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能恨谁,又可以恨你谁?
她现在是什么?一个被人人践踏的奴!
月怜寒一阵狂笑过后,暗淡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异域男子,嘴角一阵痉挛:“不!我不配。”
这次从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带着血迹。
像是再和弟弟做最后的告别,也是和自己最后一丝暖意挥手。
这人世间虽好,可来了这么一遭,总归是太痛了。
“公主殿下,你……”宫廷画师双眸慌乱,强稳住心神走到她身旁,为她把快要掉落的发簪从新插上。
“您不要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既然上帝留您一命,肯定有它的旨意。”画师的语气温柔。
月怜寒明白他是何以,垂着的眼皮陡然下翻上去,露出狰狞阴冷的神态:“对!我当然明白。”
可怜画师还以为她顿悟了。
“你能明白最好了!很疼吧?”画师海俊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脸颊上。
月怜寒疼的,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向后躲了一下,别过脸去。
疼?
发自内心的说,她显然已经没有了疼痛感,心里的痛远远比肉体上的痛来的迅猛。
她就像是飘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的一朵浮萍。
自幼,月怜寒虽身为公主,但从不以公主身份自居。她向往无拘无束的平民生活,像是飞在天上的燕,奔驰在地上的马儿,海里肆意游历的鱼儿。
她是个没出息的公主,她要的不多,只求平平淡淡的活着。
可老天就连这一点要求,都不给她,让其变成了奢望。
“你以后,还是离我远一些。我不想再给别人带去灾祸了。”月怜寒吸吸鼻子,苦涩的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她眼含热泪望着海俊,紧接着又后退几步。
“公主殿下,只要您愿意。我带您走……”海俊很是激动,几乎要追上前。
他的感情,月怜寒岂会不知。
准确的说,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知宫中有一名画师,看她的眼神炙热。
为她执笔,把她最好的时光,都留在画卷里。
感情也都是藏在心底深处,鲜少有人知道。
“不!你带不走我。如果你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觉得你立刻这里比较好。”月怜寒轻叹口气说道。
海俊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钟情于自己的事情,夜苍冥也是知晓的。知道所以没有对他下死手,是想留着慢慢折磨。
“可公主殿下,我……”海俊很是激动。
月怜寒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别,不要说出来。你知道,那没用!”
她加重了“没用”两个字的音调。
昔日她心有所属,他中意她,暗自欢喜的爱慕她,没有。
如今面对嗜血残暴,毫无人性的夜苍冥,他的感情更加无用。
“怎么会没用?到了我们的国家,他难不成还能左右的了?”海俊为自己的感情争取。急迫的追着她想要一个答案。
“是我不想。”
月怜寒背过身去,试图想用这种绝情的话,让他知难而退。
她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在国外重新开始生活。
可她不能!
在这里,她还有仇恨,还有目标,还有需要完成的事。
“公主殿下!”海俊疯狂的嘶吼一声,慢慢的合上眼睛,语气放缓:“我实在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明明是那个能带你离开苦海的人。你为什么就是……”
“你不用明白!我也没责任要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