柔软到让人心漾。
眉眼鲜活,眸带亮光,衬着脸颊边两枚几乎从未被他向外展示的小虎牙,越发添上几分稚气,却也显露出几分少年人应有的活泼。
恍惚间,这样的闻胤瑾与沈精羽记忆中的某个人影重合。
但这一瞬间太过短暂,让她抓寻不住,只能任凭它调皮地从指间溜走,再也寻不到踪迹。
闻胤瑾看她看自己看愣着了,有些后之后觉地将笑意敛住,将唇畔的虎牙收起,眸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闪了闪:“黛娇姐姐,怎么了?”
沈精羽恍然回神,摇头随口秃噜:“胤瑾弟弟太好看了,我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去。”
闻胤瑾:……
早知姐姐在江城时,就是个口舌无忌的小兵痞,第一次承受这种调.戏,还有些……小兴奋。
他将各种回答在心中筛选了千百遍,最后到底吐出了两个字:“多谢。”
手捧粉荷,面带红晕,长立湖畔,展颜羞笑,人比花娇。
沈精羽这一刻,仿佛突然理解了边关某些老兵痞的荤话。
这样的容色,这般的乖乖巧巧,只要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每日笑一笑,别说是荷花了,就算要命,她说不定也会给他。
闻胤瑾半垂下的眸子闪了闪,嘴角不痕迹翘起,将这般遗世独立的站姿略保持了一会儿,才缓缓抬眼:“黛娇晚上可是要去看花魁斗艳?”
沈精羽颔首:“当然,这个活动我都已期待很久。”
闻胤瑾看小少女眼底的跃跃欲试,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阻止:“既如此,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黛娇一起共度?”
沈精羽仰头看他:“你在担心我?!”
刚才闻胤瑾那个想要劝阻的小动作,她有察觉到。
闻胤瑾颔首:“夜间观看花魁斗艳的人多,那里还有不少登徒子,姐姐过去,我不放心。”
沈精羽好笑地勾起唇角。
她抬起手腕,对他活动了下手指,笑得意味深长:“我到底是自小在边关长大的,实力并不弱,胤瑾弟弟你尽可放心。我倒是想看看,都有谁这般不长眼。而且,你不是受不了脂粉味儿吗?那个地方的气味估计更加混杂,你可能受不了,就别委屈自己。”
就连今天这种开旷场合,她都注意到,他会偶尔用帕子捂唇轻咳。
若是晚间到了花楼那种场所,估计他会更加难捱。
与他相对比,沈精羽就觉得紫荆花虽然冲鼻,却也能够勉强忍受。
闻胤瑾拧眉想了想:“如果只是包间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沈精羽却又道:“我们沈家倒是定了个包间,但到时候我侄女们应该都在,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儿我可能不大好控制。”
临时做下决定,但并未能定下包间的闻胤瑾:……
“也罢,那我现在便让人去打探看看是否还有空余包间,若有的话,再邀请姐姐共度,可好?”
“当然可以。”
花魁斗艳是从下午开始初选,下午选出的十位名声最高者,在晚间时再进行最终的花魁竞选。
沈精羽等人是约好了晚上去看,中午用过膳后,她们一直在外面待到气温舒缓,才坐上马车,结束了今日一天的游玩。
闻胤瑾有些怏怏地站在马车旁,眼见沈家的马车都驶远后,才叹出一口气。
黛娇姐姐刚来京城,对什么事都好奇本是常理。
正常来说,他不应阻止,但若她将这股好奇劲儿都花到自己身上,哪怕让他像上次那般,站一动不动任由她抚摸脖颈,他也是愿意。
“郡王,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直接去牡丹花楼?”
一提起牡丹花楼,闻胤瑾便想起那其中呛鼻的脂粉味儿与紫荆花味道,眉梢忍不住先皱了皱。
“先回府,”闻胤瑾看手中的粉色荷花,“你们派个人去那边打探下是否有人转让包间。若有,便收拾妥当,待晚间我再过去。”
松海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郡王。”
大皇子晋绍杭远远地听到不远处路过的几位公子们的低声讨论,听他们说到底是哪家花楼里的哪位花娘才最有今晚夺得花魁之位的可能,忍不住眼神飘过去,跟多看了两眼。
越雪娇注意到他的眼神,眸光闪了闪,笑问:“殿下可是也想过去?”
晋绍杭马上不耐地皱了皱眉:“那些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庸脂俗粉,俗不可耐。本殿下一会儿还需回府处理公务呢。”
越雪娇可疑地默了默,而后微微颔首:“殿下公务辛苦,需保重身体。”
待周围人数渐少后,越雪娇被婢女扶着坐上马车,与晋绍杭颔首告辞。
待放下车帘,她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弭。
“小姐。”她身边的婢女担心低道。
越雪娇面无表情地侧头,透着窗纱看不远处已经离开的大皇子一行的身影,唇瓣轻动:“让人去牡丹花楼门口守,我要知道,他今晚是不是当真不会去。”
此时虽是下午,但天气也不算凉快。
晋绍杭在回府时,在马车中坐了一会儿,就实在受不了车内的闷热,干脆出来牵出一匹马,单独骑了上去。
被关禁闭关了两个月,晋绍杭感觉自己快要在府中被闷出毛病了。
虽然不缺吃喝,也不缺美人,但是为了给父皇做出一个样子看,挽回自己之的糟糕印象,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了两个月的乖儿子,每日给府内有下人都进行身份排查。
结果,两个月的身份排查下来,他竟然发现,府内一个人细作都无。
上次那位红俏,就是他府中的最后一位了。
他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运气不好,出门随手带上一个婢女,就是府内唯一一个细作,还是该说大理寺温知厚那老匹夫第一次来时检查得不仔细,还特意给他留下一个残余。
想着今晚要进行的花魁斗艳,他的心中就痒痒的,只是演戏刷新形象这种事,最好做好有始有终。
哪怕心里再想……
晋绍杭抬头,看不远处一脸严肃骑马跑来的晋绍元,大声道:“二皇弟。”
晋绍元一勒马缰,逐渐放慢速度,在马背上抓缰绳向他一板一眼拱手:“大皇兄。”
“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说到这个,晋绍元的脸就有些黑了,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花魁斗艳。”
他这话一落,晋绍杭就有些惊了:“你竟然要去花魁斗艳?!你往年不是说,最不喜欢去那种场合,说那里的脂粉味儿浓吗?”
晋绍元面无表情抬头:“我现在也不喜欢去,嫌弃那里脂粉味儿浓。”
“那你现在……”
晋绍元想了想自己未来的正妃现在正准备与姐妹们一起偷偷摸摸做的事,咬牙切齿:“无可奉告。”
晋绍杭:……
等晋绍杭回到府中用过晚膳后,便来到书房,拿出一本修身养性的佛经认真阅读。
只是今日,他往常还能看进去的佛经,现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晋绍杭作为混迹在脂粉堆里的男子,对于女人的情绪很敏.感,他很轻易地就发现越雪娇眼底的疏离和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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