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十分又默契的对视一笑。
“乖丫头，娘亲这辈子没有别的祈求，只是希望你送娘亲终老，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你也知道，她们……她们……”
娘亲提起库查氏母女四人，就全身不自在。
月怜寒一把紧握着老娘干枯的手：“娘亲，您放心，素素话放在这儿，就算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她库查氏送她的那三个宝贝女儿。”
“素素！”老娘有些担心。
“别怕，娘亲。我今儿个敢说这话，就有说这话的底气。”月怜寒拍着胸口说道。自信的样子，能有强烈的感染。
老母亲也都不再多说什么了。
一番母慈子孝的场景，被阿蛮的脚步声打扰。
那丫头步子都没有之前轻快了，扭捏着，双手揉搓着衣角一步步挪了过来。
月怜寒眯起双眼，多有不耐烦：“干什么呢！进来。”
阿蛮有些恍惚，抬头看见月怜寒，快速一路小跑来到大厅：“主子！”
“怎么了？像是霜打茄子一样，怎么蔫儿了？照顾的不错，本公主还想给你点奖赏呢。”月怜寒端详着阿蛮的脸色。
心里盘算着，她或许知道一些什么事。
“主子，您折煞奴婢了。奴婢伺候着，是应该的。”阿蛮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这丫头，吓成这样？本公主瞧着像是吃人的恶魔吗？起来！”月怜寒扶她起来后，抬眼就看到阿蛮早就泪流满面了。
她本想打发阿蛮离开，有什么自己亲口说比较好。
老母先一步开口：“阿蛮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看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回王妃，奴婢只是……”阿蛮欲言又止，心里分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怯怯的用余光扫视着身旁的月怜寒。
“娘亲，女儿知道她是怎么了。相比是已经知道，我将要被嫁出去了。”月怜寒探口气，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想用轻描淡写，让娘亲大人内心的承受力强一些。
谁知，老母听闻这话，立刻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全身紧绷着：“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父王是不是太过分了？”
当年的负心汉，也就罢了。如今连她嫡亲的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都要隐瞒她。
“娘亲，您别激动。对身子不好！”月怜寒给阿蛮使眼色：“倒点茶水过来！”
“是！”阿蛮明知闯祸了，赶紧灰溜溜的跑开了。
“欺人太甚！素素那你告诉娘亲，你父王为你寻了什么夫婿？”老母的心都揪着。
月怜寒眼神躲避，双手被老母紧紧地抓着：“问你话呢！你知道的，娘亲就想着你能靠着终身大事翻身，有更好的生活。”
深宫大院，人心如海。
当娘的这些年早就不抱希望了，就想着能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寻得良婿，她日后也就能放心了。
“这……挺好的。邻国的一位皇子。”月怜寒小声说道。
说起冷墨睿，月怜寒已经许多年没他的消息了，原来他是皇子。可这些年怎么就傻了呢？
“真的？”老母追着月怜寒再三确认。
当娘的，太了解自己的崽子，看她这样躲闪，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月怜寒不想她一把年纪跟着担心自己，紧走几步到窗前：“当然是真的！不管怎么样，他好歹也是素素的亲生爹爹不是吗？哪有亲生爹爹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再说了，不是都告诉您了，是一国的皇子。”
作为未来王妃，甚至王后，有什么可悲伤的呢。
“不，不是那样的。你到底在瞒着什么？老实告诉娘亲。”老母抓着她，老泪纵横。随后端着茶水的阿蛮看到这一步，放慢了脚步。
“真没有啊！父王给女儿安排的亲事真的挺好的。没什么隐瞒的，您老人家想让我说什么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啊。”
月怜寒苦笑着，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老母有些动摇。
“不是那样的。”阿蛮看不过去，冲过来。
“那是怎么样的！你知道的，本宫不爱出门。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说话！”老母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
月怜寒一个劲儿的给阿蛮使眼色，老母走过去挡在两个人中间：“素素！娘亲要的是一句实话。”
“回娘娘，是……是……奴婢听说，大王把主子嫁给，嫁给了一个傻子。”阿蛮到底是心里虚的慌，说话都没了多少底气。
傻子二字，听在老母耳朵里，就像是平地一声雷，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
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那个……娘亲，您听我说。”月怜寒无助的晃动着眼眸，连个落眼神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说！”
老母深吸一口气道。
当老母的心里清楚，乖女儿都是善意的谎言，但是她受不住这样的隐瞒。
“说，说什么？父王可能有自己的考虑。”月怜寒笑声说道。
“有什么考虑？好他个殷离殇，此生当了负心汉不说，还想当一个蛇蝎心肠的爹爹。好！好！”老母一口气提在心口，噗嗤一声，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
月怜寒感觉抱着她：“娘亲，你千万别吓唬素素，娘亲。”
“欺人太甚！”老母死死的攥着月怜寒的领口，一字一顿的说着。
“娘亲！”
在她的呼喊声中，老母昏厥了过去。
阿蛮傻在了原地，月怜寒吼道：“还愣着干嘛？御医，御医啊！”
宫殿上空，盘旋着月怜寒撕心累肺的声音，久久的回荡着。
御医约莫片刻的功夫，拎着药箱匆匆的赶来了。
几个人会诊。
月怜寒来回的踱步，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怎么样？”御医先后出来，月怜寒随意揪着一个，摁在墙上就逼问。
老御医被她的气势吓得差点尿裤子了，哆哆嗦嗦的说：“公主，王妃娘娘没什么大碍，就是一时气急攻心，休息几日也就能康复了。”
月怜寒松口气：“真的？那，那我就放心了。”
她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下一刻……
“娘亲！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