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混乱间,安无心已迈动步伐,继续往密道深处走去。
玄乐涵愣了一下,忙追上去拉住他。
猝不及防间,安无心被她拉得一个踉跄。
“你做什么?”安无心脸色一沉,眼神扫过对方紧拉着自己的手,皱眉道:“松手。”
“等会。”玄乐涵顶着厚重的心理压力,扛下安无心犀利的目光扫视,硬着头皮说道:“你能不能陪我回去找个东西?”
安无心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而是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松手。”
见到他这个模样,玄乐涵心里直发怵,十分艰难才忍下心中的恐惧和忐忑没有松手。
绝对不能松手。
不然安无心跑了怎么办?
再者,如今她的武器也不知被触手打落到哪个地方去了,如若一会再来一波奇奇怪怪的生物,那可怎么办?
“等等。”玄乐涵硬着头皮,一鼓作气地对安无心说:“你先跟我过来一会。”
说罢,她拉着安无心就欲往回走。
……没拉动。
回头望去,只见安无心还稳稳地站在原地,漆黑诡异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她,眸中神色阴沉得很。
玄乐涵顿觉后背生起一股莫名寒意。
她僵硬地将头转回来,然后忍着心中惧意,试探地又拉了一下。
……果然,还是没拉动。
感觉到后背那一道森冷阴沉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玄乐涵顿觉全身如芒在刺,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回头。
“你们玄家人,一个两个都听不懂人话吗?!”
安无心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他反握住玄乐涵的胳膊,用力一掰,将她掰转过来,气极反笑地说道:“是不是我的脾气太好了,以致你们一个两个都觉得我的意愿不重要?”
手腕倏地一疼,玄乐涵条件反射地松开手,抬眼望见安无心眼中清晰可见的怒火,她不由怔了一下。
安无心这般气急愤怒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在她的印象里,安无心虽然时常阴晴不定,但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尽在掌中的从容模样,无论发生什么事。
与此同时,玄乐涵捕捉到了安无心气急之下所说的话语关键。
玄家人?一个两个?
玄乐涵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安无心的胳膊,急急追问道:“我们玄家人?你还遇见了谁?是不是我兄长?”
安无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他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松开玄乐涵的手,淡淡地说道:“女孩子,矜持点,不要随便拉拉扯扯。”
安无心的目光扫过对方抓着自己的手,淡淡开口道:“最后一次,松手。”
“好好好,我松手。”玄乐涵妥协般地松开手,继续追问道:“你在哪里见过我兄长吗?”
安无心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兄长没告诉你吗?”
“我是他在地坤国认识的朋友。”不等玄乐涵答话,安无心轻笑一声,饶有兴味地说道:“不对,也不算朋友,只能算某项事业的合作盟友。”
地坤国?合作盟友??
玄乐涵心中一惊,这倒是她从未想过的猜测。
不过话又说回来,兄长在地坤国的那一段时间,确实发生过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玄乐涵眼神闪烁,脸上闪过一抹沉思之色。
她对安无心说的话,想相信又不太敢相信。
无他,实在是因为安无心体内的顽劣因子太重了。
玄乐涵觉得自己永远摸不清他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玩笑,又或是真真假假全混杂在一起。
“罢了,看在你兄长的份上……”安无心抱着暖炉,轻咳几声问道:“你想回去找什么?”
“一把小刀。”玄乐涵忙道:“先前我击退触手所用的武器。”
“就是你兄长送你的那支百变琉璃簪?”安无心诧异问道。
玄乐涵:“!!”
玄乐涵快速地看了安无心一眼,眸底闪过一抹警惕之色。
“你不用回去找了。”安无心淡淡道:“琉璃簪就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玄乐涵惊了,忙在身上搜了搜,果不其然,在身上找到了那根金丝蝴蝶琉璃簪——它不知何时从小刀刃变回了琉璃簪的模样。
“难道你不知道,琉璃簪这样的上古灵器,在认主后都会自动与主人绑定。”安无心快要被气笑了:“除非身死,否则灵器不会离身。”
玄乐涵:“……”这她真不知道。
慢着,上古灵器?琉璃簪是上古灵器??!
玄乐涵懵了。
“没事多去读读书。”见她这幅模样,安无心冷声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走了。”
说完这句话,安无心抱着暖炉,径直往密道深处走去。
玄乐涵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因着密道深处的光点,密道不再像先前那般漆黑,只是仍旧一如既往的安静。
长长的密道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与脚步声。
越往光点的方向走,四周寒意越甚。
寒冷的气氛笼罩四周,安无心忽地轻咳了几声,脚下步伐无意识地放慢了些许。
玄乐涵的脚步随之顿了一下,也跟着放缓了一些。
她低垂双眸,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
还是要跟紧。
脑中念头闪过,玄乐涵藏在袖里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寒意加身,安无心忍不住又咳了几声,他脸上的神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看起来就像随时都会倒过去似的。
玄乐涵皱了皱眉,片刻后,召唤出一簇小火焰,漂浮于靠近安无心的半空之中。
四周的寒意被驱散了些许。
安无心扫了她一眼,嘴角弯弯,眸底却闪过一抹冷淡至极的漠然之色。
“果然玄府的人,都是大善人。”安无心似笑非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称赞夸奖,又像是在嘲讽讥笑。
玄乐涵却似无所觉一般,并未对他的话语作出任何反应。
她在心底默默地想道:没有重点的谈话实没必要。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安无心的底细,以及锦城发生了何事,兄长去了哪儿。
安无心似乎也不在乎对方有无回话,说完那句话以后,他便将目光重新移向前方,移至密道深处。
刚才说的那句话,仿佛只是他随心而来的一句感慨。
就在这时,密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噜噜的巨响,听起来就像什么生物在打鼾的声音。
玄乐涵全身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她的脚步继续不停地跟着安无心往前走,脸上却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呼噜噜的巨响似乎变得更清晰了。
与此同时,右侧脸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痒意,玄乐涵下意识伸手抓了一下。
指下触感粗砺,右侧脸颊的皮肤就像结痂了似的,粗糙又干燥,硬得像砂纸。